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極限慾望（8）

簡陋辦公設備中的校長揉揉惺忪睡眼，說話有些文縐縐：\"丁屯長的女婿叫蘇國強，師範學校畢業，分配來咱小學任教，工作勤勤懇懇，授業傳道解惑，為人師表，也稱職。我曾多次找教委，請求批准他接替我的位置做校長，莫道是棗林新葉催陳葉，流水前波讓后波。\"

老校長白蒼蒼，他談中透出對蘇國強的惋惜之：\"他因何出走，至今乃是個不解之謎。\"老校長認真地回憶說，\"他不辭而別，憑我們倆的個人感而，他該告訴我一聲，或留下一張假條什麼的，因為他教的三年級是本校的最高班。\"

\"他出走前，沒出現不正常的況嗎？比如教學方面的差錯，校方對他的批評等等。總之，有沒有使他不愉快的事生。\"王芃問。

\"如果說異常的話，倒有那麼一件怪事。\"老校長說出一件對警方偵破命案十分重要的線索：

兩年前，一個新的學期剛剛開始。一封匿名信寫給泡子沿小學校長。他拆開讀完，一臉錯愕。此信以極其憤怒的語譴責蘇國強道德敗壞，調戲婦女。信上沒說被調戲的人是誰、具體時間、地點和細節。信中所提到的有一點使老校長對蘇國強人品產生懷疑，說他屁股長一條小尾巴，毛棕色。此**他同蘇國強在河裏洗澡看見過，老校長對他保證不對任何人說，返祖現象儘管沒什麼不光彩，但說某人長尾巴總不太雅。他想：寫匿名信的人如果沒見到**，怎麼說蘇國強長着尾巴？以此推理，他一定做了越軌的事。老校長以朋友、師長、領導的三重身份，找蘇國強談話：\"國強，你風華正茂，學有所成，前途肯定無量。可對自己要求不嚴，終要斷送前程。\"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蘇國強有些心虛，右手使勁攥着左手極力掩蓋內心的慌張，試探着問：\"您聽到什麼風風語？\"

\"何止聽到，白紙黑字在此。\"老校長將匿名信在蘇國強面前晃了晃，嚴肅地批評道：\"拈花惹草，咋為人師表？\"

\"這？\"

\"馬上寫份檢查交給我。……\"

\"誰知後來竟出現如此結局，遺憾吶。\"老校長一臉苦楚，說，\"檢查他沒交，人卻悄然離去，至今未歸。\"

\"那封匿名信還在嗎？\"

\"他出走後不久，我就把它付之一炬。\"

\"您對此事怎麼看？\"

\"本着對本校職工負責，有必要辨清真偽，我明查暗訪，沒現蘇國強絲毫劣跡。\"老校長生出十分感慨：忠良受害，古今同理，蘇國強無端受害，悲也。

\"受害的根據呢？\"

\"寫匿名信的是他的小舅子媳婦潘秀琴。\"老校長肯定地說，\"她是我教過的學生，字跡我認得。\"

潘秀琴，昨夜見到的那位眉清目秀的女人！王芃腦際閃現丁大幹那俏麗兒媳的音容笑貌。她接下去又問了些況：潘秀琴寫匿名信的動機是什麼？難道她與蘇國強有糾葛？這些疑問，老校長無可奈何地攤開雙手，做了難以回答和不知的動作，他們的談話到此結束。

層層迷霧，團團疑雲，驅之不散。王芃帶着未解之謎，離開小學校，半路遇到刑警小張，他喜形於色：\"死者下肢打撈上來了，也是裝在麻袋裏，肉已被魚鱉啃凈，僅剩下骨骼。你進行得怎樣？\"

\"沒突破性進展。\"王芃說，\"蘇國強出走時間確實是兩年前，但出走的原因尚未弄清楚。\"

\"今天我現個好玩的地方。\"小張提議說，\"下午咱們一起去，彭繼業有條小木船。\"

\"好吧，孟隊沒回來，先放鬆放鬆也好。\"王芃欣然同意。

小木船緩緩鑽進水泡子，瑩綠的蘆葦間驚起水鳥嘎哇飛走。小張划船，兩支櫓搖得嫻熟，哼起一古老漁歌……王芃半偎半依船頭，仰望在淡藍色天空翱翔的蒼鷹，回省警校讀書的歲月……穿上警服，佩戴槍支夢想成真，參加偵破一個個案件。饞河碎屍案是殺人重案，她夜間做夢都在追捕兇手。因此，儘管身置大自然優美安恬環境中，漂游在清波上，卷在思潮浪尖上仍是那案子，她反覆推敲，苦苦思索：假若死者不是蘇國強，他出走就與本案無關。如果是蘇國強，那麼老校長說的匿名信，將是一條十分重要的線索，潘秀琴將成為此案的重點人物。\"她為什麼寫匿名信，說蘇國強道德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