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大明天討（下）火炮初試
索倫兵的戰鬥力，不容質疑，但是面對這高高聳起的木柵，以及木柵內守軍的頑強抵抗，這攻寨的進程是比較慢的。
至於那些鴨綠江部，他們不頑強不行啊，這對面的明軍擺明了，就是要屠乾淨的架勢。
這投降必然是死路1條，但是抵抗，萬1，萬1呢，這些明軍退了呢。
大量的索倫兵，散亂分佈，沒有絲毫陣型可言地散亂在山坡上，拿着弓箭，往那木柵上射，邊上則是有着1些盾牌兵，幫着去掩護。
而更多的兵士，則是扛着沉重的木梯，往那木柵上搭。
還有些兵士拿着繩子圈住那木柵，想要齊力把這木柵給拉倒，那圈住的木柵底下，兵士在奮力挖着土。
1時之間，可以說巴爾達齊以及噶凌阿，是把能想到的招數全部都用上了，巴爾達齊更是親自上陣，充當先登部隊的領頭。
他組織起1批接着1批的先鋒小隊，朝着第2道木柵衝去。
可是1次又1次的進攻都被打下來了。
因為箭雨實在太過於猛烈了，木柵之上幾乎是站滿了人，不單單是青壯力，就連婦女老人，只要是能下地的，基本上都已經上了戰場。
而且在那木柵內，還有着第3道木柵，那1道木柵更高，也有着人在射箭，甚至在營寨內還臨時搭建起了多座木製高塔，雖說都是很簡陋的，但是也足夠站人。
因此這1個方向相當於同時要遭受到3重打擊，就連巴爾達齊也因此退下去好幾次，每1次其身上都是插滿了箭支。
不過也得益於身上多重重甲的保護，倒也沒有傷到要害之處，照樣生龍活虎。
但是身體沒事，他的心卻是在滴血。
此刻，山頂營寨的最外圍木柵邊，巴爾達齊正1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啃着羊排。
休整，必須要休整，起碼要休整1個時辰。這可不單單是攻了1個上午，昨天晚上兒，也是1直猛攻不止，差不多3更天才休息了1批。
但是他是1刻都沒有閉眼，全憑着1口氣吊著，如今這口氣卸掉了，自己也是累到半死，到底不是個鐵人啊。
那個噶凌阿手底下的人，巴爾達齊他不知道折了多少，但是他知道自己手底下這個營。
整個上午下來，1點進展都沒有，反而是折了上百人。
這是實打實地死掉的人啊。
還不算那些受傷的，若是算上受傷的，幾乎能佔了他巴爾達齊這個營的兩成。
這已經是巴爾達齊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了。
“可惡啊。這該怎麼攻。”
巴爾達齊吃到1半，想到這糟心事，頓時有些吃不下了，他抬眼，透過木柵間的縫隙，看向那不遠處的第2道木柵，直接氣得捶了地面1下。
突然間，他聽到了山下傳來些嘈雜聲。
1開始他沒有在意，而是繼續啃着自己手中的羊排。
但是逐漸地，這嘈雜聲，越來越大，不，應該是越來越近。
此時，不單是巴爾達齊注意到了，他身邊的索倫兵1個個也注意到了，他們起身看向山下。
與此同時，在另1邊，噶凌阿也在睡夢中被人叫醒，也開始關注起了山下。
“那些個明人要搞什麼？？”
此時，這個疑問是存在於每1個索倫人心中的。
巴爾達齊此刻坐在地上，朝着山下看去，不多時，他發現了嘈雜聲的源頭。
1聲接着1聲的號子聲，回蕩在自己等人開闢出的山路上。
很快，在巴爾達齊的視野中，出現了1根粗大的，不，是前面細，後面粗的灰褐色的大棍子。
那棍子中間還是中空了，但看起來重量還是很重。
因為前面有着十幾個人在拉，左右兩側也是有着多根麻繩牽出去，也各有着十幾人在拉，在前行的隊5前，還有着幾十人拿着1根根成年人手臂粗細的木棍，往那路上鋪着。
只聽得他們有節奏地嘴裏哼唱着，“12，起。”
“誒呀呀——”
“12，起。”
“誒呀呀——”
“這是？？”
巴爾達齊霍然站起身來，嘴裏咽下最後1口羊肉，很顯然，他對於這個怪傢伙感到很好奇。
“這是火炮——”
1道聲音傳來，解答了他的疑惑。
巴爾達齊扭頭看去，只見1個身穿布面甲，外套1層鐵甲的明人將領，正帶着幾個明人兵士走了過來。
此人正是吳惟忠。
“吳將軍——”
蹩腳的漢語從巴爾達齊的口中冒出。
“嗯，巴爾達齊都統——”
吳惟忠也是1個抱拳回禮，隨後盯着那正被眾人拉拽而行的火炮，開口解釋了1番，“這正是9個鑄造小組鑄造出的第1尊火炮！”
“1千兩百斤重，有着1丈長，用時1天1夜，外加1個上午。可算是趕上了。”
雖說這重量是1千多斤，連1噸都沒有，運起來應該不用這麼些人，但實則這是山路啊，哪怕是就剩下1根炮管，哪怕火藥和炮彈都是另外安排人來運輸，並安排45十人專門運輸，也是有些吃力的。
“火炮？？”
野人女真出身的巴爾達齊，對於火炮自然是完全陌生的，他只是聽夜黑國的人說過，說這明人火炮如何如何，但是具體，他沒有見過。
“是的。”
吳惟忠瞟了巴爾達齊1眼，而後簡單地說了1句，“巴爾達齊都統，接下來，你見識下這火炮的威力吧。”
吳惟忠，作為將領，其實心裏也是有着1股子傲氣，外加悶氣的。
這些個索倫兵，攻勢確實猛，這1下子就把山下的兩座營寨，外加第1道木柵都給攻下了。
他是真擔心自己的火炮用不上啊，如今，倒還好，總算是有我們自己漢人的發揮的地方了！
說話間，眾人也已經將火炮拉到了第1道木柵的跟前。
吳惟忠，當下便指揮人將這第1道木柵給拆掉幾根木頭，好讓他的火炮有射擊的角度和空間。
而後又讓那些索倫兵去挖土，那火炮的4周，以及炮身前面都需要用到土。
火炮4周，那是屏障，因為哪怕是造出火炮的工匠，他們也不知道，這第1發會不會就炸膛，所以做好防護是1點毛病都沒有的。
而在炮身前面添土，其實就是起到炮車的作用，好讓火炮獲得1個比較好的仰角，能攻擊到山頂的第2道木柵。
等到周圍的土堆都已經就位了，那火炮的炮身也架在了土堆上。
正當吳惟忠準備開炮的時候，朱翊鏐也過來了，帶着親衛營上了山來。
“殿下！！”
頓時先是1聲整齊的齊呼聲，緊跟着烏泱泱地跪倒1大片。
“起來，都起來。”
朱翊鏐連連擺手，示意大家起來，開玩笑，現在還是戰場上，講這些禮儀幹什麼。
原本，朱翊鏐其實是待在後方營地的，畢竟之前戚金等人已經勸說過了，可是現在，他不能再當個吉祥物了。
這是火炮，這是大明第1尊上千斤的重型火炮實戰的時候，自己必須要親臨。
只有這樣，自己對於軍隊的掌控力才能更進1步！
朱翊鏐1直沒有忘記，軍權是自己權力登頂的唯1工具。
“開始吧，惟忠。”
朱翊鏐的語氣很是溫和。
吳惟忠聽到朱翊鏐的話，下意識地1個挺直身子，臉色變得嚴肅，而後鄭重地回了1句，“是，殿下！”
“裝葯！！”
隨着吳惟忠1聲令下，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士卒，拿着身上的小麻袋，就往炮口前面沖，當然了，這沿途還是會被山頂上方的鴨綠江部族人用射箭來招呼下。
那1小袋火藥，看起來，起碼有着兩斤重，兩個人每人各1袋，直到倒空了為止，他們才回來。
之後又派了兩個人，手中拿着杆子，也往那炮口處沖，拿着杆子，對着炮口便是伸了進去，捅了1下又1下。
接着又是1個人拿着個銃規，將其插入到炮口處，比劃了好1會，才點了點頭，抽出銃規，塞了個圓木板進炮管內，做完這些才重新退回去。
最後才是1個大漢，抱着1個8斤重的鐵子，也是1股腦地塞進去。
做完這1切，吳惟忠，這才轉身抱拳對着朱翊鏐請示道，“殿下，這1切都已完畢，是否開炮？？”
“嗯，準備開炮吧。”
朱翊鏐也是1臉嚴肅，此刻的他們都已經推到了土堆的後面，甚至為了保險起見，又在土堆外圍再圍上1圈沙袋。
“諾！！”
吳惟忠，1個抱拳應下，隨後便緩緩脫下自己身上最外層的鐵甲，露出裏面的布面甲。
至於這脫掉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方便自己等會跑得快1些。
他舉着火把，下了土堆，來到了火炮後部的火門處，此時火門處已經**上了1根用尿浸染過的火繩，這火繩很長，足夠吳惟忠跑出土堆了。
此刻，吳惟忠手中握着的火把，有些顫抖，但那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激動。
他的心中是有些激動，這等大規格的火炮，自己之前不要說用過了，就連看都沒有看到過。
之前的火炮最大尊的也不過5百多斤，小了整整1倍！
因此說不激動，那是完全騙人的。
下1刻，火把下移，點燃了火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