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花河

第4章 花河

韓百韌心大,以為辭了官便可高枕無憂,叫王山代筆寫了請辭的摺子后就后衙歇息了。

便宜老爹沒心沒肺,好大兒韓佑可不敢,帶着王海來到了衙署外。

百姓已是散去了,韓佑擰着眉,心亂如麻,蹲在了衙署的台階上思考着後路。

想了片刻,韓佑仰頭看向王海,問道:“知道京中有什麼法子能賺錢嗎,快速賺錢,越快越好。”

王海不明所以:“您想多快?”

“最好一兩天就能見到錢的。”

王海搖了搖頭:“小的想不出。”

“慢點也行。”

“您想多慢?”

韓佑試探性的說道:“十天半個月?”

“小的想不出。”

“那你說多久,只要能賺到錢,需要多久。”

王海深深看了眼韓佑,覺得這話問的有問題,他想不出,不是說時間長短,而是根本不知道怎麼賺錢,要知道的話,還當什麼門子啊。

看着王海那充滿智慧的眼神,韓佑也意識到自己問錯人了,沒好氣的說道:“你能不能蹲下和我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少爺呢。”

“哦。”

王海蹲在了韓佑旁邊,抱着腿,和個大聰明似的來回張望着。

韓佑:“對了,咱們韓府就沒什麼交好的官員嗎,就是那種可以讓幽王殿下給幾分薄面的。”

王海搖了搖頭:“沒有。”

“偌大個京中,就沒有能讓幽王服軟的人?”

王海神色一動:“您這麼一說,還真有。”

“誰?”

“天子。”

“我…”

韓佑生生壓下了給王海一逼兜子的衝動。

要是認識天子,還擔心個屁啊。

凝望着王海,韓佑無比的好奇:“之前聽我爹說,你是在平城折衝府衝撞了上官才被踢出軍營的,怎麼回事,是因為上官不小心和你聊了幾句天後氣的原地暴斃了嗎?”

“自然不是。”

王海嘆了口氣:“起初是與游擊將軍張將軍之女有關。”

“這怎麼和女人扯上關係了呢?”

“小的與將軍之女張巧兒本是兩情相悅,誰知張巧兒家中親族作梗,硬生生的拆散了我二人。”

提起這事王海就來氣,氣呼呼的說道:“那一夜,小的原本在河邊要與巧兒私定終身,卻不曾想被張巧兒家中親族撞見,叫了不少張家人將小的打了一頓,單單是養傷就耗費了二十日。”

“打的那麼狠?”韓佑倒吸了一口涼氣:“又沒怎麼樣,至於下那麼重的手嗎。”

“可不是。”王海惡狠狠的說道:“尤其是那張巧兒的夫君與她兒子,父子二人竟動了兵器,險些要了小的性命。”

韓佑:“…”

王海還擱旁邊罵呢,一副受害者的嘴臉。

韓佑實在聽不下去了:“你先等會,我記得秦大爺說游擊將軍都五十多了,還有孩子,那張巧兒多大啊?”

王海嘿嘿一樂,伸出雙掌,在腹部位置往上抬了抬。

韓佑破口大罵:“我特么問的是年紀!”

“哦,三十有五。”

“我靠,這比你大一輪了吧。”

“少爺這您就不懂了吧。”王海靦腆一笑:“這女人,年紀越大,越黏。”

韓佑深吸了一口氣:“你加個人字!”

“哦,這女人,是歲數越大,人越黏。”

韓佑鼻子都氣歪了:“我特么讓你加後面!”

“為何?”

“我…”韓佑沒好氣的說道:“以後你別干這事了,你是韓府的人,再幹這種事,傳出去名聲不好。”

王海還挺不服氣:“少爺您不知道內情,那張巧兒的夫君性子乖戾,飲了酒就會打人,又是軍中校尉,總是欺辱我等,張巧兒尋了小的訴苦,我二人這才想着要給那混賬點顏色看看。”

“你這顏色給的可真好看。”

韓佑不想繼續討論這種事了,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在京中轉一轉,想辦法搞點錢,干一票大的到時候跑路用。”

王海霍然而起,雙目灼灼:“可現在正是晌午,為何不月黑風高再行事。”

“為什麼要月黑風高?”

“您不是說要干一票大的嗎。”

韓佑二話不說直接往前走,心中暗暗下了決定,以後出門帶誰都不帶王海了,這傢伙的智商在人類範疇內已經沒有什麼退化空間了,難怪在韓府只能當個門子。

走了兩步,韓佑有些拿不定主意。

左側,是北市,京中百姓聚集之地。

右側,是南市,京中權貴出入場所。

北市人多,臨街的鋪子數不勝數,可做的都是百姓的生意。

南市人少,臨街的鋪子賣的則是名貴之物,可東家們都不是很好忽悠。

不由得,韓佑再次回頭看向王海:“知道哪能賣詩嗎。”

“詩?”王海哭笑不得:“這下三濫的東西,還可買賣不成?”

“你問的廢話嗎,好好想想,最好是那種大批量進貨的。”

“賣詩倒是不知。”

王海思考了一番:“不過小的聽聞近些時日,花河的一艘花船上辦了賽詩魁。”

“賽詩魁是什麼意思?”

王海也是聽別人說的,大致解釋了一番。

所謂塞詩魁也叫斗詩魁,花河上有一花船的頭牌叫做雲汐,一直是賣藝不賣身的,可能最近手頭緊或者是不想緊了,準備藝身雙賣來個一體式捆綁銷售,不過第一次不要錢,要的是“詩”,若是誰的詩文作的好了,便可白嫖。

就這叫雲汐的頭牌,可是令不少京中貴公子們魂牽夢繞,甚至有不少人在京中高價收詩,就為了與她一夜春宵。

“這個可以搞。”

韓佑雙眼亮了起來:“走,去柳河,對了,這花船叫什麼名。”

“柳花閣。”

韓佑愣住了,止住腳步暗暗嘀咕了一聲,這名起的…怎麼這麼刺撓呢。

王海也不知道韓佑是什麼意思,只能跟在身後。

就這樣,二人又開始往花河趕。

花河也叫柳河,人工河,前朝太祖開朝時命工部挖的,橫貫周京連了周邊六縣,距離京兆府不遠,只有三里路。

二人大汗淋漓的來到花河時,韓佑感慨萬千。

要麼說京中繁華,這才剛過午時,柳河十餘處花船上人聲鼎沸,河岸兩旁皆是渡舟,川流不息絡繹不絕。

隨意尋了個小舟給了十文錢,叫船夫將小舟划向柳花閣。

柳河花船共計十八船,飄蕩在河中,有大有小,小的兩層,大的四層,皆是大紅大綠的顏色,不少妓家衣衫半裸,站在高處揮舞着秀臂,可謂是盡態極妍爭奇鬥豔。

王海眼珠子直勾勾的。

這是他第一次來柳河,以前都是去北市。

對他來說,柳河上的花船性價比不高,不如北市的青樓量大管飽還實惠,今日一來才知道,價高果然有價高的道理。

不由得,王海搓了搓手:“多謝少爺帶小的來柳河見識一番。”

“你見識個屁啊,又是不讓你玩。”

“小的不玩。”王海滿面堆笑:“您玩的時候,讓小的在旁邊看着就行。”

韓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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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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