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第二十章角落（23）

九月二十五日，早點已經接近尾聲，油條停止了下鍋，紅紅的平底油鍋還沒有放涼。小魏手閑，做了一個個麻花投進油鍋，油點立即濺出，正站在油鍋旁的一個青年人眨眼睛道：“哎呀——”誰知道他到底燙着沒有，也沒有人現到燙在何處，那青年人飯也不吃便走了。大夥正在揉扯麵，一會兒在那青年人的伴同下來了三個小夥子，總共四個人在食堂門口嚷着要給他看病。小魏出去應付不了。忙向李贄借了20塊錢去買來了燙傷葯，但那青年嚷道：“不檢查一下，怎能亂用藥，要先去醫院就診。”眼看小魏被那四個人圍在中間罵個狗血噴頭，李贄走了出去道：“不小心燙了一下嗎，葯也買來了，敷上就好了嘛！”“不行，連皮都燙掉了，”那青年露出指甲蓋大小的一片黑色的皮膚讓眾人看，並且四個人向李贄圍過來你一句他一句地嚷着非要讓食堂老闆陪他去醫院看病，私人門診不去，偏要去大醫院。一時吵個不得突圍。李贄說：“走，我給你看病去。”於是那四個青年跟在後面，但沒走出幾步路程，其中一個高個子青年叫道：“走哪去，就在這裏擋出租車。”李贄說：“就到門診房看一下，若不行，再去醫院”“不行，你怎麼拿別人的疼痛開玩笑。”接着那四個小伙亂拳過來，把李贄打翻在地，又是連接不斷地皮鞋踢了過來。“去不去。”高個子斥責着攔了輛出租車，逼着李贄上車。可是李贄肉痛，腿麻，眼睛花，哪裏還能坐的上車去。一青年把他一抓，塞進了車去。一聲車鳴，到了市人民二院，距離食堂足足有四五里路。挂號，排隊，就診，一位四十多歲的男性大夫是一眼便開158塊錢的葯，總共十三種藥名，包括口服，膏藥和針葯。李贄孤身一人，被他們四個拉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要他付款，根本就不讓李贄抓藥，李贄死也不付錢，但他們把李贄全身搜遍，最後留給五塊零錢給李贄道：“留給你個車費回去吧。”便走了。

好一夥搶劫歹徒，我到底哪兒得罪這些人了？他堅持自己的主見，既然沒有得罪一個人，也就問心無愧，就當是一次災難，受點皮肉之苦算了，可是錢被搜光了，怎麼向二哥交差呢？午飯還必須照樣賣，反正連一分零錢也沒有了怎麼辦？看來只得四鄰跑腿，找零花錢了。

這還是多年來第一次遭到冤枉打，他的心裏怎麼能不難受呢？其心如何，由於重點並不在此，所以也就不再多敘。

食堂照樣營業。

二十七日中午，李宏贄一家四口人到了咸陽，見到李贄，李宏贄第一句話便是：“總共賣了多少錢，交給我。”

“還好，兩天時間，300塊錢，花了一百多塊買油買面，留下300塊了。”李贄從洗衣機里拿出三百塊錢交給二哥。

“屁，咱能兩天？噢，對，是兩天，也不對，怎麼才300塊錢，別的錢哪去了？”

“前天出了個事……”李芳贄把況講了出來。

“就這也不對，哪一天不賣個300多塊。”李宏贄質問李贄。聽他這麼一問，大夥都愣了。李贄也不語，去干自己應該乾的活了。

“你眼睛怎麼了？”嫂子張小娥看見了忙問李贄。

李贄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咱的秀才幹的好事么，我剛離開兩三天，就被人打成了那樣子，連錢也讓人搜走了。這是我食堂開業來第一次遇到的事，笨的跟豬一樣，好些沒有被打死，睡倒在地，還要我送醫院看病呢？這一下明白了嗎？讀書再多，又能幹啥，照你那本領，什麼也別想干成。”李宏贄高聲地說。

李贄的眼淚立即涌了出來，難過的抽泣聲從一個21歲的男人鼻子裏流了出來。但，他又以男人的毅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拭去兩行淚水。

“呦！看把你氣死了，還要我把你送回老家埋葬呢，到時還沒法給老人交差。”李宏贄聽到小弟的抽泣聲嚴厲地罵道。

轉眼，李贄拭去了淚水，不知從哪來的意志，他不哭了，他想到了”男兒流血不流淚，豈能彎腰小人當”這句術語。他開始大斥一句：“流氓歹徒，與我何干，哪鍋里惹出來的冤家，我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