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深夜出逃
成安照下了出租車一路小跑進了醫院住院部,走廊里沒有人,只有她的腳步聲。
快到龐書景的病房時,她看到燈是暗的,她停下來。
正猶豫着要不要進的時候,就聽龐書景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還不進來,等什麼呢?”
嘎吱一聲,門被成安照推開一道小縫。
窗帘開着,月光透過窗戶打下來,把病床分成一明一暗的兩半,龐書景就坐在床上,雙手抱胸,一動不動的盯着門口。
離着這麼遠,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氣。
成安照偷偷的,有些想笑——她就是喜歡看他被自己惹惱了的樣子,也算是種惡趣味了。
“還好你來了…”龐書景的聲音低沉,還帶着點威脅似的。
“我來了?怎麼,你不會是一直不睡覺等我呢吧?”
“你說呢!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你都不接,你要是再不過來,我就要去找你了!”
“找我?我要是不過來的話,這時候說不定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你還能…”
“你走近點不行么?”龐書景對他的話,似乎把沒有什麼興趣。
他還在盯着她看,眉毛也還在皺着。
“我再跟你說一遍,你最好現在自己馬上過來,要是等我親自過去抓你的話,我可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是么?”成安照嘲諷似的笑了笑,指了指固定在他脖子上的東西,“有這個,你還能過來…”
她只看清他抬了胳膊,下一秒,便只看到一個迅速躥過來的陰影,以極快的速度朝她撲了過來。
她完全來不及反應,被他逮了個正着,整個人都被禁錮在他懷裏。
那吻,也鋪天蓋地的不容人反駁。
昏暗的病房,曖昧的月光,與世隔絕般的安靜,和炙熱粗壯的氣息,亂七八糟的交織在一起,成安照好像被拉進了一個異樣的世界一樣,靠自己完全無法掙脫。
一直到龐書景放開她,她也才得以喘息。
他還抱着她。
“那個外國人到底什麼時候走?”他咬牙切齒的樣子,就像個耍賴的孩子。
“不是說了么,周三。”
“哈,明明都要走了,還纏着你不放,那個男人真是…”
“我看就是你小心眼,人家都要走了,你還總覺得他對我有什麼特殊。”
“沒有么?你敢說沒有?他已經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好不好?”
“明顯什麼,說了,就只是朋友?”
“你別自己騙自己了!”龐書景順勢挑了下她的下巴,“說,他私下裏就沒跟你表白過?”
“沒有!”成安照回答得痛快,卻心虛的轉過了頭。
她這人向來不會撒謊,總能被人一眼識破。
“你看你看,你自己說完自己都不信是不是?我跟你說,i不答應他就對了,一看那個外國人就不是什麼好人。你也是,找朋友的話國內還不夠你找的?非得找國外的?”
“行,那我下次再找男性朋友,一定找國內的,省得…啊!”
龐書景竟然對着她的嘴唇咬了一口,輕輕的,卻嚇了成安照一大跳。
“你要是再胡說的話,小心我還會懲罰你的。”故作惡狠狠的樣子,龐書景嚇唬她。
成安照不好意思的撇過頭,不再說話。
“要不然,你今天就在我病房裏住吧?”
“住在這裏?難不成你想讓我住沙發?”
“我一個男人,能讓你住沙發,當然是住床了!”
“嗯…”成安照面露難色,拒絕,“還是算了吧,你一個病人,讓你住沙發的話也不好。”
“誰跟你說我要住沙發了?”
“啊?那你住哪兒?”這時,成安照突然反應過來,“等會兒,你不是說我們兩個一起…不行!絕對不行!”
“怎麼不行了?我這床是一米二左右的,住我們兩個人沒問題。”
“那也不行,明天早上要是被來給你換藥的護士看到了,多丟人啊!”
“那就把房門鎖上。”
“別,那更得讓人胡思亂思想了!我還是回去吧!”說著,成安照轉身就想走,可龐書景哪兒肯那麼輕易就放過她呢。
“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是住院的病人,你怎麼跟我回去?”
“沒關係,我明天早上再回來就是了。”
“不行!根本就不行,這…”
“就這麼定了!”龐書景一把抓住成安照的手腕,往外扯。
一到了走廊,成安照就跟做賊似的,都不敢大聲說話了。
聲音低得不能再低,“這樣不行吧?你…”
“噓!有人!”龐書景突然往後扯了一步,一把抓住成安照,還順手將她的嘴捂上了。
像劫持人質似的,嚇得成安照大氣都不敢喘。
原來,是兩個剛取完外賣的小護士路過。
“十二病床的那個男的,是不是有兩個女朋友呀?”
“哎呀,我也見過,一個四十多的,一個二十多的是吧?年輕的那個肯定是小三……”
兩人一邊說著醫院裏病人的八卦,一邊走遠,龐書景也輕輕的放開了懷裏的人,兩人繼續走,終於走出了醫院的大樓。
龐書景對着夜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久違的感受到了自由似的。
“你不像剛出院的,倒是像剛出獄的。”成安照調笑。
“哈,跟監獄裏面也沒什麼差別了。”他摟住她的肩膀,“走吧,回家去!”
所謂的家,其實就是成安照租的單身公寓。
理查德的房子已經退了,最後的幾天睡在酒店,但房間裏還有他的東西,惹得龐書景看哪兒都不順眼。
“他這東西就放這裏了?”
“嗯,帶不走的,就不要了。我就跟你說吧,這裏地方小,你住得肯定不方便。”
“不方便是不方便,但…”他用力扯過成安照,按在懷裏。
“哎?你幹嘛?”
“你說呢!我大老遠的從醫院跑出來,你說我要幹嘛?”
“什麼意思?”
“你不會真以為我特意過來,就為了單純的睡一宿覺吧?”
成安照恍然大悟。
果然,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全是流氓。
“可是,你的傷…”
“全好了,你就放心吧。”
“可是可是…”再多的話都是多餘,剩下的,全都埋在了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