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叫哥哥,叫爹也行
“哇哇哇——”
一陣黑色的小旋風突然將往下掉的墨拂曉送了上來,琉風高懸的心臟終於落定。
沒有感覺到往下墜的失控感,墨拂曉偷偷將緊閉的眼睜開了條縫,結果還沒來得及劫後餘生的興奮,眼前一花,咕嚕嚕的在床上滾了好幾圈。
應淵側躺着身子,眉尖一挑,冷眼看着癱軟在面前暈暈乎乎的小東西,忽然伸手抓着她的尾巴倒吊了起來,低沉的嗓音盡顯危險的信號,“你想逃跑。”
從一片天旋地轉中回過神,墨拂曉局促的將前爪擋在胸前,聲音軟糯糯凶嘰嘰的,“哇哇哇~”
量你也聽不懂,她就跑咋了,不跑留下來當你寵物不成。
總覺得這小東西說些他不愛聽的,應淵眸色內斂閃過一絲趣味,將她放床上散去手中的護甲,然後,把她耳朵對角一捏,“你這小色坯子,趁本王睡覺就想占本王的便宜,怎麼?沒得逞就想溜,長着個老鼠膽嗎?嗯?”
他配合了老半天也沒見她干成壞事,白瞎了他的好心。
墨拂曉圓溜溜的眼睛被他弄成吊角狐狸眼,聽了好半晌才聽懂他不要臉的話。
“哇哇哇!”
說人話!誰要佔他便宜,她那是想撕了他的嘴好嘛!
還有,誰是小色胚子。
她呸。
一定是長的丑才渾身披着鎧甲,自戀狂,腦補帝,就這樣的人以後誰看上誰眼瞎!
應淵見手裏的小東西激動的四肢亂揮,還以為說中了她的心事,深邃的眼眸里儘是寵溺,不愧是他選中的寵物,有眼光,不過,“你不是會說話嗎?叫聲哥本王聽聽,嗯,叫爹也行。”
“……”叫你媽好不好!
墨拂曉已經氣的在腦海里用了不下百八十次的招式把眼前的狗男人怎麼壓着搓圓了。
應淵瞥見手中的小東西不斷的翻白眼,剛想問她是不是又在心裏嘀咕着怎麼垂涎他的美色,外頭突然傳來琉風嚴肅的聲音,“王,有人要從我們手中接走小帝君。”
聞言,應淵涼薄的唇線越發平直,感覺到手裏抓着的小東西富有生氣的掙扎着,黑曜石一樣的雙眸里無端閃過一絲他沒注意到的溫柔和偏執。
這小東西是他的,誰也不能從他身邊帶走,這麼想着隨手一揮,墨拂曉只覺得脖子上一重,伸着小短爪一摸,就聽到了清脆的叮噹聲。
“哇?”
這是幹什麼?!怎麼還給她套上了項圈。
嚴格意義上來說那是條項鏈,裝飾着一朵形似花骨朵的金色鈴鐺。
應淵一手托着她,另外一隻手享受的順着她柔軟的背毛,把墨拂曉rua的沒骨氣的“呼嚕嚕”響。
她發誓她也不想的,但是這人rua的好舒服啊。
應淵瞅着她乖巧的樣子,嘴角一勾,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邊往外走邊道:“這是本王煉製出來的同心鈴,一定範圍內它能隨時隨地讓本王知道你在哪兒。”
“哇?”
這麼神奇?追蹤術嗎?!
墨拂曉以前只在書中看過,還真沒見過這些玩意。
她前世是天地孕育出來的精怪,剛成年一有意識就遇到了風星宇,並被他哄騙着軟禁在了別院。
自從知道她會通靈並能與動植物交流后,她連根草都沒見過,身邊只有看不完的醫書,追蹤術她還是從醫書上夾着的紙知道的。
應淵瞥了眼窩在手心,好奇的抱着花骨朵鈴鐺玩的不亦樂乎的小東西,輕哼了一聲。
剛才還鬧騰,一個破鈴鐺就哄好了,果然是傻崽!
看來他還得看緊了,不然被人騙了還替人數錢。
墨拂曉偷偷露出小尖牙,在應淵看不見的角度一口咬了下去。
這金燦燦的能換銀子嗎?要是能換,她不就有逃跑路費了!
應淵護着手心裏的認真研究鈴鐺的小東西,拉開宮輦的門,寒眸一抬就看見妖虎宮大將虎鳴帶着一眾虎兵腳踩着靈蝠,來勢洶洶的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含着血光的黑眸閃過一絲瀲灧的狠戾,男人的聲音慵懶中帶着一絲陰鷙,“怎麼?本王還沒回殿呢!你們妖虎宮什麼時候這麼賣力了,竟然主動來迎接本王?”
這群虎兵眼神外露的殺意,應淵盡收眼底。
妖族世世代代對妖族帝君都是忠心不二的,他們天生對其有百分百的臣服力,但自從千萬年前開始,每代妖族帝君都是暴虐恣意,嚴苛嚴政的殺人狂魔,視自己的子民為草芥。
低階妖族即使在嚴酷的強壓下依然俸其為至高無上的主,但高階妖族在進化中慢慢擁有了反抗意識,且越來越不受控制。
雖說心中潛意識知道不能傷害帝君,但抵不住每代帝君的虐殺和殘害,族群的減少和壓迫讓高階妖族對妖族帝君可謂抱着表裏不一的殺意。
墨拂曉誕生前,上一任妖族帝君差點害的六妖之一的鳳族瀕臨滅絕。
十三萬年前妖仙大戰中,前任妖族帝君深受重傷后,被六妖暗中聯合絞殺,隕落。
接着應淵以蛟化龍,實力凌駕於三界之上,又打破了仙界欺壓妖族的種族歧視,才被奉為六妖之首聯合五妖統管妖界,有了三萬年的安寧。
可以說這些高階妖族並不希望有新的帝君誕生來破壞這好不容易維持了三萬年的平衡,他們都不想再經歷一次如鳳族一樣的慘痛代價。
妖虎宮第一大將虎鳴,琥珀色的豎瞳緊緊盯着應淵手中的幼崽,嚮應淵行禮還不忘明目張胆的外泄殺意,“王上,可否將小帝君交與我們。”
“不能。”
應淵話一落,虎兵就躁動了起來,候在應淵身後的琉風等下屬,下意識繃緊了身子,氣氛暗潮湧動。
墨拂曉感覺到明顯不對勁的氛圍,不安的窩在應淵手中抱住了自己蓬鬆的尾巴,怯懦懦的瞄了眼。
她怎麼覺得,這領頭的虎妖好像要吃了她一樣,她有得罪的地方嗎?
“王上!您不要忘了十三萬年前鳳族的慘劇!”
虎鳴蓄勢待發的盯着他手裏的小東西,像是要生吞活剝了對方。
應淵冷嗤一聲,不以為然,反倒瞥了眼躲在自己尾巴後面還不老實,睜着雙藍到透明的眼睛,好奇又害怕的偷偷觀察的小東西,輕輕勾起了嘴角,在抬眸儼然換了副冷漠至極的表情,“至於嗎?就這麼個小東西你們也怕,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小帝君對妖族構不成威脅。”
這傻崽一看就傻呼呼的,還沒個貓妖大,真有什麼他一個手指頭就能將她碾死!
但顯然虎鳴不這麼想,“那也改變不了她弒殺的本性!”
“虎鳴!注意你的態度,小帝君不管怎麼說都是妖族的統帥,現在她還小,可以教導她改變。”
要說弒殺,琉風第一個不認同,他見小帝君第一眼起,那雙藍眸清澈於世間萬物,絕對不可能和以前的帝君一樣。
聞言,虎鳴攥緊了雙手,一不小心瞥見墨拂曉眼底怯怯的純真,起了動搖。
他們本來歷代就是妖族帝君手中最鋒利的刀,要說以往,論忠心沒人能比的過他們虎族,但是十三萬年前鳳族的慘劇依然歷歷在目,“不行,宮主說了,帝君必須……”
就地正法四個字還沒說出口,應淵已經不耐煩的向前踏了一步,強大的威壓朝虎兵衝去,當下讓黑壓壓的虎兵和腳下的靈蝠亂了陣型。
低階靈蝠察覺到威脅,發出的尖銳的鳴叫,第一個受不住的就是剛醒來不久的墨拂曉。
“哇哇哇!!!”
窩草,這是什麼殺雞叫,比貓刮木板的聲音還恐怖。
應淵護着手心裏焦躁不安亂動的小東西,駭人的黑霧從身上瀰漫了開來,飽含威壓的低沉嗓音像摻了寒冰扎進人耳蝸,“都給本王閉嘴!本王說了她沒有什麼威脅,爾等有什麼不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