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第514章

只是,現在他們兩個人坐的位置像是有些不對勁,怎麼著按理來說,嚴貴妃身為貴妃也不該坐在下手位置。

白錦繡心有所慮,又掃了眼孫恪的神態,卻看不出什麼緣由。

此時,在房間裏還立着幾個官員人等,看服制的樣式像是禮部的官員。

“到了?”

孫恪不動聲色的打量了白錦繡一眼。

白錦繡才剛入城的時候,就有人飛馬進了宮裏給他報信。

“是,臣妾來晚了。”

白錦繡今天穿的是一身素色的衣服,儀態端正。

見過了孫恪后,白錦繡這才轉身對嚴貴妃略福了福身子,抬頭的時候,只見坐在上手位的嚴貴妃面色僵着,白錦繡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大悲不着痕迹的從宮女的手裏,接了茶盞,遞到白錦繡跟前的時候,悄聲的與白錦繡耳語了句。

“先皇臨行前,降旨將貴妃娘娘的名號褫奪了,降為淑妃。”

白錦繡心中暗寒。

孫昭身邊服侍他時間最長的就是嚴韻華了,可是,到底最後嚴韶華還是沒得了半點的便宜。

按着她現在的名份,即便孫長佑做了皇帝,她也只是太妃,而不是太后。這一字之差,實在是雲泥之別。

意識到白錦繡在打量着她,嚴韶華側了側頭,狀似對白錦繡略略的點了點頭,只是眉眼前到底是藏不住怨懟之色。

“宮中之事,就煩勞淑妃操持,若是有什麼需要幫扶的地方,可與本王或者王妃說。”

孫恪在講話的時候,並沒有過多的注意白錦繡。

嚴韶華儘管是已然失了所有,可是此時她竟也能保持得住自己臉上的表情,抽着帕子,掩着眼角的浸着的淚珠,若是強忍傷心顏色,淺聲言道。

“有勞王爺了。”

孫恪並未與嚴韶華客氣,待嚴韻華被宮娥扶出武德異殿的側殿之後,當著幾個大臣的面,孫昭這才神色鄭重的看着白錦繡。

“有勞王妃在宮裏住上兩日,幫扶淑妃打理諸項事宜。”

“是,臣妾領命。”

白錦繡起身,在冬雪的攙扶下,稍稍做了個姿態。

“行了,你先去耳房歇息。”

白錦繡點頭,起身的時候,又看了孫恪一眼,兩個人相對無言。

白錦繡唇角淺淺的一抹稍縱即逝的笑。

孫恪只微微的點了點頭,便叫過禮部官員說話。

進了耳房,裏間最已經拿極精緻的盤盞備下了甜點和茶水,小宮女見白錦繡走進來,連忙上前挑了帘子,屈身下福。

白錦繡打量了一下這間耳房,這是孫恪平日裏辦事的地方,自從被封了攝政王后,他每日在這裏的時間,遠比在王府的時候要多上許多。

房間四處雕龍畫壁,透着皇家的威儀。

只是,房間裏的器物並不多,一個只餘一坐卧羅漢榻,榻前落着紫綾的帘子,簾外的不遠處,一個有四米的大案,案上擺着幾種顏色的奏摺的匣子,擺放着筆墨等文房器物,大案的後面是一張半舊的紫榻椅子,因為坐得時間長了,已然有些包漿的顏色,帶着古舊的味道。

臨窗的位置,擺着一個條案,條案上有一對五福捧壽圖案的汝窯梅瓶,中間放着一個古銅的香爐。

“王爺剛交待了,要停了薰香,所以沒點着,若是王妃喜歡,只管吩咐奴婢,您想要什麼香?”

小宮女才上前答話,白錦繡還未及開口,跟着白錦繡的春暖這時候倒是笑着答了那宮女的話。

“是我家王妃素日裏不喜歡薰香,所以,王爺這才停了的,你也不必忙和,出去吧,若是有事再叫你就是了。”

那小宮女見此,也不多話,轉身便帶着房間裏的宮女退了出去,只留春暖和冬雪兩個人在房間裏伺候。

白錦繡挑了紫綾的帘子,環視了一下只有一張羅漢榻的裏間,又看了眼牆上掛着的張良提履的名家字畫,這才坐到了榻上。

白錦繡只等了一會兒,大悲就閃身走了進來,手裏捧着一個整張紫檀木做的盤子,盤子上放着幾樣小菜,還有一碗帶着米香的米飯。

“王妃想是餓了吧,奴才讓御膳房準備了些飯。”

“有勞了。”

白錦繡就着春暖端過的銀盆靜了手后,單手執着筷子,勉強的吃了兩口。

見大悲沒有走,白錦繡放了筷子,對大悲笑道。

“公公若是有什麼事,只管說便是了。”

大悲也沒客氣,見白錦繡問了,便跪下。

“有兩個事,奴才覺得王妃應該知道的。其一,皇上大行,大喜公公稍後也陪着皇上一起上了路,王爺感念大喜公公的忠心,賞了他黃金百兩,只是大喜公公實在沒有什麼親戚,只有一個前些年認下的乾兒子,不過此人年前犯了事,現在還關在刑部大牢裏,王爺現在忙着的都是國事,奴才不敢打擾,只能求了王妃,若是王妃能允了奴才派人出去打點一下,把那個孩子先放出來,遠遠的給大喜公公遠遠的磕兩個頭,也全了他們一場緣份。”

“他犯了什麼事?”

白錦繡聽大悲說那人在刑部大獄,便問了句道。

“可傷及人命了?”

大悲答道。

“不是人命官司,是貪墨了些銀子。”

白錦繡問明白了,這才點頭。

“等會兒王爺過來的時候,我看着時候問一句王爺,總是要討王爺的話才能行事的。”

“是,奴才也是這個道理。”

這事大悲不是辦不成,而是現在他們這樣的奴才根本出不了宮,而大喜像是早知自己命不久矣,為那個乾兒子也沒怎麼走動,前些日子只保了他條命,便拂了手,全然像是沒有此事。

他不是大喜,他想要活下去,大悲現在跟白錦繡提起來,不過是向白錦繡示好罷了。

他雖然是聽命孫恪,可是這深宮內苑裏,現在最得勢的是孫元泰,他沒有辦法巴結,就只能從白錦繡這邊的門路。

“另外,王爺自打回了京就一直沒有歇息,又出了趟城,回來了以後,就一直在武德殿上忙着,奴才等不敢勸,王妃還是要勸勸的好,雖說王爺正是年富力強,精神最佳的時候,可是,這麼三四天的不睡,總是不好的。”

“出城?”

白錦繡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

“京外出了什麼事?”

“奴才不知王爺去了哪兒,只是出的南門,像是往野馬坡的方向去了。”

白錦繡乍聽這個消息便愣住了,大悲見白錦繡明白了,不着痕迹的露了個笑,然後不等白錦繡問,就詳細的稟明了長公主這幾日的事情,直到大悲見白錦繡無事問他了,這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白錦繡再沒胃口吃東西。

孫昭大行的時辰應該是在孫恪剛剛回了京以後發生的事情,孫昭定是強提着一口氣見孫恪到了京,進了皇宮這才閉上了眼。

這樣的時候,孫恪意然還出了城,去了野馬坡?

從入了城以後,白錦繡就急着要見孫恪,等她回了王府,聽劉遠和施嬤嬤大致講了京中的情形以後,又剛剛見孫恪像是沒有事情發生一般的鎮定,白錦繡實在沒有想到,孫恪竟會在這種時候,放了手裏的事情,親自去了野馬坡。

等孫恪走到白錦繡面前的時候,白錦繡這才注意到孫恪眼裏的血絲。

“孫恪!”

一時間萬般的委屈涌到了嗓子尖上,白錦繡未等孫恪說話,伸手環住孫恪的腰,緊緊的抱着,唯恐孫恪會逃了般的用力圈住。

白錦繡頗是有些覺得自己十分的委屈,又有幾分心酸的抽着鼻子。

“我,我……”

“怎麼?”

孫恪見白錦繡言語失態,手扶着白錦繡的肩頭才要推開,卻到了最後,還是鬆了手,滿臉鎮靜的問了句。

“有事?”

“我害怕。”

白錦繡搖了搖頭,把心裏的委屈恨不得都倒出來,狠狠的在孫恪的懷裏扎着頭,淚水漣漣的道。

“我差點就死了。”

她想說自己差一點就見不到他了,她也想說,逃命的時候她總是在想着他能從天而降。

“傻話。”

孫恪才要安撫她,白錦繡因為多日的擔心吊膽,一下子真的松下來精神,心中惱着,也是因為剛剛知道孫恪竟是這麼在乎她,壓着嘴裏的哭聲,咬着孫恪肩頭的團蟒金絲,不想讓外面的奴才聽到她失態。

孫恪撫了撫白錦繡的頭,安撫着的道。

“現在沒事了。”

連着說了兩聲,白錦繡都沒有鬆開,孫恪嘆了口氣,伸手扣着白錦繡的下巴,壓着聲音的命令。

“松!”

白錦繡這時候卻根本不不聽話,扭開了臉,一味的恨恨的咬着他的袍子壓着哭意。

孫恪倒不是被白錦繡咬住了覺得痛,她這點氣力,只怕還不夠給他解癢的。只是看那金線刮著她的唇齒,已經勒出了血痕。

“聽話,錦繡,嘴唇被金線刮破了!”

孫恪只能哄着。

他不敢用力,生怕把白錦繡給掐青了。

以前也是這樣,他不過是抓握了一下,第二日便能看到白錦繡的肩頭一片黑紫的痕迹,闔了自己的指上去,竟是再也抵賴不得,為此在榻上的時候,白錦繡沒少惱他。

孫恪見白錦繡仍在犯着拗脾氣,嘆了口氣,卻仍舊不敢用力,只能言語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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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在上:夫君么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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