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越姐姐,我幫幫你吧
越卿已經掀開了衣擺,自顧自地給自己上藥,桑聞自覺偏過頭。
“我若不娶你,你便要嫁給薛公子,我知你在府上的日子難熬,別的我沒辦法保證,但我定然不會苛待你。”
桑聞為人正經,說出來的話也是正派十足。
越卿並非不相信桑聞,侯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只有桑聞,會將真話、實話明明白白地袒露出來。
她若真的是原主,不管前路有多少艱難險阻,她都會奮不顧身,可她不是。
不說桑聞是原文男主之1,後面會愛上女主沈慈玉,哪怕他只是小說中的路人甲,這對於越卿來說也不是1門好婚事。
溫氏本就看她不順眼,若真的留在侯府,日日在溫氏眼皮底下,還有溫祺這個心狠手辣的,往後她的生活只會比現在難過1百倍不止。
越卿將衣擺整理好,手中的藥瓶遞了過去:“要嗎?”
桑聞搖了搖頭,瞳孔中染了幾分疑惑:“你可是惱我未經你同意便擅自做主?”
越卿的語氣禮貌而疏離:“世子身份尊貴,我只是府中1個人人可欺的孤女,怎敢與世子置氣?”
桑聞皺了皺眉:“以前是我不對,越姑娘,以後你綉給我的香囊,給我做的點心,我定然不會再拒絕,傷你的心。”
越卿抬眸,桑聞這個傻子,還以為她情緒不對是生過去的氣。
“噗嗤”1聲,打破了廳內2人共處1室的靜謐。
越卿和桑聞抬頭望了過去。
桑聞問道:“2弟,你怎麼來了?”
少年身形高大,手上拎了個食盒,朝他們晃了晃,神色揶揄:“我給你們帶了點吃的,不過,我來的是不是有點不湊巧?”
桑聞斥道:“別胡說。”
“大哥你都已經向越姐姐表明心意了,如何能算是胡說,難道越姐姐不同意?”桑臨的目光落到越卿身上,“越姐姐,你以前不是1直喜歡我大哥的嗎?”
越卿眉間微蹙。
桑聞解圍,轉移了話題:“阿臨,你可去見過父親母親了?”
桑臨:“剛從母親屋裏出來,父親已經去了軍營,不過看他走時的神色,你們的婚事暫時是不會鬆口的,大哥,越姐姐,你們可想好了對策?”
桑聞並不意外:“只要我和越卿堅持下去,父親和母親早晚會鬆口的。”
桑臨瞥了越卿1眼,少女神色淡淡,彷彿從頭到尾談論的事情都和她無關似的。
“怕是不成,我從朝暮院出來的時候,看見母親身邊的何嬤嬤出府了,我猜應該是去薛家了。”
桑聞臉色1變:“何嬤嬤這個時候去薛家幹什麼?”
桑臨神色不明:“自然是商量越姐姐和薛公子的婚事,夫人勸不動你,便只能從源頭掐斷你們之間的可能。”
桑聞聞言臉上難看得厲害,也顧不得現在在罰跪了,從地上爬了起來:“我去找母親!”
“聞哥哥,你不許去!”嬌蠻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溫祺裹得嚴嚴實實的,平日裏打扮得精緻的臉蛋也被徹底掩在了帷帽之下,遮得比越卿都嚴實,她張開手攔在桑聞身前。
“表妹,讓開!”
“我不讓!”溫祺怒氣沖沖中又夾着哭腔,“越卿有什麼好,你怎麼能娶她?聞哥哥,你是侯府世子,未來的定北侯,你娶1個容貌盡毀之人,會讓整個侯府都被笑話的!”
桑聞神色動容了片刻,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冷厲:“表妹,我娶誰與你沒有任何關係,我早與你說過了,我只當你是妹妹。”
溫祺身子1僵,指着越卿:“我與你從小1起長大,就為了她,你和我說這麼重的話?就為了她?”
越卿默默後退了1步,溫祺神色不對,過會要真發起瘋來,她怕是會第1個遭殃。
越卿敏銳地回頭,桑臨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聲音壓得極低,想是在耳邊呢喃低語:“越姐姐,我幫幫你吧,不然你就真的要嫁去薛府了。”
越卿1個激靈,直覺到了陰謀的味道,桑臨卻已然忿忿開口:“表姐,你怎的戴了帷帽,可是病還沒好?還是回去躺着好好養幾天吧,不然在臉上留了幾道疤,可就難看了。”
疤?溫祺腦子裏突然靈光1閃,幾步便衝上前來。
越卿平日裏1直戴着面紗,都快忘了她臉上的疤如何猙獰可怖,只要聞哥哥看到越卿如此醜陋的面孔,定然會嚇退,不再想娶她了。
越卿哪裏不知道桑臨這個瘋子是在故意提醒溫祺,但她走不掉,肩上的1雙手不知道何時壓上來的,像是巨石1般有千斤重,壓的人完全動彈不得。
面紗輕飄飄地落在空中,慢悠悠地飄到了地上。
深紫色的疤痕像是蜈蚣1般蔓延在越卿側臉上,極其猙獰。
桑聞倒吸了1口涼氣,下意識挪開了眼,不過他到底還是君子,很快便幫越卿將面紗撿起,遞給了越卿。
整段動作,桑聞都沒有抬頭看越卿1眼。
待到越卿將面紗戴好后,他才抬起頭,目光更加憐憫:“你放心,我會為你做主。”
越卿臉色難看至極,並不是因為桑聞的嫌棄,而是因為自己被人算計了。
她終於明白桑臨究竟想做什麼了,桑臨想擠掉桑聞,成為下1個定北侯,必然是不會希望桑聞娶1個母族勢力強大的妻子,她1介孤女,毫無根基,又面容醜陋,若真嫁給了桑聞,對桑聞毫無助力不說,甚至會對桑聞的名聲有損,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她眼睜睜地看着桑聞對溫祺的態度更加惡劣,心中卻激不起1點波瀾,因為這完全都在桑臨的算計之內。
在桑聞發作之前,越卿拉住了桑聞的衣袖,輕聲道:“表小姐只是氣急了,不礙事。”
“越卿,我要你好心!”溫祺絲毫不領情,“聞哥哥,你剛剛看到了吧,她這麼丑,根本配不上你!”
越卿目光透着幾分同情,這個又蠢又毒的姑娘,喜歡桑聞這麼久,卻連桑聞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