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陛下昏迷
昨天回來的晚,兩人並未細說關於山沖的事情,聞瀾之對於這件事還不清楚。
此刻聽到似乎也並不覺得意外。
他道:“你有人選了嗎?”
謝清月搖了搖頭。
按照吳謙等人起勢的時間看,差不多得有二十年,鄧家好歹是個世家,若不執着於身份,年歲上符合條件的不少,一一去查實在耗費時間。
但首先,鄧寬是被排除了。
‘殿下’與奇利國皇室有關,鄧寬的身份不可能造假,所以他不可能是這個‘殿下’。
聞瀾之也知此事難辦,好在他們手中掌握的東西不少,亦有查出來的可能。
“管仲余昨日交代了,與吳謙說的差不多。”
謝清月不算意外,問:“打算怎麼辦?”
“昨日知道你去了刑部暗牢,去接你的時候便順便將他送去了進去。”
謝清月抿茶的動作一頓,笑的有些無語:“我現在都能想像他當時的表情。”
“我說了保他一條命,那他在暗牢裏就不會死。”只不過會終身不得出罷了。
聞瀾之說這話的時候絲毫不心虛,因為他原本也是這樣想的,只不過是管仲余自己理解偏差罷了。
謝清月放下茶杯一手托着下頜,笑眯眯的看向聞瀾之:“瀾之自然是不會騙人的。”
“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管仲余還說了什麼嗎?”
聞瀾之一愣,頗有些被看透的窘迫:“很明顯嗎?”
謝清月搖頭:“那倒沒有。”
至於她是怎麼看出來的,便要歸功於對聞瀾之的了解了。
聞瀾之的情緒顯然不高,雖然他極力在掩飾,但謝清月就是感覺的到。
他好像夏日裏水中的游魚,為了不讓人覺察到不對拚命的甩尾,表現出一副靈活開心的模樣。
聞瀾之抿了抿唇道:“我問了一些關於父親的事情。”
謝清月眨了下眼睛,眸底的擔憂遮掩不住。
樊枝紋的事情一直在查,但對方好像覺察到不對了一樣沒有再出現過。
謝清月為此還安靜了一段時間,後來太子遇刺,謝清月深覺不能因噎廢食,這才繼續之前的計劃殺了周衡。
“他說了什麼嗎?”
聞瀾之搖了搖頭:“他不敢說。”
在他問出來關於駙馬的事情之後,管仲余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對,雖然很快掩飾過去,但聞瀾之還是看出來了。
他明顯知道什麼,卻不敢說。
這說明這事說出來對他不利,他很可能知曉甚至參與了此事。
“便宜他了。”
謝清月擰着眉,顯然對只把管仲余關進暗牢的做法不滿,若他真的參與了謀害駙馬,萬死難辭。
聞瀾之骨節分明的手指撫上謝清月的眉角,反過來寬慰謝清月:“死很簡單,活着才不容易。”
“管仲余這個人貪生怕死,有點骨氣但不多,即便清楚的知道自己一輩子會在暗牢裏度過,也不敢尋死。只能日復一日的絕望又不甘的在暗無天日的牢裏煎熬,惶恐着頭頂隨時會落下的要命的刀。”
謝清月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眉頭漸漸鬆開,目光灼灼的看着聞瀾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
聞瀾之警覺,立刻問:“你要做什麼?”
前幾日吳謙的事情還歷歷在目,聞瀾之實在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謝清月笑了一聲,歪頭可可愛愛的道:“我想進宮去看看姑姑。”
聞瀾之:“?”
就在聞瀾之疑惑之際,房間的門被敲響,郎末有些急切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殿下!宮裏出事了!”
聞瀾之和謝清月對視一眼,麻溜的從軟榻上起身,快步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出什麼事了?”
郎末呼吸還有些不穩,顯然是得到消息快速趕過來的。
“岑誦進宮后,得了消息的楊騫、小周大人、鄧寬還有不少官員接二連三都進了宮,都是聲討武侯和三殿下的,陛下發了好一通脾氣,在斥責了武侯和勒令三殿下閉門思過之後,忽然就吐血暈倒了,這會還沒有醒。”
聞瀾之快速冷靜下來:“江籬到了嗎?”
“傳消息出來時江籬已經進宮了。”
謝清月握住聞瀾之的手,將一個瓷瓶不動聲色的塞進他的手裏:“你快進宮去看看,注意安全。”
聞瀾之點頭,轉身便帶着郎末急匆匆的走了。
謝清月瞧着灰濛濛的天空,平靜的灰霧下似乎翻湧着瞧不見的暗潮。
陛下忽然吐血暈倒,皇宮裏一時間亂成一團。
當時在場的官員都被禁軍困在賢華殿,陛下被移至賢華殿側殿,此時江籬正在診治。
皇後娘娘沉着臉色一眨不眨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接二連三趕來的妃嬪亦是如此。
靈妃更是柔弱的哭了起來,聲音雖小卻也煩人。
皇後娘娘怒道:“哭什麼?!陛下身體一向康健,必然不會有事!”
靈妃被嚇了一跳,只得忍住哭聲默默流淚。
江籬光把脈就把了一盞茶的時間。
待江籬終於放開手,皇後娘娘趕緊問:“江御醫,陛下如何了?”
江籬不知該如何措辭,只得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從陛下脈象看是操勞過度深思疲累,導致陽虛氣衰又動了氣才忽然吐血暈厥。”
皇後娘娘聽出了江籬的未盡之意,沒有直接問,而是道:“如此,江御醫便先給陛下用藥吧。”
“陛下既無事你們便都回去休息吧。”
妃嬪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想做這個出頭鳥得罪皇后,便都行禮告退了。
江籬:“是。”
江籬寫了方子,囑咐宮女煎熬的方式,然後便讓丫鬟去煎藥。
房間裏如今除了昏迷的陛下,便只有焦令焦大總管和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神色中帶着擔憂,但還是努力鎮定,問:“陛下到底如何了?”
焦令慈祥的臉上也掛着憂慮,與皇後娘娘一同看向江籬。
江籬臉色凝重,沉聲道:“下官診出來的的確如此,但雖為急症卻並不會昏迷這麼久,沉痾老血吐出來正常來說這會就該醒了,但陛下絲毫沒有要清醒的跡象。”
皇後娘娘雖然着急卻沒有打斷江籬的話。
“陛下近來的身體可有出過問題?”這些天江籬一直待在太子府,陛下每日的請脈都是別的御醫負責,江籬並不是很清楚。
這是焦令更有發言權:“自太子殿下昏迷朝堂的事情都壓回了陛下身上,陛下都沒怎麼休息好過,近些天偶爾有些頭暈,但緩一緩也就過來了,御醫每日前來請脈也沒有問題,說的與江御醫是一樣的。”
江籬:“可即便是沉痾累積,再加上今日氣急攻心也不會忽然昏迷不醒。”
在皇後娘娘和焦令的注視下,江籬冷靜的道:“我懷疑陛下是中毒了。”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