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冤枉
席南琳慌亂地捏緊了掌心,面上故作冷靜道,“抱歉,我昨天真的是喝醉了,才會誤入你的房間,我真的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傅硯舟看着她清艷卻難掩懼色的小臉,喉骨溢出一道冷笑聲,“喝醉?你覺得我會信?”
他的目光沉沉,壓迫感十足。
席南琳手指扣緊被褥,氣氛僵持了十秒。
她硬着頭皮道,“我真的只是喝醉了……”
傅硯舟眼眸閃過一絲冷戾,“我給過你機會的。”
旋即鬆開了她,直起了上半身,冷道,“摁住,給她抽血。”
席南琳的眼眸閃過一絲驚愕,強忍鎮定,“你想做什麼?”
男人那如毒蛇的目光緊緊凝視她,薄唇如削,一股上位者氣質讓人感到壓迫。
他手掌心一把扣住她的腕骨。
掌心在她雪白的皮膚下留下深紅的握痕迹。
她疼得臉色微白,本能的想要抽離,卻連人帶手被迫一拉,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他身上一帶。
氣息冷冽而又霸道。
傅硯舟唇間的薄氣吐在她的脖頸間,灼燒着她的耳根,嗓音低沉,“我不信你的話,我只相信血檢給出的結果。”
血檢……?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旁邊那幾名保鏢紛紛上前按壓住她。
席南琳的呼吸一緊。
整個人被輕鬆壓制,只能任憑他們採取血液樣本,忍受着那輕微的疼痛。
抽完血一群人才放開她,她這才能夠大口喘氣,渾身冒了冷汗。
而傅硯舟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片刻,一個秘書走了一進來,手裏端來一杯水和兩粒藥丸,“傅總,你要的葯。”
“把葯給她吃下去。”男人嗓音淡薄。
席南琳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麼。
整個北城的人都知道,傅家家規森嚴,是絕對不允許有私生子出生的。
沒等秘書主動遞葯,她直接拿過藥丸摻着清水一口吞下。
就算傅硯舟不給,她也會吃。
她只想要那三百萬,從沒想過惹事!
傅硯舟看着她的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眷戀,眼眸不禁輕眯。
席南琳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看向男人,“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傅硯舟眉尾輕揚,眸色從她身上輕微梭巡,“你覺得呢?”
席南琳一時哽住。
結果還沒調查出來,傅硯舟肯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而距離股東大會還有一天半。
她還有時間,心中的大石頭也緩慢的落地。
正當這時,忽然一陣匆匆而來腳步聲傳來,一道身影闖了進來,語氣焦灼,“傅爺!不好了!”
傅硯舟薄唇翕動,“說!”
那人上氣不接下氣道,“本…本家那邊來消息了,老夫人突發疾病,現在已經被送入ICU搶救了!”
傅硯舟漆黑的眼底劃過凜冽,周遭的冷氣逼人。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聲音迅速冷下,“去醫院。”
話音一落,他大步往外走,那人群伴隨着他的步伐魚貫而出。
席南琳看着這突然空蕩的房間,本緊繃的心瞬間鬆了下來。
傅家老夫人進ICU了?
這事對於整個北城都是大事!傅家掌控者北城大多數的產業,而傅家的董事長仍然是傅老夫人,她席家這不大不小的家族都有那麼多腥風血雨,更何況是傅家了。
也就這種大事讓傅硯舟根本顧不上她,但她清楚的明白,傅硯舟想調查她,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而這時她的手機忽而震動,打破了沉默。
席南琳接通,那頭一陣緊張的聲音低道,“小姐,不好了,股東大會提前了!”
正是席南琳以前在席氏集團的助理,也是她在席氏唯一的眼線,陳絮。
她整個人僵直住,頭腦還是保持着清醒的思考,直擊要點的問道,“明天才是交罰金的最後期限,為什麼提前召開股東大會了?誰給他們的權利?”
陳絮小心翼翼道,“是季總,他要去提前召開的。”
季總,季城。
又是他,她的前未婚夫,席氏破產的操控者。
季城為了報仇,害死了她爸,還妄想逼着她做他的情人……
以至於席南琳不得不和神秘人做交易,爬上傅硯舟的床。
她的臉色倏而發白,手指扣緊。
現在季城已經完全架空席氏,當年要不是她輕信了他愛自己,將他引薦給自己的父親。
也不會給他機會,陷害她的父親,將她踩入泥淖!
誰能想到當初她為愛情做出的決定,是幾年後開向自己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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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南琳沒有繼續沉溺在悲傷里,直接打車去往席家。
坐在車上的時候,她給那神秘人發去消息。
——你要求的我已經做到了。
她到現在不知道神秘人的身份,無異於與虎謀皮,心情不禁緊張。
但她沒有選擇了。
而那頭過了一會兒發來一條消息。
——098890,這是我給你卡的密碼,裏面有三百萬。
席南琳拿出卡,握緊了一些,有這三百萬能讓她有一些底氣。
她下了車后,直接從席氏集團的地下停車庫,走上總裁專用的電梯,一路暢通無阻的到達了席氏集團的最頂層,也是最大的會議室。
而裏頭傳來一陣拔高的聲音,“席榮天私自動用資產,導致我們席氏資金周轉困難,要不是季先生鼎力相救我們也不可能度過難關。所以我們絕不可能讓席南琳繼承席家!”
席南琳心冷透,聽着裏頭人的附和。
爸爸還在的時候,這群人各個恭維她,如今爸爸被冤枉,他們卻紛紛倒戈季城……
她猛地將大門推開。
幾十個股東驟然回頭,目光紛紛投向席南琳。
而坐在主位的人正是季城。
他目光投射而來,眼底儘是陰鷙,面上卻笑得儒雅。
“你怎麼來了?席南琳,你還有臉來!”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
席南琳看了過去,只見那大伯母眼睛惡狠狠的剜着她,席氏是很典型的家族集團,所以能在席家有股份的,都是席家的親戚。
自從爸爸出事後,大伯父一家根本不願意見她,大伯母也向來兩面三刀,如今更是連裝都不肯裝了!
席南琳只一秒就嫌惡地挪開了視線,看向季城,冷聲質問,“誰給你的權利!按照流程,只有我明天沒有交上罰金,才能召開股東大會,進行股權抵押!你不過才20的股,你憑什麼!”
季城的視線掃過席南琳,眼神極具侵略。
想到對方將自己害到現在的地步,還提出包養的要求。
席南琳只覺得噁心。
他為了扳倒她父親,已經和白家大小姐訂婚了。
白家背靠傅家,自然能輕鬆壓制席氏。
季城這麼多年處心積慮的報復他們一家,如今逼死了她的父親,在有婚約的情況下,居然還逼着她做他的情人。
旁邊的大伯母卻忍不住輕哼,譏嘲道,“百分之20?現在季先生已經是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了,是我們席氏最大的股東,他有隨時召開股東大會的權利!”
席南琳瞳孔猛地一震。
“三十二?”
大伯母鄙夷地看了一眼她,“看來你還不知道,前幾天我和你大伯就把股份轉給季先生了,而季先生已經準備讓你大伯做我們席家的執行ceo了!”
席南琳的手指遏制不住的發抖。
也就是說,她無論交不交罰金,那麼都代表季城成為席家的最大股東的持有者。
就算贖回,季城也有權利決定她是否能在席氏的核心位置。
“這是我們席家的產業,你居然賣給外人?”席南琳不敢置信地看向大伯母。
大伯母不以為然,“外人?季先生是外人救我們席家於水火,你爸是董事長,卻挪用公款,害得席家險些破產!到底誰在害席家,你一清二楚!”
席南琳的身子一晃,但強行穩住了,周遭不悅的目光紛紛看向她。
而季城坐在主位上,淡然,從容,置身事外。
席南琳心裏被冷風穿膛,咬牙堅定道,“我爸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