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賜婚聖旨,正妃變側妃
永昌十五年三月,京城剛下過一場雨,院中那棵珠榴樹也抽出了新芽,空氣中都散發著雨後泥土的清新氣味。
窗外的好風景正好讓江卿月想起了那句詩:三月春光濃似酒。
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江卿月繼續綉着手中的大紅嫁衣,這嫁衣只差腰上的綉紋未綉好,估摸着還有三日這嫁衣就綉成了;兩個月後便是她的及笄禮,行過及笄禮的她等到今年中秋便可以嫁給赫連玄暉了!
赫連玄暉是當今聖上的二皇子,今年年初的時候被皇上派去江南歷練,歷練不過三月有餘,可對江卿月而言這分別彷彿就在昨日。
賜婚的旨意未下,兩人的婚事一直是皇家默許的狀態;不過赫連玄暉去江南歷練后兩人也一直互通書信,江南那邊新鮮的小玩意都被赫連玄暉尋來送往江府。
江卿月亦是傾心於赫連玄暉!
她的姨母是當今聖上的髮妻,赫連玄暉生母早逝又被永昌帝記在皇后名下充做嫡子,故而兩人青梅竹馬,皇后也十分高興自己的嫡親外甥女能嫁給自己的養子,對這門婚事亦是樂見其成。
“小姐,二門上的人來報,說是二皇子又來信了,還有兩個箱子,奴婢自己搬不動讓二門上的人幫忙送到了丹若居。”
江卿月放下手中的針線,抬頭看向貼身丫鬟白榆問,“兩個箱子?”
白榆點頭回話,並將手中的那封信遞給江卿月,“奴婢也不清楚箱子裏是什麼,不如小姐待會兒打開瞧瞧?”
江卿月打開信封看了起來,不過看了三行她便激動地說:“玄暉哥哥說他歷練有功,皇上下旨准他儘快回京述職!”
白榆也為其高興,嘴甜地說:“奴婢恭喜小姐!”
赫連玄暉着人送來的兩個箱子也已送到丹若居,另一個貼身丫鬟星榆指揮着他們將箱子抬到庫房裏放着,江卿月將信看了又看這才動身去庫房。
兩個箱子裏都是江南那邊時興的頭面首飾、衣料緞子、還有些上等的皮毛,瞧着各種顏色都有,想來是赫連玄暉送給整個江府的,並非只送給江卿月一人。
江卿月會意地吩咐丫鬟將其他幾件挑出來送到她母親的正院,只留下給她的那些。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四月十六,二皇子從江南歷練回京。
因其在江南歷練時查出世家蛀蟲,並將其擒獲有功,永昌帝特下旨封二皇子赫連玄暉為慶王;除此之外還命工部在原先二皇子府的基礎上擴建慶王府。
此時京城除了二皇子被封為慶王一事,還有一事令百姓們津津樂道——普濟寺的箜智大師出關了!
普濟寺是大燁朝未建立之時就有的寺廟,當時還在草莽之地太祖皇帝得普濟寺大師贈言,一步步建功立業才有了如今的大燁;故而皇家對普濟寺十分看重!
聽聞箜智大師出關的第一件事便是進宮面見皇上,皇帝在鳳陽宮召見箜智大師,二人徹談一夜,翌日清晨箜智大師出宮后,永昌帝便召見了剛剛被封為慶王的二皇子。
“父皇!”赫連玄暉‘噌’地一下站起身。
永昌帝不悅地看着他,“你連規矩都忘了嗎?”
赫連玄暉低頭請罪,“父皇,兒子的正妃是江丞相的嫡女江卿月,這件事您和母后一早就給兒子定下了,怎麼您突然又說起禮部尚書的女兒?”
“事情如何,朕剛剛都與你說過了。咱們皇家歷來看重普濟寺,這些都不用朕和你細說,今日朕召你前來不是商議,是告知你!”永昌帝冷聲道。
這事情來得又快又急根本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赫連玄暉將事情在腦中理了一遍,儘可能地勸說著永昌帝,只是早在召見慶王之時,這賜婚的旨意已經下達了。
“父皇!您這樣讓卿……讓丞相一家如何想啊,還有母后呢。”
永昌帝大手一揮,“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玄暉,以後等你坐到朕這個位子上你就會明白,沒有什麼事情能比江山社稷還重要!”
見赫連玄暉不情願,永昌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朕知曉你對丞相女兒的情誼,所以朕下旨讓其成為你的側妃。”
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赫連玄暉只能硬着頭皮接了這個旨意,正如永昌帝所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江家靠近京城,這賜婚的旨意先送達江府。
江府上下見是宮裏來人,手上又拿着聖旨,下人們紛紛猜測這是皇上要給慶王殿下賜婚,他們小姐即將成為慶王妃。
只是剛太監宣讀完聖旨后,江家上下都愣住了。
江丞相反應及時,送上銀票及時詢問,“敢問公公,小女為何成了慶王殿下的側妃?”
宣讀太監摸了摸銀票,想着這件事很快就在京城散開,當即賣了個好給江家,“咱家也不清楚皇上的意思,不過和咱家一起出宮的宣讀太監去了禮部尚書傅家……”
說罷宣讀太監看着跪在地上的江卿月道,“江小姐,還請您接旨。”
這聖旨江卿月是真的不想接,她好端端的從慶王正妃變為側妃,到底發生了什麼她都不清楚,她不想接;但她若抗旨她們江家都會下獄,她父親仕途正好,兄長還要考取功名,她不能這麼自私……
“臣女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江卿月咽下心中的苦楚,接了聖旨。
“咱家先恭喜江小姐了,這婚期就在八月十六,還請江小姐好生準備着。”
江丞相送宣讀太監離開,江夫人牽着女兒的手,一臉心疼地說:“卿月……你想哭就哭吧。”
該哭嗎?
是應該好好哭一場的,可那不是現在。
“母親,女兒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姨母,姨母是否知道。”江卿月在心裏想了好幾種猜測,但無論哪一種猜測,她的姨母當今的皇後娘娘總是會知曉的。
可皇後娘娘並未傳消息給母親!
那麼此事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皇後娘娘也不知曉此事,是皇上突然做的決定;另一種可能便是皇後娘娘知曉此事但不知如何告訴江家。
這兩種可能,江卿月比較偏向於前者,皇后對她的疼愛她自己心裏也有數。
這賜婚的聖旨來得又快又急,想來皇后真的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