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抉擇（3）

彭方聽完介紹，心裏不知是啥滋味，只能無力地安慰着：老陳，你……你一定要挺住，要正確對待。***你……還行嗎？要不，你回來吧，讓程玉明指揮這次行動吧！

不，陳英奇大聲說，你別惦念我，我五十歲了，什麼事沒經過，這種事還壓不垮我。其實，我早有退下來的心思，只是被他們這麼拿下來心裏不舒服罷了。現在常委會不是還沒開嗎，我不還是公安局副局長嗎，這就是我最後一次行使副局長的職權，我非親手把蔣福榮抓住不可。對了，看這景，密捕恐怕有困難。我看這樣吧，你現在就把防暴隊派上來，準備支援我們！

彭方急促地說：好，我親自帶他們上去……老陳，你一定要保重，要注意安全！

陳英奇笑着說：你放心吧。不過，話說在前面，我要真犧牲了，你一定替我向領導反映，想辦法給我那傻兒子安排個工作，當不當警察沒關係，我知道他素質不行，可是，給他個力所能及的崗位，讓他有碗飯吃！

老陳，你說些什麼呀……

真的，你一定答應，要不，我死了都閉不上眼睛！

陳英奇關了手機，可彭方的眼淚已經流出來。他揮去淚水，立刻命令指揮中心通知防暴隊集合。然而，命令剛剛出，桌上的外線電話又急促地響起來。他抓起話筒放到耳邊，傳來的是一個急促有力卻很陌生的聲音：您是彭局長吧。我是省廳刑警總隊，姓季，請您馬上下樓，在街道對面的路口……

季總隊長！

彭方心如擂鼓，放下電話立即衝出辦公室，三步並做兩步奔出公安局辦公大樓。

他向前仔細地搜索了一下，果然，在對面街口路燈照不到的陰影中，影影綽綽停着兩輛越野大吉普，一輛是4500，一輛是三菱。他匆匆穿過大街走過去，快走到轎車跟前時，4500的車門打開了，探出一個人頭：彭局長，快上車！

彭方叫了聲季總隊長，低頭鑽進車內。

車裏，除了駕駛員和季總隊長，還有兩個不認識的中年男子。彭方和季總隊長打過交道，因此不用介紹，可另外二人卻很面生。季總隊長給他做了介紹：這位是省報的呂副社長，這位是市局平安分局刑警大隊的趙大隊長。我們是按照省廳領導的指示，緊急趕赴平巒的。所以剛剛通知你，主要是為了保密，還請您諒解。現在，我把況介紹一下……

季總隊長說，他們所以匆匆趕來，主要是為了救人。市局平安分局刑警大隊的一名同志和當記者的妻子前往烏嶺后突然失去了聯繫，昨天夜裏，平安分局刑警大隊接到平巒一個群眾的舉報電話，說他可能出事了，非常危險，需要馬上營救，還說不能和當地公安機關聯繫。他們感到問題嚴重，就向省廳做了彙報，幾乎與此同時，省報的領導也向公安廳反映，他們有兩位同志去烏嶺採訪，失去了聯繫。省廳早已將烏嶺納入打黑除惡視野之內，並採取了必要的措施，現在聽到彙報自然十分重視，立刻責成刑警總隊採取行動。季總隊長立即率領幾名精幹的同志趕來，報社的領導和平安分局的刑警大隊長也同時趕來了。

季總隊長剛剛說完，趙大隊長就用焦急而懇切的語氣激動地說：彭局長，我們這位同志曾經和我聯繫過，說去了烏嶺，我感覺，他是擔心自己出事，為防備萬一才把去向告訴我。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刑警，希望您一定配合我們，把他救出來。

報社的副社長表達了同樣的意思。

彭方控制着自己，平靜地彙報了本局的行動況，包括陳英奇已經出，防暴隊正在待命。季總隊長聽后一拍大腿說：太好了，我們馬上出，最好能追上陳英奇他們！

陳英奇正在車裏交待任務。除了開車的程玉明，車裏還有三個年輕警察，其中兩個是刑警，一個是治安大隊的曲寶明。他是陳英奇用電話特意調來的。此時，他盯着他們說：挑選你們，主要是因為你們可靠，平時你們不是總說憋氣嗎？今天，就讓你們痛痛快快乾一場……

三個年輕人聽完任務之後，眼睛都亮了。曲寶明揮了一下拳頭：太好了，早該有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