第499章 太遲了
第499章太遲了
皇帝眼眶泛紅，眼神定定看着駱靈兒，“您這種眼神是什麼意思？還真打算用朕的心頭血？”
駱靈兒神色一變，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臉上擠出討好又愧疚的笑容來。
“兒啊，娘實在是熬不住了！你就救救娘吧，啊？用一點你的心頭血就好，不會要了你的命的！”
皇帝臉上眼裏滿是嘲諷，忍不住苦笑，“你沒聽出她是在騙你嗎？她這是故意挑撥你、戲弄你！因為她恨透了你，她想讓你變成殘殺親生骨肉的禽獸！”
“原來，你知道，你自己是禽獸吖？”小九兒冷不防來了一句。
皇帝瞥了小九兒一眼，“朕不一樣！朕是帝王，任何不利於朕的人，都得死！”
小九兒聳了聳肩膀，“你會後悔噠！”
駱靈兒懷疑的眼神落在駱秋月身上，一時拿不定主意。
駱秋月漫不經心地笑，“反正我已經把解毒之法告訴你了，信與不信是你自己的事。”
駱靈兒看了看皇帝，嘴裏喃喃道：“可是……可是他是我的親生骨肉啊，喝他的心頭血，我還是人嗎？”
駱秋月冷笑，“你本來就不是人。我爹養了你那麼多年，你都能害死他，現在怎麼長出良知來了？”
駱靈兒難耐地撓着身上的皮膚，“他的心頭血真的能解毒？”
“試試不就知道了？”駱秋月似笑非笑，“你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駱靈兒一咬牙，慢慢走向皇帝。
皇帝眼神里透出苦澀與憤怒，“你最終還是要對朕下手？”
“兒子。”駱靈兒撓了一把臉，凄切道，“你救救我吧！你也不忍心看着自己的親娘就這樣死去，對不對？娘這一生，過得並不如意，讓我就這樣死去，我真的好不甘心！我下手會很輕，盡量不弄痛你，好不好？”
皇帝臉色陰沉，“朕真的是你的親生骨肉嗎？你如何下得去手？”
駱靈兒反問道：“小九兒不是你的親生骨肉嗎？明珠不是你的親生骨肉嗎？你不照樣下得去手？何況我只是要你的心頭血，不是要你的命！”
皇帝垂下眼帘，呵呵笑了起來，“也罷，朕這一生，不曾真心待過誰。你雖然不是個好母親，卻是朕真心想對待的人，來吧！”
駱靈兒大喜，“好兒子！我沒白生你！等我好了，我一定好好對你！”
“朕只有一個要求，以後好好陪在朕身邊，即使朕淪為階下囚。”
“好！我以後一定好好疼你，彌補這些年來你失去的！”
駱靈兒說著，撿起地上的匕首，迫不及待扒開皇帝的衣服，咬牙朝着裸露的胸膛刺了進去，“兒子你放心，我輕輕的，傷口不會深的！”
眾人驚呼聲一片。
“這女人既然是皇帝的親娘，怎麼幹得出這種事？”
“世上有哪個親娘，捨得喝自己孩兒的心頭血？”
“皇帝雖說不是人，但被親娘這樣對待，也着實有些可憐！”
……
駱靈兒毫不理會周圍的討論聲，放下匕首，瞪大眼睛專註地看着流下來的鮮血，小心翼翼地用一個小瓷瓶接了起來。
皇帝面色蒼白，額角冒出冷汗，“娘，給朕再唱一回兒歌吧，這樣就不會痛了。”
駱靈兒盯着小瓷瓶，“我根本就不會唱什麼兒歌，你是不是記錯了！”
“沒記錯，朕從來都沒有忘記過。”皇帝緩緩閉上眼睛，“朕唱給你聽。”
皇帝閉上眼睛，口中哼唱出一段柔和的旋律來，那歌聲溫柔似水，如同靜謐的月夜裏緩緩流淌的小溪流，讓人心醉。
歌聲一停，皇帝睜眼期待地看着駱靈兒，“就是這首歌，你再唱一回。”
駱靈兒眼神迷茫，“我從來沒有唱過這首歌！沒準是宮女唱的！”
“這些年來，我倒是經常聽過這首歌。”人群中的高隨出聲，“宮中很多人都聽過。”
皇帝猛地看着他，急切道：“在宮中什麼地方聽過？”
“冷宮。經過冷宮的人，幾乎都聽過。”
“冷宮？？”
“是的，冷宮裏住着一個瘋娘娘，那娘娘總喜歡唱這首歌。”
皇帝神情恍惚。
他突然想到太后那句模稜兩可的話。
看着喜滋滋喝着心頭血的駱靈兒，皇帝白着一張臉問:“你確定，朕是你兒子？”
“哪還有假？”駱靈兒擦了一把嘴角的血，“你左肩有一大塊紅色的胎記，這是錯不了的！”
“你說什麼？”皇帝的眼神突然變得冰冷。
駱靈兒愣住了，“難道說……你，沒有胎記？！”
“他當然沒有胎記，因為他不是你兒子。”沉星弄月回來了。
“那老女人讓我帶話給你。”沉星看着駱靈兒，“你的親生兒子在火災當晚就被燒死了。”
“什麼？！”駱靈兒並沒有表現出傷心，只是驚訝地看着神情陰鬱的皇帝，“那他，是誰的孩子？”
“他是嘉妃的孩子。嘉妃當年被人陷害，打入冷宮后才知懷有身孕，但嘉妃性子清冷孤傲，硬是沒有拿腹中胎兒向先帝求情。後來在冷宮中誕下一子，太後知道后，讓人將孩子偷抱了出來，嘉妃失去孩子后就瘋了。”
“所以你不是朕的母親！真好！”皇帝突然笑了。
駱靈兒面色大變，“那這心頭血，我喝下還有用處嗎？”
“自然沒有用處了！”皇帝冷笑，“賤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傷害朕，去死吧！”
說完撿起一旁的匕首，呲一聲，割斷了駱靈兒的喉嚨。
“你這個無情無義的東西……我至少……有對你好過……”駱靈兒的血噴了皇帝一臉，直接倒地身亡。
皇帝眼裏迸發出熱烈的神采，欣喜若狂道：“皇叔！能不能讓朕見一見冷宮中的母親！只要能看到她，朕甘願一輩子淪為階下囚，朕願意誠心誠意悔悟！”
“可是，你見不到她了。”高隨神情複雜。
“為何？”皇帝心中湧出不祥的預感，“她……她怎麼了？”
“她死了。”
“死了？”皇帝眼睛裏的神采瞬間消失，眼淚滾滾而下，“她是如何死的？”
“皇帝你忘了嗎？”高隨嘆氣，“淑妃娘娘死後，你說背叛的人最可恨，就將冷宮裏所有的妃嬪娘娘們全部賜死了，當然也包括先帝的。”
“哐當！”皇帝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低頭看着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是朕，是朕殺了她？”
“她就是唱着這首歌，念着她的孩兒，喝下的毒酒。”高隨眼含不忍，“她，倒是沒有受多大的罪。”
“母親……”皇帝的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地上，“孩兒錯了，孩兒真的不知道！”
“你真闊憐。”小九兒噠噠噠走到他身邊，“愛你的銀，都被你害死了！腦包是，你娘是，我也是！”
“你？？？”皇帝抬頭茫然地看着她。
“我，就是聽到你的祈禱，才決定做你的孩子噠！我是來幫你的吖，你是不是忘啦？”
皇帝神情大變，“我的祈禱？每晚凌晨時分的祈禱？”
“你說，你很闊憐，沒有銀愛你，沒有銀幫你！”小九兒氣呼呼地指着他，“我就來啦！闊是你，是腫么對我噠？！”
這是小九兒恢復記憶后想起來的。
那時，她在一片混沌中飄啊飄，每天都能聽到一個男人的祈禱，她被這個男人感動了，於是，她循着這個聲音來了。
皇帝頹然倒在地上，像被人抽幹了力氣。
“錯了，都錯了！”皇帝顫抖着，抬眸看着小九兒，“是朕對不起你！”
“太遲了。”小九兒搖頭，“我不會原諒你。”
“我知道！”皇帝雙手捶地放聲大哭，良久之後，用袖子擦了一把臉。
“小九兒，一定要開心快樂，充滿陽光地活着，這樣才不枉來世上走一遭！”
說完一把抓過匕首。
等眾人反應過來，皇帝已經將匕首深深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朕其實早就知錯了……只是人生，它沒有回頭路啊……”
皇帝睜着眼睛斷了氣。
大家一時默然，心裏竟然沒有多少解恨痛快的感覺。
“回去了回去了！”駱秋月把小糰子摟進懷裏往家裏走。
老臣們追了上來。
“九兒公主，之前是我們考慮欠妥！工作三日，休息四日，我們都覺得沒問題！”
“那是之前的價格！”小九兒伸出兩個手指頭，“現在的價格是——”
“兩天！七天，我只工作兩天！”
“每個月綴后一天，兒童節，放假！”
“大年三十到元宵節，放假！”
“不然就是，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