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宸曦番外】
自從沈君曦有身孕后,蕭宸漸漸地開始產生了各種不適的反應。
比如,失眠、食欲不振、害喜、好幾次在漫長的早朝上犯噁心,險些乾嘔。
可沈君曦除了容易睏倦些,再也沒有旁的反應。
她連安胎藥都沒給自己開,倒是想給病秧子開,見他日漸嚴重也真的開了不少,但起效甚微,白瞎她的江湖神醫之名。
蕭宸不是真害喜。
他是早朝時候見不到沈君曦,過於忐忑不安。
他日夜都在喜悅忐忑,每日都抽出半個時辰翻看醫書,查詢孕婦的情況。
自己日思夜想着、憂心忡忡着沈君曦會不會出現這些癥狀,最後都落到他自己身上了。
沈君曦懷孕三個月,他吐了三個月。
到了第四個月,見到沈君曦的小腹微微凸起。
他的狀態才堪堪自行緩解,但又出現了新的癥狀,恐慌沈君曦用輕功,不給她出宮去集市走動,不給她坐在高處上曬太陽,能把她抱着,絕對不給她站着。
沈君曦倒也不介意被他日夜像是盯犯人似的盯着。
她最近愛上了爺爺寫的兵書,爺爺征戰沙場多年,閑下來竟是寫書了,將他歷年來的戰役總結經驗,撰成書籍。
沈君曦可太喜歡看了,喜歡反覆琢磨其中門道。
蕭宸每日都想沒收,害怕她冒出打仗心思。
沈君曦不懷孕出去打仗,他都半死不活,沈君曦懷孕出這個宮門,他都得急瘋。
因此證明,沈君曦對蕭宸的長達半年的治療,屁用沒有。
他除了不再害怕沈君曦不要她,性子上都強勢許多,內里保護欲更翻了數倍,行為舉動病態極了。
看守的沈君曦沒有自由一說。
每日抱着她進進出出,為她沐浴梳發,批閱奏摺都得將她抱在懷裏,由着她手中的玉屑稀稀落落的掉在自己身上。
沈君曦若是綉點什麼,蕭宸還神鬼迷信的不給她碰剪刀,最後一下都得他來剪。
他總有一隻手會放在沈君曦的小腹上,偶爾感受到微弱的胎動,會難以抑制興奮的吻她。
沈君曦則會撫摸他的臉頰回應他,由着他繼續下去。
他會在深夜焦灼難眠時,去念佛誦經求藥師佛保佑他的妻兒平安無虞。
好幾次沈君曦半夜見不到人,派人將他從佛堂里揪出來。
笑他幼稚。
至於沈君曦為什麼能接受這種極致病態的情感,與她內外強大脫不開關係。
她適應且不在意蕭宸過度的保護行為。
這好比……
彪悍的猛虎見到小奶狗,擋在兇惡野獸面前保護自己,會怎麼樣?
在強者面前,弱者的保護,要麼可笑的無可救藥,會不屑一顧的把小奶狗一爪子拍飛出去。
要麼覺得小奶狗可愛的無可救藥,把人心都融化了,喜歡的要命,恨不得揣進懷裏猛親幾口。
唯有本身弱小,需要依賴男人,又不想被時時刻刻監控的女子容易覺得煩躁。
沈君曦一掌能把三個蕭宸拍死。
沈君曦執掌軍璽,手握天下兵馬大權。
蕭宸再怎麼病態的呵護她,愛着她。
她都僅覺得,她的小帝王真溫柔,是世間獨一無二最好最甜膩的夫君。
她從小就愛吃糖,喜歡溫柔鄉,恰好,她遇到的就是屬於她的溫柔鄉。
她胃口大,蕭宸不管灌多少甜水給她,她都能欣然接受。
被甜的格外高興了還會獎勵他。
起碼要獎勵一次,嗯,愛欲纏綿。
……
沈君曦懷孕四個月時臨近立秋,京城連續多日下暴雨,導致她夜夜睡的不安,午夜夢回,時常落得一背濕汗。
隱谷滅門便在立秋,那時候的天氣也是這般惡劣。
深夜,一道道道耀眼的蛇形閃電將撕扯的夜空,雷鳴一聲接着一聲,閃電夜空上交錯激烈的碰撞不息。
咆哮的狂風裹挾着傾盆暴雨,傾盡一切的砸向大地。
沈君曦再次被驚醒了,醒來后…
她枕邊的小帝王不知所蹤,放在往日,他該是要說很多話來哄她的。
雷電急走,沈君曦蹙眉走在宮中廊道上,碩大的雨珠雜亂的敲打着屋檐,很是吵鬧。
蕭宸近日又開始提前產前焦躁,情況很是嚴重。
嚴重到他開始迷信神佛之事,時常去偏殿拜明尊琉璃藥師佛。
“令諸有情,所求皆得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徹,凈無瑕穢,光明廣大,功德巍巍……”
果不其然,他又又又…焦躁的睡不着跪在藥師佛前念經。
他這幾個月,禁慾又好念經,再這麼下去……
沈君曦都怕他看破紅塵,出家當和尚。
殿內燭火被風吹的搖曳不止,一尊金身藥師佛手持葯缽,慈眉善目的望着跪在他跟前虔誠誦經的凡人。
瞧着蕭宸的孤薄背影,沈君曦的內心是無奈的。
她自己就是天下頂好的大夫,天下頂強的高手,她要是能出什麼意外,旁的女子沒得生了。
“我餓了……”
淺淺淡淡的一聲險些被淹沒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但蕭宸聽見了。
驀然回頭,見到沈君曦僅穿着裏衣就出來吹風,立刻起身,朝她走去的時候下意識的解自己衣裳給她披着。
他因為多日睡不好,清俊臉龐有些憔悴,梵清的瞳眸都泛着紅血絲,好似懷孕的人是他。
“你想吃什麼?我去做。”
沈君曦抱過他的腰,將手伸進他的裏衣里,揉了揉他的結實腹肌,勾唇笑道,
“吃你,好不……”
話都沒說完,便被蕭宸用手指堵住了嘴,甚至他還側過臉抱歉的看了眼佛祖。
二話不說的將她抱起來就走。
“哈哈,病秧子,你再神神叨叨下去,我就受不得你了。”
沈君曦在路上就笑的沒心沒肺,見蕭宸一如既往的動情就紅耳尖,還抬手捏了下他發燙的臉頰。
他最受不了她摸,受不了勾引。
禁慾禮佛簡直笑死人。
“你先吃些點心墊墊肚子,我去做你喜歡的甜羹。”
蕭宸沒回應她無情的嘲笑,將她輕輕放在床上,蓋在被子,溫柔落下一句,轉身就去拿點心。
沈君曦拉他胳膊,不費勁的就將他拉進懷裏。
蕭宸被迫壓在她身上,甚至最初的一瞬壓了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險些沒給嚇得魂飛魄散!
他當即就單手撐着床,見她無恙更在壞笑,呼吸和心跳才堪堪恢復過來。
沈君曦不松他腰,他不敢掙扎,着急的提醒她,
“你…太醫說了,孕婦的小腹萬萬不能擠壓,甚至有孕婦晾衣,抻着了都會滑胎受損,你不能這麼抱……”
話沒說完,被沈君曦掐住腰,輕蹭上了柔軟的唇,
“你成天聽他們那群庸醫忽悠,旁人是旁人,我是我,我有內力護體,怎麼可能連小傢伙都保不住…”
“不是保胎,是你本就有損,宮壁極薄,若是滑胎對你損害極大,極大可能會血崩……”
這回又沒說話,被她徹底堵住了唇,沿着腰線往下揉捏,不高興地打他屁股。
“啪啪”就是兩下,不出意外,絕對五個鮮紅的手指印,不是沈君曦的打的重,是蕭宸的皮肉太細嫩。
沈君曦也不知道蕭宸從哪翻的醫術…連她的後遺症的都能查出來,簡直是自學成才。
但是她真的沒有後遺症,小帝王的臆想症才很嚴重。
蕭宸被她打哭了,真的哭了。
不是疼的,是怕的,他最近實在是太焦慮了,他詢問了好多有名的大夫以及穩婆,得到的都是女子生產猶如在鬼門關走一遭的極致恐怖言論。
她最近睡不好,常常蹙眉煩躁,他就更怕了。
剛剛他還壓了她,他怕的瑩瑩的淚都要不受控制的滾出來了。
他睡不着,不敢生怕翻身吵她,僅能去念經。
奈何沈君曦突然就不正經了,殺的他猝不及防。
“聽話……”
沈君曦鬆開他微微顫的唇,將他手中菩提佛珠直接褪下來,甩手丟到了遠處案桌上,準確無誤的落進了錦盒子裏。
她可不要他戴着日日瞎想,日日神神叨叨。
蕭宸嘗試反抗了,但他對她哪裏有防禦力,被她吻了幾下就潰不成軍的喘息着,渴望着,燃燒着……
溫軟靈巧的小手游曳於他敏感的身軀,令薄嫩肌膚泛起一層層瀲灧粉澤,最後開出了嬌艷緋靡的花來。
他被情慾焚燒,恐慌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拒絕她的話,他這輩子都說不出口,鼓起勇氣要說的時候,又被狠捏了一把,舒服的他窒息了。
最終他半推半就…反抗沒能起到任何作用。
沈君曦還是親自要了他,與他纏綿,與他接吻,任由他被慾望淹沒,被忐忑淹沒,溺死在愛欲中,然後重新活過來…
令人啟齒的悶哼,喘息,懇求…
都是蕭宸發出的來的聲音。
但是沈君曦不太喜歡他懇求停止的掃興言語…
孕中期胎兒已穩,附着牢固,適當的房事有利於身心愉悅…
近日,她本身就身心不愉悅,見蕭宸又戰戰兢兢更不愉悅。
“再說廢話,我點了你啞穴……再給你下藥……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放在以前蕭宸肯定高興死了,現在…這威脅太可怕了。
他好像是委身給她的小媳婦,再也不吭聲了。
沈君曦愉悅了,吻了吻他的脖頸,蠱惑低緩道,
“乖,輕輕的無妨,但我想要又怕累,你自己來…嗯?”
蕭宸聽話且老實,輕輕緩緩動腰,幾乎不用腹部力量。
在軟玉溫香的廝磨中輕緩的宣洩狂熱的情感。
能夠與她相貼,動情的吻她,深陷熾熱溫情,他漸漸被治癒了。
舒適的沉淪其中便忘了近日他做的驚悚的噩夢,那些血腥駭然的畫面暫時消失。
沈君曦當然知道,情慾不發泄,真的會憋出病來,更會焦躁,有病就得治…
她的病秧子,隱忍太久了。
她哄他的路,任重而道遠。
這一晚后,沈君曦找了些正經的醫術給他看。
蕭宸確定孕中可以歡好,可算是恢復了往日痴纏模樣。
每晚歇下後會動情吻她一會兒,如果沈君曦提前睡著了,他就握着她的手撫摸他自己的身體,尋求身體和心靈的安慰。
不是每次都要有結果,但一定每晚都要纏溺其中,心裏才份外踏實。
其實蕭宸心裏一直都有根刺……時常扎的心疼。
【你們齁住沒…我略微卡嗓子了…要不要繼續寫甜蜜生活…我聽你們的!】
回隱谷的那次,沈君曦在蘇天雪與沈君霆的婚禮后,醉酒後與他說過一句話,她說,她膩了與他歡好情愛。
這也導致,回來后,他開始換新鮮的方式纏着她。
但得知她懷孕,他便克制住了亂七八糟的念頭…將精力都放在了國事上。
準確的說,他與沈君曦一起將精力都放在了國事上。
每日卯時至子時,每天起碼六個時辰都在忙於公事。
他與沈君曦是普天之下,唯一會在每日下朝後巡視六部府衙、三省務事處的帝王。
他們沒有後宮,沒有旁的花精力,需要分心的東西,僅需同心攜手的將權利牢牢把控在掌心。
蕭宸一直認為,國運興衰與後宮僅會爭寵、爭高低的女子無關。
……
但沈君曦卻知道,這與她手掌兵權脫不開關係,若是沒有兵權,身為帝王不娶前朝大臣的女兒試試?
保證前朝日日不得安寧,這娶了一個就要娶第二個……做帝王也會身不由己。
只是她手掌兵權又有門庭、兩相簇擁,再加上蕭宸自己碾滅了他自己的蕭氏族人。
如此,大臣們的心思怎會在嫁女給脫離她就無權的蕭宸身上?
不管她不上朝多久,蕭宸所處的位置都很薄弱。
反而……有些心思不正的大臣會想方設法帶着俊美男子來與她談公事。
這些她不敢告訴蕭宸,說了要出事的,敲打敲打便是了。
蕭宸為她付出太多太多,但是從不提付出。
沈君曦每每午夜驚醒都會忍不住抱緊他幾分,心疼的吻他眉心。
他原本完全可以做手握實權的帝王,鎮國府是有一塊軍璽不假,但她已讓霍風助他,刻意培養霍家軍。
他本來的路應該讓霍家軍與沈家軍平衡,隨後在朝中建立自己的力量,平衡各方門庭,完完全全的掌控大局。
畢竟鎮國府只想要個信任,要個公平就夠了,會幫他做這些。
他又不是腦子不夠,不會,做不到。
但是他沒有,他甘願如此卑微,甘願一生都被她的光芒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