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開學
“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我們現在才見面？”
程十鳶委屈得眼睛都紅了。
“我們……我們是擔心你埋怨，所以不敢找你回來，要是你過得幸福，爸爸媽媽就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打擾你。”
庄筱柔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都是這真的，姐姐，我們都很希望你能回家。”
程思遠也忍不住說道。
但是心裏也1陣后怕，要不是孫雲展在清河高中讀書，他們倆又1起參加了英語演講比賽，互相認識了對方，他才有機會重新見到姐姐。
“那為什麼我1點都感覺不到………”
程十鳶的眼淚從眼角滑落了下來，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面。
那麼多個日日夜夜，她都期待着爸爸媽媽能來解救她。
能夠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給她1個擁抱，就足夠了。
可惜之前的程十鳶從來沒有等到過，而，現在的程十鳶……
她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
“我們排出去的人得到的消息都是你過得很好，很幸福，管家帶着你離開的時候，我們給了他1大筆錢，讓他好好安置你，我們原本以為這樣就足夠了，畢竟程家也不是什麼好待的地方。”
程俊義趕緊出聲解釋。
“只要老太太在家1天，我們家肯定就不安寧。”
沒想到當年他選擇這樣做，終究是錯了。
程十鳶嘆了1口氣。
“今天的補習就到這裏吧，我先回學校了。”
程十鳶說著，開始收拾東西。
“我送你回去吧，外面冷，我送你快1點。”
程俊義趕緊拿了車鑰匙，守在程十鳶的旁邊。
“不用了，有人會來接我的。”
程十鳶頭也沒回，走出了大門。
留下屋子裏面沉默的3人。
走出了房間，呼吸到了外面新鮮的空氣，程十鳶感覺心胸開闊了不少。
“今天這麼早啊。”
等在門口的江清辭走向程十鳶說道。
“嗯。”
程十鳶輕輕點了點頭。
“記憶恢復得怎麼樣了？”
江清辭順手幫程十鳶拿着書包。
“感覺已經全部想起來了。”
程十鳶淡淡地說道。
“全部都想起來了嗎？那你打算怎麼辦？”
江清辭站在程十鳶旁邊，看着程十鳶低垂的眉眼問道。
“我還沒……還沒打算好。”
程十鳶低聲說道。
“為什麼？”
程俊義和庄筱柔看起來不像是壞人的樣子，為什麼程十鳶還要猶豫。
“之前的記憶告訴我，其實我在家裏也不是很幸福。”
程十鳶說道。
“我奶奶，我真正的奶奶，她有點重男輕女，而我是這1輩中唯1的女孩子，所以……我之所以離開家也是因為我奶奶說我的8字會衝撞到她。”
程十鳶1邊往前走，1邊說道。
“現在不是21世紀嗎？怎麼還會有人有這樣的想法。”
江清辭感覺長到這麼大，奇怪的事情也見過1些了，但是還是頭1次聽說這種。
“那你奶奶現在……”
江清辭小心翼翼地開口。
“已經不在了。”
程十鳶淡淡地回答道。
“這樣啊……那我還是建議你回家去，叔叔阿姨看着不像是壞人，他們那個時候應該是出於無奈，才放棄了你。”
江清辭冷靜地思索了1下，說道。
“唔……其實我覺得現在也挺好的，程俊白已經被……被弄走了，我現在已經安全了。”
程十鳶說道。
“那也可以吧，現在時間充足，你可以慢慢想。”
江清辭說道。
寒假的這幾天，程十鳶1直在給程思遠當家教老師。
他們的關係，在無意識中拉近了。
程十鳶現在已經不排斥程思遠叫她姐姐了，對程俊義和庄筱柔的態度也沒有原來那麼疏遠了。
但是程十鳶知道自己的心裏還有個結，還沒有解開。
她想了很久，為什麼自己不願意接受擺在面前的事實。
原因大概是：她害怕再次被拋棄。
分析出這個結果的時候，程十鳶很驚訝，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是堅強勇敢的人了，沒想到骨子裏還是敏感脆弱。
寒假就這樣1天1天過去了，很快就到了開學的日子。
程十鳶的家教工作也結束。
家教的最後1天，程思遠非要留她在家裏吃1頓飯。
“姐，我求你，這就當作是謝師宴吧。”
程思遠扯着程十鳶的袖子，說道。
“……謝師宴，虧你說得出來。”
程十鳶輕輕掙開程思遠的手說道。
“就留在這裏吃1頓飯吧，我們已經很久沒有1起吃飯了。”
庄筱柔也從廚房裏面走了出來，站在程十鳶旁邊，1雙眼睛裏閃爍着慈愛的光芒。
程十鳶實在不忍心拒絕。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程十鳶微微1笑，心中滿是暖意。
順從自己的內心吧，她其實很渴望和家人1起吃1頓飯。
飯桌上，庄筱柔不停地給程十鳶夾菜，每1道菜都是她精心準備的。
“來，十鳶，嘗嘗這個紅燒肉，你小時候最喜歡的。”庄筱柔夾了1塊紅燒肉放在程十鳶碗裏。
程十鳶夾起來放進嘴裏，頓時1股熟悉的味道在口腔中散開，那是她曾經最喜歡的味道。
“好吃嗎？”
庄筱柔看着程十鳶問道。
“好吃。”程十鳶輕輕地點了點頭，“還是原來的味道。”
“是嗎？那就好。”庄筱柔笑得像1朵盛開的花，“你喜歡就好。”
1旁的程俊義見狀也往程十鳶的飯碗裏面夾了1筷子糖醋魚。
“你太瘦了，要多吃點才好，太瘦了不好。”
程俊義1邊收回筷子，1邊說道。
“是啊，姐姐實在是太瘦了，每次學習的時候我都不敢惹她生氣，害怕她1下子被我氣暈過去。”
程思遠半開玩笑地說道。
希望能讓飯桌上的氣氛變得活躍1點。
程十鳶沒忍住笑了，她頭1次感受到1家人在1起吃飯是1件很歡樂的事情。
庄筱柔看見程十鳶的笑臉，眼眶又濕潤了，她眨眨眼睛，把眼睛裏面的水汽擠出去。
“以後有機會多回來吃飯，高3的課程緊張，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情儘管和我們說。”
快吃完飯的時候，庄筱柔猶豫了1下說道，輕輕拉着程十鳶的手。
“我們也不是非要你現在就做出選擇不可，就算你不願意接受我們，我們和你還是1家人。”
程俊義站起來說道。
“彌補過錯是我們應該要做的事情，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程俊義上前1步，摸了摸程十鳶的頭。
手掌的溫度傳來，程十鳶感覺自己的全副武裝，出現了1條裂縫。
“嗯，有需要的話我會的。”
程十鳶不太習慣這樣，往後退了1小步。
“那我就先走了，還有人在等我。”
程十鳶走到圓桌旁邊，拿起了自己的書包。
“我送你下樓吧。”
程俊義說道，最近都是他送程十鳶下樓的。
程十鳶剛開始還有些抗拒，後來慢慢習慣了。
程十鳶點了點頭，跟着程俊義走出了門。
下樓的路上，程俊義1直默默地跟在程十鳶身後，沒有說話。他的心裏5味雜陳，既有對女兒的愧疚，也有對女兒的疼愛。他希望能夠用行動來彌補這些年對女兒的虧欠。
走到了樓下，程十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着程俊義。
看着面前的人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樣子，程十鳶嘆了1口氣說道。
“其實你不用這麼內耗的，我現在過得挺好的。”程十鳶淡淡地說道，“我只是寫需要1點時間。”
程俊義聽了女兒的話，心中1陣感動。
這1刻他真正感受到了女兒長大了，不是之前那個小孩子了。
她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判斷。他需要尊重女兒的選擇，也需要給女兒足夠的空間和時間。
“好，我會注意的。”程俊義微笑着說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事可以隨時聯繫我。”
程十鳶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她知道，她和父親之間的關係還需要時間來慢慢修復。
但是她相信，只要他們都有這個心，1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轉身離開了，留下程俊義1個人站在樓下。看着女兒遠去的背影，程俊義心中感慨萬千。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等到女兒接受自己，不過他相信1定會有那麼1天。
新學期就這樣開始了，程十鳶感覺整個寒假就像是1場夢1樣。
是個還算不錯的夢。
“寒假過得怎麼樣？1定很好吧，整個寒假你都沒聯繫過我1次。”
報到當天，葉遲晚勾着程十鳶的後背問道。
“唔……寒假實在是太忙了，所以……”
程十鳶略帶歉意地說道。
“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葉遲晚捧着臉看着程十鳶。
特別的事情？
1聽到這個，程十鳶下意識就想起了自己在寒假裏面找到的爸爸媽媽和弟弟。
這個算是很特別的事情了吧。
不過更讓她驚訝的是，在潛意識中，她已經把他們認為是自己的家人了。
“有……晚上再和你說。”
程十鳶看着葉遲晚說道。
“還真有啊，那我就等着你晚上告訴我了。”
葉遲晚的眼睛亮得像是兩個碩大的電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