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緣
“送給我的?”
蘇晴驚呼,抑制不住的欣喜讓她瞬間點燃眼底的火焰。
並且自動忽視了安姨提到的顧墨城。
安姨點頭表示,蘇晴高興的不行,站到正視刺繡圖案的方向,看了又看。
“好好看,我真的好喜歡。”
手上也忍不住摸了摸。
“你要是喜歡,我就多綉幾個,你和小城結婚了,也好換着用!”
安姨思慮周到,心裏已經盤算好了。
可是這次蘇晴無法再忽視顧墨城的存在,又無法和安姨明說,只好勉強的點頭。
這一幕落在安姨眼裏,還以為蘇晴對顧墨城有意見,又或者是兩個人鬧彆扭了。
“怎麼不開心?是不是小城欺負你了?”
安姨拉住了蘇晴的手,彷彿慈愛的母親和女兒談心事。
蘇晴當然不可能告訴她真相,於是笑起來,俏皮的搖頭。
“不是啦,我就是覺得他太冷了,也不願意陪我說話。”
這樣說,安姨應該會相信吧?
蘇晴心裏也沒底,不過顧墨城平時就是這麼一個人,反正不會出錯就對了。
誰知道安姨聽了這話,粲然一笑。
“丫頭,其實啊,這事兒你看錯啦!”
啊?
她看錯了?
蘇晴有些不明白安姨的意思。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安姨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微笑着,慢條斯理的開始解釋。
“他是面冷心不冷,這些年,小城身邊也沒什麼女孩兒,可能是不習慣。但是他都帶你來見我了,可想而知,你要相信他是重視你的。”
確實,顧墨城是重視安姨的,否則也不會淌了蘇家這趟渾水。
不過,顧墨城身邊沒有女孩兒……
她還真沒看出來。
之前去找他在ktv的時候,還以為顧墨城是個情場老手呢。
“好,我知道了安姨!”
蘇晴表示認真聽進去了,和安姨相視一笑,又討論起花色和搭配起來,一聊,就是一下午。
天色暗了,二人才察覺到時間過得那麼快。
顧墨城做完飯上樓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同樂的場面。
他也終於確定,帶蘇晴來這裏是正確的。
親情真的是不可分割的東西,所以即便安姨不知道蘇晴的真實身份,也能一見如故,再見而熟稔。
“吃飯了!”
顧墨城還是打斷了二人的竊竊私語。
“好,我們馬上就下來!”
安姨回答着,蘇晴還在替安姨整理着衣櫃。
吃飯時,安姨和蘇晴彷彿還有說不完的話,這讓顧墨城更加覺得血緣的神奇。
照這個情況下去,或許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告訴安姨真相了。
這一整天的生活,是蘇晴覺得最暢快的日子,於是在晚飯結尾,又默默的向安姨提出了一個自己想過很久的要求。
“安姨,那個……晚上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蘇晴帶着忐忑,不確定。
她真的怕安姨會拒絕,雖然她以顧墨城未婚妻身份來的,可畢竟也是個陌生人……
“當然可以!”
安姨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彷彿覺得這就是應該的,蘇晴瞳孔放大,太過驚喜。
瞬間說不出話來。可是安姨又問顧墨城了。
“小城沒意見的話……”
“我沒意見!”
顧墨城真的很上道啊。
蘇晴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覺得顧墨城是個好人。
“太好了,那我先去您房間等您啦!”
蘇晴高興的不行,放下碗筷就直接上樓去了。
顧墨城和安姨對視一眼,覺得好笑。
這一晚,是蘇晴這輩子睡的最安逸的,最舒服的一晚。
以至於,次日一早,顧墨城下樓時,蘇晴已經做好了早餐,正在擺碗筷。
而安姨更是覺得神奇,她也是知道自己得病以來,第一次睡的安心無比。
蘇晴那丫頭就只是躺在她旁邊,她就睡的無比安穩,比吃安眠藥都要管用。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安姨想着,穿衣洗漱下了樓。
剛到樓梯口,就被眼尖的蘇晴看到,然後拉到了餐桌旁,伺候安姨吃飯。
這三個月,蘇晴已經想好了,她什麼都不去想,就好好的陪着媽媽,給媽媽留下一段美麗的記憶。
“安姨,嘗嘗這個!”
“你也吃,你太瘦了。”
“我哪裏瘦啦,這叫骨感美啊,不然都沒人要的。”
“那也得多吃點,阿姨看着心疼!”
“那好吧,為了安姨一句話,撐死我也行啊。”
蘇晴此刻就是一個乖乖的女兒,顧墨城竟然一句話也沒能插進去,可是他是開心的,因為安姨已經笑了好多次。
自從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后,安姨再也沒真心笑過,面對他時,那笑容很得體,卻是如同提起蘇家那般禮貌的微笑而已。
早餐后,安姨都會出去走走,買個菜之類的。
以前都是王嫂陪着去,但是今天不一樣,有了蘇晴,王嫂覺得自己就是個吃閑飯的。
毫不意外,這次買菜,挎着菜籃子的是蘇晴,身後默默跟着的,是顧墨城。
菜市場並不大,蔬菜種類也少的可憐,其實家裏的蔬菜一般都是顧墨城每天讓人送過來的。
而安姨逛菜市場,也只是為了到處走走,再多看看。
因為菜市場是熱鬧的,充滿了人氣兒的,安姨很喜歡。
“安姨,這些大叔大媽您都認識啊!”
蘇晴看着從菜市口,安姨就一路打招呼過來,似乎和每個人都熱絡的不行。
“都認識,以前,我也是在這裏賣過菜,後來……小城不允許了,我才沒來。”
那停頓,蘇晴當即明白指的什麼,不是顧墨城反對,而是病情不允許吧。
“那以後,我天天陪您逛!”
蘇晴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說著自己的話。
安姨笑着點頭答應,又拍了拍蘇晴的手背。
突然,前面響起一片嘈雜,又圍堵着許多人。
蘇晴下意識就是拉着安姨遠離,以免傷到安姨。
可是安姨卻拉着蘇晴過去了,嘴裏還有些着急的說著什麼。
“這王二麻子,真是不好乾些好事兒,說不準又是賭博輸了……不會是要賣了他家那丫頭吧,才十六歲啊。”
此刻安姨一個母親的形象顯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