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你如何知道我是誰?”這草我是第一次見,想必是我花界沒有的。
我做為花界王族,居然也有不認得的草,確是我孤陋寡聞了,不覺有些慚愧。
“在下是黃花草啊,也算得上花界一員。只不過在下打小生在這冥界,三公主不認得在下也屬正常。”
黃花草!
我細看了看那株草,對於其名字的符合性深以為然,不覺點頭。
“那是,那是。”我只是想瞧瞧冥王究竟與何人在那裏纏綿,卻不料遇到黃花草,此前我與他並不認識,此時我又心中有事無暇與他細談,不免有些不知該如何與他說話了,“你的花開得好看,夠黃。”
我敢沒管聽了我這話后臉色有些異常的黃花草,而是轉過身悄悄的去看冥王。
我在的位置有些隱蔽,只看得到冥王的大半個身子,至於那女子除了一片衣角,什麼也看不着,我也只能根據冥王的動作去猜測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正在發生着什麼事情。
前頭冥王忽然伸出手想要去握那女子的肩,似乎女子躲過了,那隻手呆在半空中無助的撓了幾下,有幾分尷尬。
我來了興緻,很想知道那位膽敢拒絕冥王親近的女鬼究竟是何方神聖,更想見見冥王被女子拒絕的窘態,也好在以後他再去我家甩我的門時拿出來寒磣寒磣他。
這麼一想,便覺興緻盎然,不由往前蹭了蹭。
“黃花草,你家主上這是做什麼呢?強搶良家婦女?”
黃花草並未修成人身,便是人面相也堅持不了多一會兒。為了和我多說幾句話,一直在強撐。只是那張藏在花蕊中的臉忽現忽失的,倒與這冥界的景象很是貼合。
想是我的話太過了,黃花草噴出一小股氣息后直接變回花蕊的樣子。
“哪裏,我家王上年歲不小,與女子有些來往正是應當,稱不上強搶,頂多,嗯,頂多算強迫。”
強迫?
堂堂冥王,掌管整個冥界,想要個女鬼還用強迫嗎?
我看了看仍在努力貼近女子的冥王,又回頭看了看恢復成花相的黃花草,深覺他這番話說得有些懸。
冥王從來都不是什麼大度的人,若是被他知道院子裏的一棵草都敢對他的言行不敬,會不會直接將還沒用兩條腿走過路的黃花草給斬草除根?
黃花草想必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我欲再問,那黃花草除了搖葉子,卻是什麼也不肯再多說了。
還說自己也算花族一員,在我與冥王之間,他還是選擇了冥王。果然一方水土養一方草,我與黃花草不過初次見面,他這般做也屬正常。
“想知道自己去看就是了,何必在這裏耽擱時辰。”我正在玉樣要不要給黃花草撓撓痒痒,讓他將話說清楚,元朗卻冷冷開口,已是帶了幾分的煩躁。
忽冷忽熱,忽笑忽怒的,這大神的脾氣不太好吧。
也是,我在這裏玩兒開心,倒把這尊過氣大神給忽略了,連同來此處的用意也一併忘了,誠然是我的不是。
不過他說得也對,想要知道自己去看就完了,何必問他人?
我便小心的蹲在地上朝前蹭了蹭,離得冥王更近了半尺。
果然,近點便可將冥王與那女子的談話聽得清晰不少。
“你啊,何苦這般的害怕本座?你也不是第一天在我府中,我可有待你不好的時候?不要落淚了,你是要把我的冥王府泡了嗎?”
“就要用膳了,來,我牽着你過去,今天有你喜歡的桃花粥呢,我特地着人給你做的。”
“當真嗎?”
女鬼的聲音嬌嬌柔柔,尾音兒發顫,撩撥得冥王又朝前踏了一步。
這女鬼也是,一碗桃花粥就被收買了,這般的貪吃,以後怕是日子不好過。我似乎看到女子未來的坎坷情路,不覺不可惜。
“當真,比珍珠還真,知你喜歡,一會便要好好的用上一碗。還有...蜜糕,我着廚娘多放了桃花蜜,定是又香又甜。”
“不,我,我想,想用兩碗。”
冥王身材高大,將那女子遮了大半,在我蹲着的那個位置,只看得到女子兩根春蔥似的手指。
“本是準備一碗的,若是兩碗嘛,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個條件。”
我感覺吧,冥王要開始給那女子下套了。
“我答應的。”
這傻女子,也不問問是何條件便答應了。這般單純,還不被那腹黑的冥王拆吃入腹?
“好,今夜你睡在我的榻上給我暖榻吧。”
果然!
“嗯,暖了榻便可以離開嗎?若是不許我離開,那,那王上,能不能不脫我的衣裳?”消息如此勁爆,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冥王你是用了什麼手段哄着女鬼脫了衣裳的?還能更不要臉點嗎?
“上榻前是要沐浴的,我連你喜歡的桃花瓣都準備好了。浴后便可直接上榻,不需穿衣裳,又哪裏需要脫衣裳。”
這哪裏是強迫,分明是誘拐。
還有,這女鬼生前是個什麼人啊,竟然單純至此,把自己斥條條的送上惡狼的榻。
我眼前立馬浮起冥王將那女子壓在身下的圖畫,深感唯美。
“哈哈哈,冥王,你誘騙良家女子,論罪當閹。”那女子又小小聲的說了句什麼,我卻忍不住了,嘩地從隱身的地方蹦了出去,幾步衝到二人身前。
許是我出現得太過突兀,那女子驚叫一聲便要跑,被冥王眼疾手快的給拉了回來按懷裏扣住。
那女鬼哆嗦着小身子,露出小半張臉來偷瞧我。
就是這半張臉讓我愣在了當場。
那是半張與我極為相似的臉,只是那份嬌柔卻不是我所有的。
心兒!
先前冥王去我家時曾與我們說過這心兒的事情,當時我也是起了這份心思的,想要撮合撮合他們。只不過事情一件壓着一件,要不是今日見了他二人的這齣兒,我都忘到腦後去了。
不過這冥王也是太有本事,我本想為他們明修棧道,卻不料他早已在這裏暗度陳倉,便顯得我多餘了。
“你不在花界好生獃著,跑我這裏做什麼?”冥王黑了俊臉,雖然話說得不太中聽,卻也沒有太過難聽。
如今我畢竟是妖后,從在六界當中的地位來說,與他是平起平坐的。再說他與若木是多年摯交,即便看在若木的臉面,也不會對我太過的。
“心兒?你是心兒嗎?哇,你比上次見的時候又美上不少。來,過來,讓我好好的看看。真是人比花嬌,柔美難當哇。”
我一把抓住心兒垂着的小手,貼近她仔仔細細的瞅她。
紅唇微顫,眸含春水,腰身若柳,面如桃花,怪不得紫薇與昊台都對她情根深種,如此絕色,又那般的溫柔可人,試問天下有幾個男子能不對她情根深種呢?
我瞄了眼冥王,雖他生在這見不得光的地界兒,卻也是位難得的男子,如此不要臉的行這坑蒙拐騙的招術,定是動了真心了。
世上生靈均喜歡聽好話,尤其是女子,對於恭維其美貌性子好的人更是頗具好感。
我一番真心實意的吹捧想是遂了心兒的心意,竟在冥王懷中抬起頭,用她水霧蒙蒙的眸子盯着我瞧,嬌聲的說,“你也好看。”
那是,我與你**成的相似度,哪能不好看。
“是不是?那你出來,咱們一塊兒玩一會兒?”
我手上用力剛想將她扯過來,元朗沉聲開了口,“你還賭不賭?”
“賭啊,但那又不耽誤我與心兒一起玩兒嘛,急什麼?”
冥王見到從暗處轉出來的元朗,臉色又變了變,黑中含着青。
他不舍的撒開手,與元朗見了個禮。
“元,啊,您來我冥府可是有事?”
冥王想了又想,也沒找出個合適的稱呼可用,索性用您字來代替了。
剛才那小鬼差也是,嗯啊半天,想是對他這位過氣神的稱呼很是頭疼。
我再想想也是,叫他什麼好呢?叫元朗?太失小輩風度。叫先太子?他又明明是先先太子,還是被罷免了的。
如此一說,若想以後都順暢的交流,還是得先有個稱呼。
元朗想是也明了這一點,擺擺手,“叫我元朗就好。”
行吧,既是你自己要求的,我們叫出口,也就不算沒禮貌了。
“哦,殿中請坐吧。”
他將右手抓着的心兒換到左手上,右手朝前一伸,做了個很有禮節的動作,“二位請。”
冥王殿我來過許多次,進去后也不客氣,尋了我平時最喜歡的位置坐下,輕呷了一口冥府的什麼茶后,在冥王急得似要冒火的注視目光下說出來了一意。
“紫薇與昊台都是局中人,做不得見證,我想了想,這六界我所認識的人之中,只有冥王最為合適。”
說完話,見那冥王變了臉色,方才驚覺自己胡嘞嘞了些什麼。
紫薇和昊台都與此前的心兒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如今她雖魂歸地府,且已將前塵往事如數的忘了,但骨子裏,她仍是不折不扣的心兒。
我今日當著她的面將兩人一併抬了出來,心兒沒知覺還好,若是再想起什麼,可如何是好?
剛剛冥王那副賤兮兮的德性分明是對心兒起了壞心了,心兒也分明是懵懂的半推半就、欲拒還迎,若我今日不來打擾,說不定今日他二鬼就會把好事做成。
倘若被我一句話給壞了好事,我真擔心冥王從些天上地下的追殺於我。
想到事情的嚴重性,我不覺訕訕的閉了嘴,偷眼去瞧被冥王摁在腿上的心兒。
心兒卻並未將注意力放在我所說的話上,而是正坐在冥王腿上左左右右的扭着身子,紅着一張小臉兒低聲的要他放開。
眼見着冥王將手越收越緊,臉色也變得越發難看,甚至額頭還浮上層細細的汗珠兒,眼底有種火滔天般的狂涌。
而那心兒還在不知危險的狂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