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第二十章角落（14）

“快點回來，別再窮瀟洒了，家裏忙，缺人。***”朝着李贄和李麗娜離去的背影，李宏贄高聲說道。立即，便有幾十雙行人的目光淡漠地投向這並排而行的姐弟。

火車站買票、送別姐姐，都很順利。

看着身邊徐徐開起的火車，李麗娜把頭伸出來並向弟弟李贄搖手喊道：“記住，要靠自己，別回咸陽。”

他像個木桶似的站在原地久久不動，遠去的火車已經消失去了最後一個斑點，他才轉過身來，抬起步子，下午的陽光強烈地照射着地面，古城西安的悶熱蒸煮着他矛盾而挫傷的心。腦海中迴響着母親、大姐、二姐的話……可是這到底是為什麼呢？他自然還無法理解。

他想起了過去，想起那去年9月18的日子，想起了這將近一年的鬧事足跡，幕幕思，更深的淚跡一同上演了腦幕。他盲目地走着，毫無目的的，太陽漸漸地偏西，快落下去了，他還在古城的大街小巷轉着，就像失控的遊子，失去理智的瘋子……他想到了陳娜！若馬上去找，不是更容易，但她也是打工的浪子，一無資產，二無家業，見到自己這狼狽不堪的樣子一定會大失所望的。還是不去的好，也沒有打電話詢問。他開始找活幹了，所有食堂，只是小酒店他也討厭進去。他想找個原來d大廈那樣的地方，即使是個洗碗工也願意。但已經找了兩三個小時了，還沒有找到。很晚了，路燈一片通明，鬧市的繁華完全在閃閃彩燈下裸露了出來。累了，他蹲在一旁，然後他又來到乘車點乘車。這樣回去，該怎麼辦呢？但是包還在咸陽放着，至少應有個行李呀！

晚上10點鐘，李贄回到了“盈光餐館”。

但沒有人理他，不知為啥嫂子脾氣很不好，飯也不吃。一天來，李贄神慌失措，他太害怕飢餓了，也許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飢餓更為難受，更為痛苦，更為無奈的事了，就是早上從老家帶來的那點早已消化剩餘的殘渣，還在肚子裏藏着，沒有排出體外。

食堂里門開着，他拉一張涼席，來到街上，在一棵樹下，睡下了……

原來張小娥在李麗娜和弟弟去西安時遭到了李宏贄的大罵：“別再像娃娃一樣，嘰嘰喳喳地沒完沒了，也不瞧瞧你幾歲了。你就聽好了，李贄這次來，若不回家，就別理他，我要讓他在這兒幹活。他就是天生不知好歹，偏吃硬飯的人。”看來李宏贄對妻子和弟弟的和氣，那又說又笑的樣子大大冒感了，或許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猜測。

第二天，人人的臉上迷着一層淡淡的冷色。李贄照樣起得很早，把早點的準備工作全部安排好。

“豆腐花蒸水倒乾淨。”一位客人要求到。

李贄照辦，但客人在旁邊看，一位高個子男人又道：“有疤的碗，另換一個。”李贄道：“他怕啥，你看那些碗都有傷……”。

“唉——好啦，不吃了。”客人生氣走了。

“混賬，你能做個鎚子，做啥生意，上門的客人，照你這樣子，兩天就關門了，換就換嘛！那不是別人，那是大酒店的老闆，人家財大氣粗，小心砸了你的攤子，光小車就三輛，你笨豬笨眼，也不看人待客。”李宏贄罵道。

唉！忍耐吧，這是李贄常念的經語，同時他也想起了那句“小不忍則亂大謀”的古訓。

可是有為何？他心裏也不大清楚，只要為成功，他也明白，寧願對外，也不內戰，兄弟二人怎麼先亂套子呢？況且目的一個，都是為了把生意做好，為了一家好，何嘗有所不愉？豈能不和呢？

午飯後，李贄去堂哥跟前，準備晚上洗一下衣服，第二天就去西安，他已經決定，不論好壞，即使流浪大街，在西安當個乞丐，也不在咸陽受罪了，自己就好像一個拖累，免得二哥這麼大的火氣，

可是堂哥李芳贄說：“這樣有些不好，我也為難，最好從哥的食堂離開，與我也好些。”

考慮之下，堂哥之有理，他便手裏拿着那本日記和信紙來到了“盈光餐館”。李宏贄不在，食堂里僅張小娥和麗麗兩人，正好來了三位客人等着吃面，他便順手把日記連同信紙放在冰柜上。李贄正在洗碗的時候，李宏贄回來了，端直指着李贄罵道：“別再亂跑了，來城裏才幾天，就亂竄一通，你想好了，後悔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