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chapter61
那之後他們就沒有再說一句話。
米夏離開時雷依舊站在那裏。雨還在下,漫天漫地。他在皇帝圓柱下抬頭仰望天空,烏雲低矮得像是要傾軋而下,而整個世界就只有那麼一根支柱,筆直堅硬,卻彷彿隨時都會倒塌。
米夏回到家的時候梅伊並不在,她穿着濕漉漉的衣服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很久之後才覺出寂冷。
她感到麻木,連難過的感覺都很淡薄。人類本身就是不擅長悲傷的生物,淚水便是最後的銘文。哭過了便已能夠做到遺忘。何況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與雷·羅曼諾訣別了。
她也並不去想梅伊究竟去了哪裏。她換好了衣服便去煮飯。蔬菜和肉都已經切好,應該是梅伊準備的。也許他等她回來煮飯等得不耐煩,便出去找他——就算不是也沒什麼好擔心的,說到底這個世上有幾個人能妨害到他呢?
在煮湯時她打開鍋,白色水霧充滿了整間廚房。她發梢與指尖冰涼,那水霧凝結在她睫毛上,一滴滴落下來,她便抬手去擦。
這時他聽到梅伊問,“很難受嗎?”
米夏抬起頭,梅伊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的回來。她正想和他打招呼,他已上前捧住她的面頰,幫她擦拭。這動作剛好能令她看到梅伊的眼睛,那金色的眼眸里有晦暗的烏雲,像是海洋上凝聚起的旋流,沉重又平靜。那旋流里蘊含著深不可測的情緒。
那情緒是可怕的。米夏便不與他對視,她扭頭想要掙開,可梅伊不肯放。他的手指擦過她的嘴唇,火辣辣的疼。米夏嘗到了血味,好一會兒之後她終於想到,原來那個時候磕破的是她的嘴唇。腦中嗡嗡的響,她不明白這慌亂的危機感是怎來的。她抬手想要揮開梅伊的手腕,可他的手臂如鐵鑄般堅硬。他俯身舔去她唇上的血跡,那血跡便染上他的嘴唇,妖異的紅。
對上他的眼神,米夏便感覺腦海中有什麼炸開一般,她終於意識到了什麼。那是魔鬼殘酷嗜血的目光。她想掙扎逃跑,可身上所有的關節都被鎖掉一般,動也不能動。她只能哀求他,“梅伊,別這樣……”
梅伊便笑着,漆黑的長睫毛下,那雙純然金色的瞳子詭異的妖媚。簡直就像是魔鬼。
他問,“為什麼不能這樣?”米夏不能作答,他便溫柔又殘酷的愛撫着她,手指蛇一樣順着嘴唇往下,擦過她的脖頸、鎖骨、胸口。他用尖利的指甲挑開她領口的繩結,劃到她雪白柔軟的乳_房上輕輕的打轉。那種令人羞恥的敏感在極度的恐懼中再度湧上來,水汽模糊了米夏的眼睛。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在瘋狂的呼嘯,她拚命抗拒着,幾近崩潰痛哭。
而梅伊的手指就在這個時候停下來,他戳着她心臟的位置,俯身在她耳邊說道,“因為你又遇到了他,那個摘走你的心的男人。你又湧起希望,以為自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對嗎?”
米夏想說不是的——她從來都沒有奢望能和雷在一起。她很清楚自己和魔鬼做的是怎樣的交易,她也已準備好接受一切後果。
可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她可以受辱,但不能是在這樣的情形下。他要做魔鬼的事就變回魔鬼啊,為什麼非要用梅伊的身體。用他自己的啊,她保證不會反抗的。
這時她聽梅伊說:“放棄吧,你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她想她早已放棄了,甚至遠遠早於她甘願將自己獻給魔王——在梅伊嘶吼着撲上來襲擊雷的時候,她就已做出了選擇,並且至今未變。
可當他含住她的耳朵輕輕的笑着,“我已經送他上了天國”時,她心中還是有一座城池轟然坍塌了,短暫的無聲之後淚水不停的從米夏眼中滾落下來。而梅伊也驟然便露出魔鬼的本性,撕開她的衣服來探手進來擁抱他,“而你是要隨我下地獄的。”
她衣袋裏那枚藍寶石的吊墜摔落在地面上,梅伊被灼痛,她終於獲得暫時的自由。她機械的掙脫開他的手臂,便麻木的開始奔逃。她推開一扇扇門。其實他們住的房子很小,壓根就不可能嵌套這麼多房間,可她察覺不到異常——事實上她甚至都意識不到逃跑的意義,也不明白方向。她只是本能的不想在這種時候被這魔鬼碰觸,她在這本能的驅使下做徒勞的掙扎。
梅伊將那藍色的吊墜碾做齏粉,隨風灑掉。這時他才好整以暇的開始追米夏。
他優雅的漫步,無情的碾壓着她的意志,他問,“為什麼要逃跑?難道你不是在很久之前就將自己獻給我了嗎?你想讓我變回梅伊,記起過去的一切,我照你說的做了。你瞧今天我已全部都記起來了,連刀刃怎麼絞進我的心臟,我都記得一清二楚。你說的不錯,我和他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啊。你看連我對你抱有的寬容和*,也都和他如出一轍。米夏,我是你的梅伊。我履行了我們的契約,現在該你獻上你的祭品了。”
那聲音穿越一重重空間灌入她耳中。她的意識明明已幾近崩潰了,這些話語卻依舊能刺疼她。她感到有利刃在她心口剜刺攪動,幾乎無法呼吸。
這時她已逃到最後一扇門前,推開這扇門她便能逃到街上。可她推不開,她用盡全力,那門卻像牆一樣紋絲不動。
她背靠着那扇門,抓住被解開的領口眼看着他一步步走進了。
她在最後哀求,“梅伊,梅伊,求你快醒過來……”
而他用毫不遮掩的目光打量她,就像國王打量被剝光了送到他床上的處女,那妖冶的雙眸充滿了淫邪的意味。他整個人都散發著野獸發_情一般的氣息,他就緩緩的一面走向米夏一面脫去他的襯衫,解去他的腰帶。那裸_露的身_材亦是魔鬼般肉_欲、精緻和迷人,最頂尖的藝術家也雕琢不出。而他□的兇器也早已賁張待發。
米夏用力的想要從門上拆卸下些什麼來防身,只要她有,這一次她一定會真的攻擊他哪怕他佔據着梅伊的身體。
而梅伊已將手按在她的耳邊,他俯□,問:“外面都是人——你就這麼想讓人看到嗎?”
腦海中的嗡鳴尖銳瘋狂,米夏甚至連哀求都說不出——梅伊已輕輕的用力,將那整扇門都推倒了。他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推倒,那門在她的身下變作一張床——而整個街道就這麼豁然展開在她的面前。
米夏控制不住的哭叫起來,她拚命的想要逃進屋裏去,而梅伊輕鬆便壓制住她,他將她的衣服捲起,撕去了她的內衣。那凌亂的裸_露比整個赤_裸着還要令人感到羞恥。米夏崩潰的哭泣着,她再掙扎不動,糾結的衣衫捆綁着她,她甚至不能用手蓋住自己的臉。梅伊將她的腿纏上自己的腰。那兇器就摩擦着她的下面,帶着令人恐懼的熾熱和碩大蓄勢待發。
米夏已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這姿勢令她能清楚的看到自己被猥褻的模樣。而梅伊就在這個時候命令她,“是我而不是旁人——用你的一生來記住,你是屬於誰的。”他狠狠的挺入了。米夏原本已死寂的掙扎再度激烈起來,她哭泣着,在他的進攻中迅速的崩毀。而梅伊的聲音便如審判般灌入她耳中,“記不住也沒關係,我會無數次的提醒你。”
她的意志已被徹底摧毀了。到最後連哭泣都已變得微弱,她如人偶般麻木的在他身下起伏。徹底失聲前她似乎叫了誰的名字。梅伊仔細去聽,可那聲音已消散了。過了一會兒他又自嘲的笑,難道他還指望她口中叫出的是他的名字嗎?
她的心早已給了旁人,他竟還在愚蠢的等待。他明明就是魔鬼,竟會渴求人類的愛,這多麼可笑啊。
他俯身輾轉親吻她的嘴唇,那折磨米夏的幻象消失了,他們就在卧室的床上交_媾。他緊緊的抱住她,感受到她懷抱的柔軟和溫暖,靜靜的聽着她的心跳。注入她的身體后他就在她耳邊溫柔的呢喃。並沒有旁的話語,他只是輕輕的,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米夏,米夏……”
他知道她聽到了,他也知道她沒有那麼容易崩潰。至少在心底某一個角落,她是清醒着的。可自始至終,她都什麼回應也沒有。
他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作者有話要說:嗯……於是喜(喪)聞(心)樂(病)見(狂)的戲份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