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為顧家平反
顧玄懿眸色暗了暗,菲薄的唇動了動想要說話。眼中閃過一抹晦暗的亮光后,顧玄懿閉上嘴,拱了拱手后便向她道別。
蘇柳葉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些煩躁。
這人比她想像中還要沉悶,明明是不捨得,明明是有感情卻又不想去說,彆扭得很。瞧見他這副模樣,蘇柳葉上前一步道,“駙馬,你若是喜歡郡主,為何不跟郡主說清楚?”
許是將他心頭事這般直白的說出來,顧玄懿回頭看來,臉上已經帶着不滿,“蘇掌柜,郡主邀請你過來,你便是郡主的客人。但我與你素不相識,我的事情不需要蘇掌柜插手。”
“駙馬說得有道理,不過我這番話只是為郡主說。”蘇柳葉道,“郡主對駙馬卻是上心,我原先以為駙馬對郡主沒有絲毫感情,但此刻看來,駙馬也並非這麼無情。我相信駙馬應該比我更清楚,郡主到底付出了多少。”
“駙馬或許是真的不想繼續維持這樁婚事,但既然你對郡主有情,也該跟郡主說說,莫要讓郡主一直傷心。”說著,她抬眸看着身側盛開着的梅花,感嘆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顧玄懿眸色一顫,看着她的眼神中帶着震驚。
蘇柳葉也知道點到為止的道理,跟顧玄懿行了個禮后離開。
多說無益,她跟顧玄懿也沒有熟悉到能說這麼多的份上。
“公子,你在這裏!”
書童快步跑過來,喘着氣,“公子,院子裏的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也去衙門那兒請來了師爺,你可以去寫和離書了。”
“和離書?”顧玄懿動容。
按照大夏國律法,百姓和離要去衙門那邊登記。但安陽郡主畢竟是郡主,也不方便跟着他去衙門,只好將師爺請過來,在師爺的見證下將和離書寫好,再交給雙方簽字,然後就能把和離書呈交到衙門保存了。
到了這一步,這段婚姻就到此結束了,他們日後再無半點關係。
“對啊,這不是駙馬你交代的嗎?”書童奇怪地看着他,“我們現在要過去嗎?師爺他待會好像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公子……”
“我現在過去。”
顧玄懿斂下思緒。
想起蘇柳葉說的那番話,他的神情又有些恍惚。
“公子,你是不是不捨得?”書童從小就伺候在身邊,看見顧玄懿的神色,他多少能懂得一些,在旁邊提醒道,“公子,老爺跟夫人還在家中等着你,他們都指望着公子你考取功名,將來能幫顧家平反!可不能一直待在郡主府浪費時間啊!”
“皇上一開始不讓公子你提出和離,如今好不容易等到郡主同意了,公子你真不能浪費時間了啊!很快就到下一屆的科考,到時候還會再出一位狀元。以前夫子不是常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嗎?要是到時候皇上忘了公子,我們、我們還怎麼給顧家平凡?”
書童的話說得急,顧玄懿聽得沉下臉。
他祖父曾經入朝為官,卻遭到了陷害,被貶入奴藉,在流放途中,他娘親認識了他爹,兩人互生情愫,很快就定下了婚事。
按照大夏國的律法,入了奴藉想要脫藉是非常困難的,唯一較為簡單的方法便是成親。當年他爹跟他娘親成親后,自然而然就跟着他娘親入了商藉。
他外祖父是當地有名的富商,架不住他娘親苦苦哀求,許了他爹娘的婚事,只是他祖父和其他親人卻無法顧及,最終也只能被流放到邊境。
他祖父直到臨終前都想着回到京城,都想着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顧玄懿從小就聽他爹說這事,被他爹寄予厚望。只可惜他考取功名沒多久被安陽郡主看上,直接到皇上那兒求婚,讓他成了駙馬,斷了他的仕途。
他本該恨這女人,漸漸的,心裏卻有了她明艷的模樣……
顧玄懿沉下臉。半晌后,他冷聲道,“我知道。”說完,他抬步朝着書房走去。
到了傍晚,顧玄懿院子裏的工人才將東西都搬走,安陽郡主也從宮中回來,卻沒有去看顧玄懿那邊的,而是徑直來到了蘇柳葉的院子裏,陪着她一起用膳,目光時不時在她身上遊走。
蘇柳葉被看得莫名其妙,起初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剛放下飯碗,她抬眸卻有再次撞見安陽郡主打量過來的目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蘇柳葉方才碗筷,“郡主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安陽郡主一下就亂了,“沒、沒有啊,我就只是想看看,你、你為什麼這麼問我?”
“因為郡主你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在看着我。”蘇柳葉一陣頭疼,“郡主是不是想問駙馬的事?我下午讓玉喬姑娘帶我去到駙馬的院子裏,看見好些工人在搬運行李,要是沒猜錯的話,駙馬應該是想搬出去吧。”
安陽郡主眼中的慌亂退去,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哀傷。不知道想起什麼,她唇間帶着一抹嘲諷的笑意,“他一直都不想住在郡主府,當初要不是皇上的聖旨,他恐怕早就搬出去了,根本不會在郡主府住着。如今也好,他如願以償的搬出去,我也不用再糾纏着他,這樣結局對我們來說都是好事。”
“郡主!”玉喬在旁邊聽得心疼。
蘇柳葉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將下午碰見顧玄懿手中拿着梅花枝的事告訴安陽郡主。
玉喬曾經跟她說過,當初安陽郡主第一次碰見顧玄懿就是在梅林里,梅花對他們來說意義非凡。
只是她畢竟只是一個外人,對顧玄懿的心思並不了解,若是亂說恐怕會弄巧成拙。
“蘇掌柜,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安陽郡主忽然問道,語氣嚴肅。
“郡主,你請問。”
“你……”安陽猶豫了一下,“你在村子裏住了這麼久,有沒有人能證明,你跟你娘親的關係?”
“什麼意思?”蘇柳葉意外,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要突然問她這個問題。
她跟安陽郡主似乎也沒熟到要互相告知家底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