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掉頭去夜醉
長長的羽睫在洛南商那張猶如刀刻的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緊握酒杯的指節因過於用力而泛白。
顏子墨頓了頓,隨後選擇無視他。
就算這場接風宴是洛南商辦的又如何,她可不是因為洛南商才來的。
她是受到許初言的邀請,跟洛南商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就在顏子墨轉回頭的一瞬,一股無名之火填滿了洛南商的肺腑。
她竟然敢無視他?
噠噠的皮鞋踏地聲離顏子墨越來越近。
“誰允許你來的?”
冷冽徹骨的質問。
顏子墨眉心輕皺,對於洛南商長久以來的這種自以為是感到無奈。
早知道就不答應許初言的邀約了。
這哪是放鬆,這分明就是來添堵的。
“抱歉洛先生,我是受許先生邀約來的。”顏子墨杏眸微揚,毫無懼色,“但如果知道今天這場宴會是你舉辦的,就算是求我,我也不會來的。”
眸光暗了暗,洛南商緊繃著下頜,抑制着快要迸發的怒意。
她竟然稱呼自己為“洛先生”?
凝滯的氛圍被許初言打破。
“你們兩位這是認識?”
看着他們二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許初言一臉疑惑。
“大名鼎鼎的洛氏集團總裁,誰會不認識啊?”
完全沒有必要強調他們二人之間的夫妻關係,反正距離離婚也不遠了。
今天的她,是以顏子墨的身份來參加宴會的,而不是洛南商妻子。
但一切並沒有按照顏子墨預想的那樣發展,周圍已經開始有人竊竊私語。
“那位是洛南商的妻子嗎?”
“好像是。”
“沒錯,就是洛家少夫人啊。”
一字一句吹入許初言耳中,他倒是並沒有表現得太驚訝。
“原來如此……真是抱歉,在我的接風宴上險些讓你受傷。”許初言看着顏子墨一臉歉意。
顏子墨搖搖頭,反正被氣走的是戚環,又不是她。
“我是在C國留學時跟南商認識的,但他從來沒跟我提過你,我還以為在C國跟他在一起的那位才是……”
許初言欲言又止。
接下來的話,就算許初言不說,顏子墨也知道。
那位白月光也是在C國留學,而洛氏集團的產業在C國也是遍佈各處,所以洛南商時常去C國出差。
順便……
顏子墨不再去聯想,反正今後這些都跟她無關了。
“沒事,但是我今天有些累了,就先離場了。”說著顏子墨就打算走。
有洛南商在這,她還不如早些回家。
剛轉身,顏子墨又覺得突然離開有些不禮貌,於是回過身,踮起腳,張開雙臂,給了許初言一個禮節性的擁抱:“今天是你的接風宴,那我就祝你,歸國愉快。”
在顏子墨看不見的地方,許初言乾淨白皙的臉上掛上一抹溫暖的笑。
這一切,洛南商盡收眼底,狹長的眸子裏像是淬上了毒液,冷意彌散開來。
禮數到位,顏子墨抬頭挺胸,像一隻高傲華貴的白天鵝,離開了宴會廳。
趁着網約車還沒到,顏子墨轉了個方向去了洗手間。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顏子墨打從心底里覺得高興。
就算不跟洛南商糾纏,就算沒了洛南商妻子的身份,她顏子墨也可以過得很好。
人如果執念太深,必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前世,洛南商就是她的執念。
今生,她要憑藉自己的雙手將這份執念打碎。
擦乾淨手上的清水,顏子墨拐出衛生間。
卻不想一出來就碰上了一個結實無比的胸膛。
忍不住驚呼一聲,顏子墨捂住胸口,心臟因為驚嚇狂跳不止。
抬眼望去,竟然是洛南商。
他堵在女衛生間門口乾嘛?
不會是來堵她的吧?
“你幹嘛?”
顏子墨話音還沒落,洛南商一隻手撐在了顏子墨身後的牆壁上。
這個姿勢,逼迫着顏子墨不得不與他對視。
“你跟許初言怎麼認識的?”
她跟許初言怎麼認識的,憑什麼要告訴洛南商。
他問,難道她就一定要回答?
顏子墨皺着眉:“這好像跟你沒什麼關係吧?”
眼神對峙,誰都不想認輸。
片刻,一道清冽的聲音從洛南商身後傳來。
“南商!顏子墨!”
許初言小跑過來:“我想着讓子墨姐一個人回去不太好,打算送送她。”
“不用。”
洛南商毫不猶豫地替顏子墨拒絕。
隨後一個轉身,將顏子墨攬進自己的臂彎,眼中一片狠厲:“我自己的妻子,我自己送。”
“今天的接風宴是替你辦的,你自然要全程在場。”
顏子墨狠狠瞪了洛南商一眼。
暗自腹誹:洛南商,你何必這樣作態?既不愛我,又要把我困在你的囚籠里?有意思嗎?
“我自己能走,不需要任何人送。”
顏子墨掙開洛南商的桎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店大堂。
車窗外的夜景快速在顏子墨眼前閃過。
霓虹閃爍、華燈初上。
M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好心情被洛南商攪得一團糟,可不能就這樣回家。
顏子墨腦海里瞬間閃過兩個身影。
田星兒、錢珊珊。
她大學時那兩個好到穿一條褲子的閨蜜。
大學的四人寢里,除了顏子墨、田星兒、錢珊珊,還有一個就是前不久在醫院碰到的秦以茉。
只是秦以茉跟她們三人不是一個系,平時也不怎麼回寢,所以彼時交情一般。
想到這裏,顏子墨翻開三人聊天群開始打字。
【姐妹們,“夜醉”集合!】
“師傅,麻煩掉個頭,去夜醉。”
興許是想在M市最大的夜店門前炫車技,網約車師傅一個華麗的急轉彎,車子穩停在“夜醉”門前。
今晚非得好好放鬆一下不可!
腳底踩着亮閃閃的高跟下車,顏子墨僅僅甩弄了一下墨色捲髮,便引來“夜醉”門前無數人駐足。
明媚乍眼的紅唇襯得顏子墨更是膚白勝雪,沒有一絲多餘贅肉的腰肢和手臂更像是比例完美的模特。
無視周圍的目光,顏子墨走進“夜醉”。
喧鬧的音響、閃爍的燈光,一片紙醉金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