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第二十章角落（34）

見到李贄，大夥一驚，包括洋洋的姨父、舅舅還有李芳贄等人，他們圍在爐子周圍邊烤火邊議論，好像剛才進行了一場激烈的舌戰，他看見他們立刻一驚的樣子猜想着。

原來當李贄出去散步不大工夫，這夥人聚在了一塊兒，先是洋洋的姨父問道：“馬上過年么，給你四口子買一大包東西，明天送你弟回家，都給買了些啥么，讓我看看！”李宏贄立即把脖子一偏道：“我給他買個鎚子，就這樣胡亂花用我的錢，不好好乾活，作為自己人整天亂搞破壞，就已經夠我受了，還給他買東西，明天給100塊錢足夠了。”聽此一說，大家故意逗他：“李贄在我那兒說，你至少也得給他工資才對，要是在別的地方，哪一個老闆不他200塊錢每個月。”

“別聽他胡吹牛了，你有沒有問一下，去年一年落了多少錢，連兩件爛衣服，也是來到咸陽后才買的，講白了，一年時間掙了300塊錢，一套衣服和一個光人。到我這兒來，什麼都由他隨便，想啥吃啥，我都沒他自由，想幹活了，就干一陣子，不想幹了，就出去竄，不是回家就是逛西安，芳贄的食堂里是他的串門點。”

“我看李贄的脾氣就好多了，每天起早貪黑，哪裏像老闆那氣態，半早上才起來。李贄給我講了，說你不給他一分的零花錢，整天挨罵受氣早就受夠了，我也看得出來，反正照你的脾氣，我一天也不會待的。幹了多半年，送弟回家，啥也不帶，光給100塊錢，要是我300元還要看我願意不願意呢！”洋洋的姨父說道。

“我就不給他，本來我想買衣服給他，他這麼一說，我反而不給了，家醜都怕外揚哩，他有話為啥不在我面前說，告訴他，我看他壞毛病，不給錢，攢起來總比他在西安胡浪一年強多了吧！我再三地防守，也漏了好多錢，要買衣服去商場，幾千元一件的多地是，看他有那長相沒有，誰又能說得清他把我多少錢弄走了。”

正到此時李贄回來了，當李贄拉一隻凳子圍住火爐時，李宏贄充滿怒氣厲聲責問：“明天回家不？”

“不是說過了嘛！準備帶多少錢？”李贄坦然地說。心裏很疑惑，不知突然問是什麼意思。

“100元么，生意不好，你還想帶多少？”李宏贄粗聲粗氣地說。

“那你回去吧！我後面回去，家裏啥也沒準備，100元能夠啥？”李贄一時沒法接受他那司令式的質問語氣才這麼說。

“看！大家聽見沒有，過年的菜、東西我全買好了，給他100塊錢，二十七我回去趕集再買東西還不行？”他轉過身來，指着李贄前額罵道：“我早就知道你毛病慣得深了，憑啥給我來個不回家，照照你什麼身架，什麼面頭了，100元都多了，本來我會給你買衣服，這下連門都沒有……”接着他便陳調老話全搬了出來。什麼油條面扔掉了等。

“哎——看你的樣子，像狼一樣想幹啥，我到底那兒錯了？”李贄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叮了一聲向門外走去。

“滾，去死了才讓我少操一份心，我就知道你那點本事了？”他簡直是咆哮地踱步而罵。其他的人都被驚得目瞪口呆，不敢動彈一下。

這完全在意料之外，為什麼回來就受此一擊呢？李贄忽然好像醒悟了過來，為什麼罵他去滾遠，去死掉呢？這種罵話，還不止於一次，由此他便想到了幾天前的一個晚上的事，什麼“你得看清楚形勢，能為你辦婚事就不錯的了，做哥的都是看在父親死得不好才這樣幫你想的”，什麼“瞧瞧村上的光棍漢某某某”，噢！他記起了，原來那光棍是個收養的，養父養母死後，同樣兩個哥不管他了，所以至今還是個光棍。難道自己是因為收養的嗎？他在公路上慢慢地挪着沉重的步子，低頭想着，他想起了姐姐的話：“一定要靠自己，哥哥靠不住”，“你和別人不一樣”，母親也是這麼說的。可是我為什麼和他們都不一樣呢！為此他更加懷疑了，難道大學落榜，就意味着一切完蛋了嗎？可是為什麼父母親對我特別好，並沒有說出我和哥哥不一樣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