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昏迷不醒
府里吹啦彈唱的人都不是傻子,雖然認不得殷兆,可也從認的殷兆的人的反應里得出了這個結論,原配回來了。
原配回來,這個婚禮就得又加一個章法,不能算是拜堂,而是拜原配,即便是做平妻,也有個先來後到。
當司儀正在與阿銘商議接下來的章程該怎麼走的時候,殷兆已經站到了韋駝的面前,直愣愣的看着韋駝。
“阿兆,你相信我。”韋駝當著這樣多的人,不可以說。
殷兆聽見了,陸林冰也聽見了。
殷兆與韋駝多年的夫妻,看得懂他的言談舉止,可依舊接受不了,即便是再大的緣由,也無法原諒他違背誓言的行為,只是淡淡的說:“只求一封和離書,從此只盼郎君好。”
在場所有人都嘩然,不過是再娶一個妻子,殷兆此舉過激了,至少所有的男人都是這樣想的。
可這所有人裏頭不包括阿銘,還有熱奴。
阿銘和熱奴是知道當初韋駝娶殷兆時立下的誓言的。阿銘知道韋駝的苦衷,可抽不開身去勸說,熱奴卻不能理解當初殷兆讓韋駝立下的誓言,愣着不知道該怎麼去說。
於是所有人都等着韋駝的話。
陸林冰也傻眼了,她手底下的人不是說殷兆帶着孩子消失了嗎?這會子怎麼就出現了,偏偏要這會子出現呢?
可這會子,陸林冰再着急也不能說什麼,說多說少都是錯,只能在蓋頭底下干著急。
韋駝放下了手中的紅綢,過去就要拉殷兆的手,殷兆卻往後一退,叫韋陀落了個空,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原配的脾氣還不小!
韋駝知道殷兆的脾氣,可也知道今日這婚事一定得結,不結下,殷兆也罷,不離不棄阿玲到時候都會時,終究等過了今日這會兒,他有的是時間去哄殷兆,於是便開了口:“熱奴,帶夫人去休息,阿銘,叫人去接小姐公子回來。”
殷兆抵不過熱奴的力氣,終究不能像玉姐那樣撒潑,還是被帶到了寢室裏頭。
熱奴等四下無人了才勸道:“侯夫人,將軍真的是有理由的。”
“什麼理由?”殷兆冷笑:“什麼理由能讓他違背誓言來娶一個女子?”
熱奴方才見了阿銘臉上的神色,就猜着肯定有隱情,終究卻也只是猜測,沒有辦法說出來。
殷兆見熱奴不說,哼了一聲:“我從此刻起,就不再是你們將軍的夫人,你也不要再叫我夫人,只叫我殷兆便是。”
“夫人,屬下不敢。”熱奴想哭,女人果然比財狼都不好對付。
就在熱奴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韋駝穿着一身紅衣來了寢殿。
“怎麼忠義候不用去陪新夫人嗎?”殷兆冷眼問道,看着韋駝一身紅衣就覺得諷刺無比,誓言都是狗屎么?
韋駝關了門,這才嚴肅的說道:“我娶陸林冰是情非得已,我不會同她同房,只是給她一個名聲,阿兆,你相信我的苦楚。”
殷兆雖然是想過又這樣的原因,可終究還是無法忍受在韋陀的後院住着兩他名義上的妻子。
韋駝見殷兆沒有出聲,知道她還在悶氣,還是過去吻了她,柔聲勸道:“我們都有了是三個孩兒,你還在瞎想什麼呢?”
殷兆被韋駝擾的沒了辦法,終於這漫漫長夜,讓陸林冰一個人在紅燭夏坐到了天明。
殷兆等着韋駝睡着,就站起來看着對面院子從未熄滅的燭火,她也是女人,自然知道傾慕一個男人,若是那個男人心裏沒有自己的悲傷。
殷兆看着陸林冰的房間,就覺得沒有由來的傷心,雖然那個人不是自己,可自己確實不想有人經歷自己所不願意經歷的痛苦。
陸林冰卻不會覺得殷兆對自己又半分善意。
新婚之夜,獨守空房。
不是同一個人,確是同樣的故事,韋駝也不明白,人變了,為什麼命數還是一樣的不曾變過。
這一夜,京都過的並不平靜,皇宮裏走了水,皇帝不明不白的受了驚嚇,一病不起,皇后和一群妃子伺候在側,卻總不見皇帝醒來。
皇上這個年歲,兒子不少,太子卻沒有定下。皇后沒有兒子,所以誰當太子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皇后早年也曾努力的去博取皇帝的歡心,試圖生下一男半女,也懷過孩子,可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沒了,久了傷了身,不再能有孩子了,就死了心。
皇后開始的這種以為自己年歲大了不能生養的死心,卻同知道原來是因為皇帝顧忌陸家,故而不讓自己生孩子的死心,又是不一樣的。
心死了,人卻還活着。
皇后對着昏迷不醒的皇帝,心裏是跟明鏡一樣的,與皇帝獨處的時候,就忍不住會說幾句心裏話。
“皇上,你說,你是得罪了多少人,才落得這個地步?”皇后笑了,雖然皇帝病着她笑是不合時宜的,可皇后覺得心裏舒坦:“總歸是多年的夫妻,你死了,我定然不會獨活。我活着,真的沒有什麼意思,除了皇后這個名分,我當真什麼都沒有。”
皇后說了心裏話,很痛苦,皇帝雖然昏迷着,可心裏卻是清醒的,他怒在心裏,想着定然是陸家的詭計。
皇后似乎與皇帝心有靈犀一般,又笑嘻嘻的說了:“皇上,這一次,與陸家定然是沒有半分關係的,若是有,我定然是會知道的。所以說,皇上,你看你,多麼的不得人心。”
皇上這一次是真的快被皇后的話給氣的動彈了,終於皇後過足了癮,對外頭喊道:“韋貴妃,你來伺候皇上吧。”
皇后整理了儀容,一臉哀傷的出了去。
皇上心裏順了一口氣,終於有個可心的人來陪伴自己了吧。
沒想到的是,韋貴妃送走了身邊伺候的宮女太監,也對自己說起了悄悄話:“皇上,我這樣的年輕,為什麼就要做寡婦了呢?不對,我還是個妾,連做寡婦的資格都沒有呢。”
皇上一時之間沒懂,怎麼自己一暈倒,這些平時對着自己撒嬌賣痴的女人都跟變了個人一樣,如此,自己要是再醒來,她們要怎樣面對自己呢?
“皇上莫非還想着要醒來嗎?”韋小念笑的很溫柔,如同剛剛進宮時初見皇帝時一樣:“您的兒子為了皇位都已經出手了,大皇子聯合六皇子整治了其他的皇子,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這才一天呢!明不定,皇太子就定下來了,您再醒來,天下早已不是您的天下,我若是您,根本就不會願意再醒來。”
夏天君聽了韋小念的話,怒氣散盡,周身儘是悲涼,不肖子孫,自己還生死未定,就開始爭奪皇位了么?也罷,自己這樣睡着也好,總歸這樣才能看清那些妖魔鬼怪,到底誰是忠誠不二,到底誰是披着羊皮的白眼狼。
第二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陽光萬年不變的均勻的灑在皇宮大內的每一個角落。
可宮中卻響起了皇帝駕崩的喪鐘,京都的百姓在睡夢中都聽見了這舉國震動的鐘聲,自然夏天君躺在床上也聽見了。
“皇兄,寫遺詔吧。”夏滿倉一臉平靜的看着眼睛深深凹陷,雙目卻十分清明的夏天君,聲音很清澈,也很柔和。
“竟然會是你。”夏天君提筆,笑的有些自嘲:“若是你,何必如此周折。是傳位給你還是傳位給夏七十?”
“不,都不是。”夏滿倉笑了:“所以你才會輸了,因為你心裏一直都沒有大愛,你的皇位是怎麼來的,你心裏清楚,你此時放下,才是你此生唯一能贖罪的方式。”
“都不是?”夏天君突然大笑起來:“是了,是了,是他,我就知道魏無敵死前說的話不是假的。”
夏滿倉沒有反駁,只是淡淡的說:“陸家,天生就是要出皇后的,這不是舊例嗎?”
夏天君洋洋洒洒的寫了所謂的遺詔,丟了筆,閉上眼睛:“可以放過我的兒子們嗎?”
“自然,唯一有能力繼承大統的二皇子被大皇子暗害了。”夏滿倉言語之間充滿了可惜:“皇兄,你的孩子們,不是我也不是陸家更不是平冤教動的手,是他們自己。”
夏天君苦笑:“自作孽不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會安排皇兄去雲遊的。”夏滿倉按着對皇帝的禮數最後跪拜了這個外頭百姓眼中已經歸西的皇兄,平靜的離開了他所在的寢宮。
皇后在夏滿倉離開后,穿着朝服來到了這裏,看到坐在床上清醒的皇帝,並沒有吃驚,而是叫外人在外頭關閉了寢殿,十分溫柔的坐到了皇帝的身邊。
“不能同日生,但願同日死。”皇后親吻了夏天君的手背。
夏天君沒有拒絕,望着窗外的火苗,也沒有驚惶,而是拉過了皇后,神色平靜的對皇后說道:“陸家,又要出一位皇后。可陸家的皇后,從來卻沒有善終的,我父王的皇后如是,你如是,陸林冰也將如是。”
皇后微笑着靠在了夏天君的懷裏:“終究臣妾要謝皇上成全臣妾最後的心意,此生倒也圓滿了。”
夏天君扶着皇后,沒有再多言,他閉上眼睛,心裏對天明和魏無敵慨嘆:“終究,我奪走的,還是還給了你們了,只多不少。”
這一日,殷兆要走,卻被韋駝一直纏着不得脫身,宮裏就來了人,把忠義候府邸圍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