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第020章

“這幾日,秀兒身體總是不適,我便多去了些。”藍天佑抿了口茶,面容略帶不自然,遲疑着說:“前兒請了姑婆子來看風水,咳,說你的生辰八字與孩子犯沖,若是……能搬個地方,離西屋遠些,方可安寧。”藍天佑覺得這一席話說完,舌頭都快直了。視線從杯沿處悄悄掃向一旁,小心端詳她的臉色。

艾婭蘭本是聽到這話又好氣又笑的,瞧,總是用這麼幼稚可笑的理由陷害她,麻煩能找個合理點的理由嗎?生辰八字跟她的孩子犯沖了,能再搞笑一點嗎?若是真不能容她,也拜託弄個一針見血一次性到位的手段,能讓藍家休了她,大家不是合作愉快嗎?

“那相公的意思呢?”強忍着笑,艾婭蘭撫着衣裳上的花色,問。

藍天佑瞧着艾婭蘭,不知道她這是風雨欲來呢,還是真的不在意。但她既然問了,他也只有硬着頭皮說了,“遠一些的,都沒有正院,只有些偏院,我瞅了一處,那裏清幽安靜,你若不介意,可先搬去暫住一段時日,我與娘也都覺得虧了你,會多給你補償的。小廚房和人手,都會增加,就是地方小點,一點給你收拾的不比這裏差。”

這話說的算是大氣了,但是一旁的琳琅聽了,卻是忍不住開了口,“爺……我們小姐的生辰八字,在說親的時候,都找人算過的,那是與藍府最最合宜的,怎麼到了這會子,就說我家小姐這生辰跟何姨娘犯沖?這……這分明就是欺負人……”

“琳琅。”艾婭蘭低聲制止了她。

本來,若是一個丫頭就這麼跟他論來論去,藍天佑定是不饒的,但許是因為她是為婭蘭出頭,也確實是自己欠了婭蘭,便沒有責怪,反而半帶解釋地道:“爺也是沒有法子,既然這般說了,不敢冒險。婭蘭放心,只要孩子一生下來,馬上就讓你搬回來。”

艾婭蘭卻是笑了,“那要是回頭,孩子的生辰八字與我的屬相再犯沖呢?”

藍天佑一怔,臉色很是難看,“夫人多心了,哪有那麼巧。”

“自打相公來東屋頻繁,不覺得巧事已經無處不在了嗎?”艾婭蘭依然笑的甜美,“不過,我無所謂,事實上,如果相公願意在府外給為妻投個別院,為妻也是甚為感激的。”

藍天佑的笑更難看了,“夫人說哪裏話,你是為夫的正妻,怎麼能設小別院。為夫,斷不會做那種事。”別院住通常是連小老婆都算不上的,就是男人在外頭養的女人罷了。

“行,那就搬吧!”艾婭蘭臉色正常地應。

琳琅氣的顰緊了眉,哀怨地看了一眼小姐,又看了一眼爺。

藍天佑沒想到她應的這麼順,雖然她是吵着要和離,但是她也是極要面子的。“婭蘭,委屈你了,你放心,府上的人若有人敢說你半個字,我定不饒他。去偏院住只是暫時的,既然你去住了,那事實上就是正屋,沒有人敢怠慢。就是我,也會如現在一樣常去看你的。”

艾婭蘭被他這最後一句有點惹惱了,“別啊,相公,莫壞了規矩。你是當家主子,沒有住偏院的規矩,傳出去,不好聽。”

藍:“我說了,是你的屋就是正屋,沒有人敢說道。這事,娘也是認的。”

艾婭蘭乾笑了笑,“行了,我知道了,相公來這兒就是說這事的,我應了,相公請安心的回吧!”

看着艾婭蘭忍怒的臉色,藍天佑也甚是愧疚和緊張,她這般的反應尚不如她大吵一頓。“婭蘭,你這麼識大體,我和娘,我們藍家都會知你的恩的,無論何時,定不會虧待於你。”

“知道了。”艾婭蘭快速的接,一副不想再與他討論下去的模樣。

藍天佑見她這般黑臉,面上尷尬,也不敢多做糾纏惹她更惱,便躊躇着站起身,頓了頓,說:“下月初,娘過壽辰,等過了生辰大宴,再搬吧!”

艾婭蘭更無奈了,瞧這男人,什麼都想得好。又要讓她委屈搬偏院,又怕在宴會上眾人知道了他們屈待正妻,丫的還真會打算,敢情她活着就是為了成全他的。

虛偽,自私,卑鄙的男人。

藍天佑怯怯的看了看她,見她無表情,只得抬步走了。

琳琅也意外的沒有出門相送,只等他出了院門,琳琅才啐的一口,“呸,西屋的何小妾,真是越來越囂張了,變着法兒要打敗小姐,她懷了孩子就了不起啊!小姐你若是有點動靜,比她的金貴一百倍。”

艾婭蘭心底咚的一聲,莫名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何秀正倚在榻頭喝着燕窩,藍天佑就過來了。

“天佑。”何秀起身,裊裊婷婷前去迎接,挽住他的胳膊往回走,“今兒來這麼早,還沒吃飯吧?”

那邊冰兒已眼明手快的又從小廚房端了一碗燕窩過來。

藍天佑不知怎的,看着這碗裏的熬的上好的燕窩,想起琳琅的話,眉頭微微的顰起,“這些還是留給你喝。”

何秀嫵媚地笑,“天佑,我要喝再熬唄,多方便的。你快喝吧!”

藍天佑卻是瞅着自己也喝不下去,“我不餓。”

“怎麼了?”這麼多年了,他眼底的一抹不快還是躲不過何秀的眼睛的,不由的上前小心地問:“是不是……要艾姐姐搬屋子的事,你與她吵架了?”

藍天佑看了看她,淡淡地說,“沒,她應了。”

何秀微微一愣,匆忙的與冰兒對視了一眼,還以為艾婭蘭會為此事鬧騰呢,沒想到她甘願搬小偏房,正妻搬偏房本身就是對她的侮辱,她也能受,呵,那就好好受吧!心裏這樣想,嘴上卻道:“都有我不好,偏偏與姐姐犯觸,姐姐一定在怪我。”

“沒有,她沒有怪你,你別多想,好好養身子。”藍天佑淺淺一笑,伸手撫了撫她的肚子,“今天還疼嗎?”

何秀看得出他一副的心事重重,心裏極是不安,卻也不敢多問。“好些了,你能常來,我自然安心的多。”

藍天佑牽着她的手,何秀自然的坐到他懷裏,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痴痴地看着他的臉,卻見他臉上雖帶着笑,眼睛裏卻有些微的發怔,不滿的伸手撫了撫他的眼睛,“天佑在想什麼?”

藍天佑看了她一眼,笑道:“沒什麼。對了,跟你說一聲,下月初娘過壽辰,我是告訴她過了壽宴再搬。”

何秀臉上乖巧地點頭,“嗯,這是自然,不然,外頭人若是聽說因了我,把她搬去偏院,會說我們欺負她的。”

藍天佑輕捏了捏她的臉,“秀兒就是這麼懂事。”

何秀臉上帶笑,手指繞着他的發,“天佑……今兒在我這歇下吧!”

藍天佑看了她一眼,“我要看書極晚。”

“天佑……”何秀的視線有意無意的掃過冰兒,冰兒的臉龐已緋紅一片。“天佑,我想讓你陪陪我,夜裏在南廂房歇下就可,我讓冰兒收拾了。”

藍天佑看着何秀乞求的小臉,一時不忍心,便點頭了,“那好。”

何秀臉上露出笑,笑里透着欣喜也透着心酸。再看天佑的神色,近來,他不似以前那樣,在她這兒盡顯全心全意,而是話極短,雖然也是由着她,可是似應了她后便無其它多少話可說,她不吭聲了,他就坐着發一會兒呆,視線里空空無無的,彷彿有什麼事放不下。

這些發現讓何秀的心生疼,所以她不能再等了,這個男人是她的天,她一定要留住。不能讓他的心,為別的女人動搖。

當晚,何秀的身子犯懶,藍天佑坐在榻前與她說著熱心話,說著說著,她便睡著了。藍天佑便起身,在冰兒的引領下去了南廂房,屋內收拾的很整潔,書架上也擺滿了書,冰兒點了油燈,他便坐在榻邊,拿了本書一直在看。

一直看了很久,挺晚了,冰兒臉紅撲撲的站在門口,幾經掙扎,進得門來,小聲地說:“爺,天……天不早了,你、你還是歇了吧!”

藍天佑抬頭看了看她,淺笑了下,“不急,我再看會兒。”

燈光下,他清淺的笑容,如夜空中綻放的煙花,看的冰兒愣了愣,臉上更加滾燙。她不是不知自家爺長得好,只是以前不敢奢望,然,今天何奶奶給了指令,就算她再控制,一顆女兒心也是禁不住的蕩漾。

藍天佑發覺冰兒還獃獃地忤在他跟前,也覺得有點異樣,便抬起頭,直看着她道:“你不用等我,你先去歇吧,一會兒看完了我自己歇下就可。”

冰兒有點局促了,她想說實話,可是又不敢,臉上紅的一片,手指捻着衣角,不知到底要不要出去。

“還有事?”藍天佑微微蹙眉,想了想,說:“放心,你先睡吧,秀兒不會怪你的。”

“不是,你……我……”冰兒吞吞吐吐,越說越臉紅,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

藍天佑笑了笑,“有話就說,沒話就退下,你耽誤我看書了。”

冰兒一怔,有點害怕地點了點頭,“是,爺,我先出去了。”說完,僵硬的轉身,困難的朝外走,順道兒,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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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在上:夫君么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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