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八章兩漢對外的交通(1)

27.第八章兩漢對外的交通(1)

中國人是以閉關自守着聞的。***世界打成一片,是近代西洋人的事業。然則中國人的能力,不及西人了。然而閉關自守,是從政治之。至於國民,初未嘗有此傾向。其未能將世界打成一片,則因前此未嘗有近代的利器,又其社會組織,與今不同,所以彼此交通不能像現代的密接。至於中國人活動的能力,則是非常之強的。如其不信,請看中國對外的交通。

中國對外的交通,由來很早。但古代,書缺有間,所以只得從兩漢時代說起。兩漢時代的對外交通,又當分為海陸兩道。

亞洲中央的帕米爾高原是東西洋歷史的界線。自此以東,為東方人種活動的範圍。自此以西,為西方人種活動的範圍。而天山和印度固斯山以北,地平形坦,實為兩種人接觸之地。當漢時,西方人種蹤跡最東的,為烏孫,與月氏俱居祁連山北。自此以西,今伊犁河流域為塞種。又其西為大宛。其西北為康居。大宛之西,媯水流域為大夏。又其西為安息。更西為條支。在亞洲之西北部的為奄蔡。自此以西,便是歐洲的羅馬,當時所謂大秦了。漢通西域,是因月氏人引起的。漢初,月氏為匈奴所破,西走奪居塞種之地。後來烏孫又借兵匈奴,攻破月氏。於是月氏西南走擊服大夏。漢武帝想和月氏共攻匈奴,於公元前一二二年,遣張騫往使。是時河西未辟,騫取道匈奴,為其所留。久之,才逃到大宛。大宛為譯傳導,經康居以至大月氏。大月氏已得沃土,殊無報仇之心。張騫因此不得要領而歸。然而中國和西域的交通,卻自此開始了。當張騫在大夏時,曾見邛竹杖和蜀布,問他從哪裏來的,大夏人說:是本國賈人,往市之身毒。於是張騫說:“大夏在中國的西南一萬二千里,而身毒在大夏的東南數千里,該去蜀不遠了。”乃遣使從蜀去尋覓身毒。北出的為氐、筰,南出的為巂、昆明所阻,目的沒有達到。然而傳聞巂、昆明之西千餘里,有乘象之國,名曰滇越。“蜀賈奸出物者或至焉。”這滇越,該是今緬甸之地。然則中印間陸路的交通,在漢代雖然阻塞,而商人和後印度半島,則早有往還了。自漢通西域以後,亞洲諸國,都有直接的交往。惟歐洲的大秦,則尚系得諸傳聞。後漢時,班超既定西域,遣部將甘英往使。甘英到條支,臨大海欲度。安息西界船人對他說:“海水大,往來逢善風,三月乃得渡。若遇遲風,亦有二歲者。入海人皆賚三歲糧。海中善使人思土戀慕,數有死亡者。”英乃不渡而還。公元一六六年,大秦王安敦遣使自日南徼外獻象牙、犀角、玳瑁。《後漢書》說:這是大秦通中國之始。二二六年,又有大秦賈人,來到交趾。交趾太守吳邈,遣使送詣孫權。事見《梁書·諸夷傳》。中、歐陸路相接,而其初通,卻走海道。“水性使人通,山性使人塞”,也可見一斑了。

海道的貿易,則盛於交廣一帶。西洋史上,說在漢代日南、交趾之地,是東西洋貿易中樞。案《史記·貨殖列傳》說:“番禺為珠璣、玳瑁、果、布之湊。”番禺,便是現在廣東的府。這些,都是後來通商的商品。然在廣州的貿易,也很達了。《漢書·地理志》說:“自日南障塞、徐聞、合浦船行,可五月,有都元國。又船行,可四月,有邑盧沒國。又船行,可二十餘日,有諶離國。步行,可十餘日,有夫甘都盧國。自夫甘都盧國船行,可二月余,有黃支國。自武帝以來,皆獻見,有譯長,屬黃門。與應募者俱入海,市明珠、璧流離、奇石、異物……黃支之南,有已程不國。漢之譯使,自此還矣。”徐聞、合浦,都是現在廣東的縣。其餘國名,不可悉考。而黃支,或雲即西印度的建志補羅。若然,則中、印的交通,在陸路雖然阻塞,而在海道,又久有使譯往還了。又《山海經》一書,昔人視為荒唐之。據近來的研究,則其中實含有古代的外國地理。此書所載山川之名,皆及其所祀之神,大約是方士之書。其兼載海外諸國,則因當時方士,都喜入海求神仙,所以有此記錄。雖所記不甚真確,然實非子虛烏有之談。據近來的研究,《山海經》所載的扶桑,便是現在的庫頁島。三神山指日本。君子國指朝鮮。白民系在朝鮮境內的蝦夷。黑齒則黑龍江以南的魚皮韃子。又有背明國,則在今堪察加半島至白令海峽之間。果然則古代對東北,航線所至,也不可謂之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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