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蕭氏往事，佳人傾城國！
話說慕紫嫣離開的時候，就發現蕭北辰不見了。
打電話，沒人接。
再打，還是沒人接。
最後，慕紫嫣無奈，只好先和慕天豪告別，開車送蘇曼回家。
一旁的蘇曼忍不住道：“紫嫣，你這個老公有點強。可能……你撿到寶了。怎麼還悶悶不樂的？”
慕紫嫣神情有些恍惚：“我是被嚇到了。”
蘇曼歪着腦袋想了想，道：“也是。你畢業后一直在做生意，很少見過流血的場面。蕭北辰一句話，就殺盡了雷家百人雇傭兵戰士。換做是誰，都會被嚇到。”
“不過我看的出來，他很有責任感，很護着你。你不用擔心啦。”
慕紫嫣道：“這我是不擔心。就是……我們相處的很尷尬你知道吧？之前我一直說他各種不好，說他處事很衝動。今天這一幕之後，我有點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他。”
說到最後，慕紫嫣臉色有些發紅。腦海中一直浮現出蕭北辰之前說的話，做的事。
一身英雄氣！
讓慕紫嫣的心跳加速，猶如小鹿一般亂撞。
蘇曼嘆了口氣：“我的紫嫣。你平時那麼聰明，還總是開導我。現在輪到自己，怎麼就糊塗了呢？”
慕紫嫣：“那你來指導一下我？”
蘇曼：“我問你，你現在覺得之前對蕭北辰說的話，錯了嗎？”
沉思片刻，慕紫嫣搖頭：“蕭北辰有能力，有權勢，人脈。但我始終覺得他做事還是太衝動了。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畢竟，這世上總有人比他更強，有他招惹不起的存在。我說的……沒錯。”
蘇曼道：“既然你沒覺得自己說錯了，而且你之前那般的維護他。你有什麼不好面對他的？”
“你之前說他，是為他好。而且還暗中到處找關係幫他善後。他看在眼裏，不會介意你之前的話。”
聽了這話，慕紫嫣心中安定了許多：“你說的對，我明白了。”
蘇曼欣慰一笑。
很快，車子抵達江南蘇家大門口。
蘇曼熱情挽着慕紫嫣：“紫嫣，在慕家你連一口飯都沒吃。走，進去吃飯。”
慕紫嫣搖頭拒絕：“蘇曼，今天謝謝你。我就不進去了。”
蘇曼很快就明白過來，調侃笑道：“懂了，你要去找你的情郎……行，我不打擾你的約會。但是明天你得來哦。”
慕紫嫣一愣：“明天？”
“傻丫頭，明天……是我生日啊。那時見。”
留下一句話，蘇曼快步走了。
慕紫嫣釋然一笑：“好，我一定來。”
上車，慕紫嫣一路飛馳，不斷撥打蕭北辰的電話。
她迫不及待想見到蕭北辰……
蕭北辰，你在哪裏啊。
至少，我得對你說一聲謝謝。
……
蘇家，茶室。
“蘇曼，你糊塗！”
一道冷喝，炸響整個房間。
蘇曼站在中央，低頭，一言不發。
而在首席位置，坐着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中年男子，神情冷漠：“你怎麼能私自跑到江北去惹事情？還公開和雷家做對？！你可知道，因為你的衝動，差點挑起中海南北之爭？！”
蘇曼咬牙：“爸，慕紫嫣是我的好姐妹，這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姐妹有難，我出面幫忙。有什麼錯？！”
中年男子氣得發抖。
堂堂江南第一族的掌舵者蘇曉峰，竟然被自己的女兒氣成這樣。
“妹妹，你的確糊塗。為了一個慕紫嫣，去得罪江北雷家？這買賣，划算嗎？一旦挑起南北之爭，你可知道會引發多大的震動？你有想過，一旦我蘇家會付出多大的代價么？”
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健壯青年走了進來。
正是蘇曼的大哥，蘇強。
蘇曼瞥了眼蘇強，不服：“大哥，雷家是江北第一族，我們蘇家是江南第一族。當年雷震天還是父親的師弟，。我們蘇家，還怕了雷家不成？”
蘇強嘆了口氣：“之前，雷震天的確是我師弟。可再五年前。我們蘇家和雷家就因為中海蕭氏的事情掰過手腕。結果，我們蘇家敗了。從此我們兩家決裂。”
聽了這話，蘇曼的神情收斂了很多：“當時不是說，我們不想和雷家拼到底么？怎麼就敗了？”
五年前，蘇曼在外上大學，對這件事知道的不清楚。
蘇強道：“那只是我們蘇家對外的說辭。實際上，是我們蘇家敗了。”
蘇曼面色沉了下來：“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蘇強道：“雷家背後，有一位武道宗師坐鎮。當時出面，橫壓蘇家。外人，都大大低估了雷家的真正實力。今日蕭北辰在慕家斷了雷少的手……不會有好下場的。以後你和慕紫嫣保持距離。知道不？”
蘇曉峰拍案而起：“聽你大哥的。”
蘇曼還在爭辯：“可是蕭北辰真的很強啊。他有劉長風這張王牌……”
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曉峰喝斷：“劉長風終究只是世俗之人，世俗的手段，對武道宗師……沒有用。只有見識過武道宗師的手段，才知道那是怎樣的存在。蕭北辰，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蘇曼獃獃的站在原地，良久無語。
這麼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父親這麼畏懼一個人。
雷家，竟然恐怖如斯。
蕭北辰和慕紫嫣豈不是……
……
煙波湖畔。
中海蕭氏祖宅。
蕭北辰再次來到這裏，找到被剷平了的祠堂。
親手，從土堆裏面挖出一個個殘缺破舊的靈牌。
然後，用衣服擦拭乾凈，一個個擺放在桌子上。
雙手刨土，已流了血。
蕭北辰渾然無知，繼續……
任憑鮮血涌流。
天空下着雨，任憑雨水打在身上。
他就這麼不知疲倦的挖出一塊又一塊靈牌，然後輕輕的擦拭乾凈。
阿良，忽然走了過來，站在身後靜靜的看着，不知不覺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王爺，上次北涼一戰，你受了傷，至今傷勢未愈。請你珍惜身體。”
“逝者已矣，請王爺節哀！”
蕭北辰彷彿沒聽見似的，繼續刨土，喃喃自語。
“最早，我爺爺蕭乾龍，年少被宗族拋棄，追殺。亡命天涯，最後來到中海，建立了這座府邸。之後，我蕭氏一門從這裏開始起家。”
“那時候，恰逢亂世，我爺爺為了守衛一方，拉起地方武裝。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為了響應轟轟烈烈的大夏定國之戰，為了守衛更多的人，為了開創新國。我爺爺從這裏開始北伐，一路攻城拔寨，最後抵達淮東龍山，和淮東一十八省的敵寇決戰。”
“數百蕭氏兒郎戰死沙場，最終才迎來淮動一十八行省的太平盛世。大夏定國，我爺爺敕封開國元勛，至此，龍山蕭氏名動淮東，橫絕兩江。”
“大夏二十年，淮東邊境爆發戰事，爺爺負傷，我父親蕭青天代父出戰，斬盡七萬敵寇，名動淮東。也是在那一年，在戰場上，我出生了。”
“高處不勝寒，站的越高，摔得越重。五年前，我跟隨大哥和大姐率軍東出，在邊境狼牙山和東海流寇再戰。想複製我父親的天驕戰績。結果，大敗，死傷八萬大軍。後來被人炒作，成了‘狼牙之恥’。導致蕭氏被問責。”
“從此，龍山蕭氏被削爵，一落千丈，再不復從前。緊跟着，龍山蕭氏就迎來了滅門之禍……三百蕭氏兒郎，被殺。百年蕭氏一門，一夜之間，不復存在。連二叔駐守的中海蕭氏也被人給橫推了。若非爺爺和父親他們拚死相護，我也早就死在龍山了。”
“後來，我亡命天涯，北上崑崙。跟隨女帝修行五年……如今，我已經回來了，卻連當年屠滅龍山蕭氏的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甚至，我連屠滅中海蕭氏的幕後推手和緣由都不知道。”
說到這裏，蕭北辰淚如雨下。
“二叔，北辰不孝！”
挖出二叔蕭白夜的靈牌后，蕭北辰一頭磕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吶喊着。
阿良淚水決堤而下：“王爺，請您保重身體！此番南下，我們一定會找出中海蕭氏被滅的原因。我，正在動用關係徹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許久，蕭北辰重新站起身，安放好蕭白夜的靈位，喃喃道：“我問過師父關於龍山蕭氏被滅一事，可師父閉口不言。還不贊成我去調查當年的舊事。我也給父親打過電話，父親更是呵斥我無知，堅決不讓我過問當年之事。”
“可越是如此，我越想搞清楚。”
緩過神，蕭北辰道：“阿良，我二嬸的下落，搞清楚了嗎？”
阿良搖頭，一臉慚愧：“阿良無能，竟然沒調查出來。當年的事情，中海豪門一致閉口不言。當年的蛛絲馬跡，也被神秘抹除，乾乾淨淨。”
“我估計，整個雷家，只有雷震天和背後那位武道宗師才知道謝瑞的下落。”
“哦，口風這麼緊么？”蕭北辰目光一凝：“當年之事，不簡單啊。看來，只有找到二嬸，才能明白中海蕭氏被滅的內情了。”
阿良：“三天後，雷震天設宴，請了無數豪門前去參加，場面浩大。我還打聽到消息，雷家有意和江南蘇曉峰緩和矛盾，也打算邀請蘇曉峰前去參加……”
蕭北辰深呼吸一口氣：“雷家一共多少口人？”
阿良道：“屬於雷震天的直系親屬，一共九人。”
“你去準備九口棺材，三天後，帶着棺材，登門赴宴。”
留下一句話，蕭北辰轉身而去。
阿良看着桌子上的靈牌，沖蕭北辰的背影道：“王爺，這些靈牌，我收起來吧？”
“不必。就放着，等我滅盡仇家，親自帶着幕後推手來此，給二叔一家，叩首懺悔！再，當場殺之！”
人已經走了，聲音卻在阿良的腦海中蕩漾。
走出廢墟的時候，雨更大了。
路邊停着一輛跑車。
一個穿着水綠色緊身旗袍的窈窕女子站在車邊，撐着傘。
魔鬼般的身材，傾城的容顏。
美如畫。
看見蕭北辰后，她冒着傾盆大雨快步上前，將雨傘擋在蕭北辰頭頂：“我到處找你……”
話說一半，慕紫嫣看見了蕭北辰雙手染滿的血跡。本能的握住他的手，面色一疼，略帶呵斥：“你去幹什麼了？”
語氣雖然嚴厲，卻含滿關心。
蕭北辰心中微暖，道：“家人的靈牌，埋在土裏，我挖出來，讓他們重見陽光和風雨……”
慕紫嫣忽然心中一疼，語氣也變得柔和：“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讓你想起這些傷心事。”
“走，我帶你回家。”
說完，她拉着蕭北辰上車。
蕭北辰忽然淚濕。
回家？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喊過我回家了。
我蕭北辰……還有家嗎？
抬頭，認真的看着眼前這個美麗女子。
沾滿雨水的秀髮多了幾嫵媚，浸濕的旗袍將緊緊的貼着肌膚，把一副完美的身材展露無疑，甚至可以看見裏面衣服的輪廓，明艷動人。
江南煙雨中，佳人傾城國。
……
回到文昌路一號，已是深夜十點。
慕紫嫣拿出藥箱，來到蕭北辰的房間，蹲下身給蕭北辰包紮雙手的傷口。
或許是因為關心，她都來不及換衣服。一身青綠色的旗袍，仍舊濕漉漉的。
蕭北辰但凡低頭，都能夠看到美麗的風景。
不過看到這女人專註給自己包紮的樣子，蕭北辰心中流過一陣暖流。
五年來，蕭北辰第一次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沒人知道，過往五年來，蕭北辰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也沒人知道，過往五年裏，蕭北辰付出了什麼。
許久，慕紫嫣收手：“好了。三天別下水，最好不吃辛辣的食物。三天後，基本就好了。”
蕭北辰看着包紮着紗布的手指。
包紮的很好，鬆緊適中，表面上也很好看。
蕭北辰問了句：“這手法不錯，以前你是做什麼的？”
這是蕭北辰第一次主動問起關於慕紫嫣的事情。
慕紫嫣並未隱瞞，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說：“我大學上的是淮東最好的軍校，醫療兵。蘇曼，就是我的大學同學。”
“上過戰場嗎？”
“大學最後一個學期上過，不過不在前線。在後方臨時醫院。”
蕭北辰點點頭，沒再多問。
倒是慕紫嫣忽然問了一句：“我找父親聊過你的事，但他說的不多。五年前，你有過一段失敗的婚約？”
唰！
蕭北辰忽然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