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一章合奏：迷霧（14）

丁小雅笑笑，說：“穆伯伯，沒必要隨時做記錄吧？”

穆教授一怔，反應過來，也笑了，說：“瞧，把你當成學生了。”

這時候他注意到丁小雅父親手裏的紙條，問：“什麼東西？”

丁小雅父親好像就是等他問這句話似的，忙把紙條交給他，說：“昨天晚上有人從窗戶里扔進來的，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穆教授看了看紙條，很輕鬆地說：“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不要管它，這是我們醫院裏的一個人乾的。他這人腦子有些問題，往人家屋子裏扔東西，砸玻璃，常有的事。我們早就想讓他走了，可他父親是很有來頭的人，得罪不起，又偏偏不相信自己兒子神經有問題，我們也沒有辦法。”

他說著順手把紙條扔進了廢紙簍。

穆教授仔細問了問丁小雅從病以來的況，關照了幾句，對她說：“這樣，從明天起，你開始接受我的治療。我會同其他醫生一起商量出一個治療方案，按照方案一步步治療，但在此期間，你要絕對按我們的要求來做。”

丁小雅點了點頭。

穆教授想了想，又說：“從你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最好與外界少聯繫，要保持身心平靜。對了，你還有什麼親戚朋友知道你到這個地方來治病沒有？”

丁小雅說：“應該沒有。我還沒來得及通知他們。”

穆教授“哦”了一聲，沒說什麼。

等穆教授要走，丁小雅父母送他出門。楊宣對丁小雅說：“我也送送他，馬上回來。”便趕了出來。在走廊上，穆教授正和丁小雅父母低聲說著什麼。楊宣看見他很兇地說著什麼，跟剛才的神完全兩樣。而丁小雅的父母則不停地點頭，表誠惶誠恐。楊宣有些奇怪，穆教授側頭看見了他，他們馬上不說什麼了，恢復到了以前的表。楊宣有些尷尬地走過去。穆教授問：“有什麼事嗎？”

楊宣說：“穆教授，希望你能對我說實話，小雅的病她到底能不能治好？”

穆教授看看他，笑了，說：“你就是她的男朋友？”

楊宣點點頭。

穆教授說：“我聽小雅的父母說起過你，不容易，真的不容易，在這樣的況下對小雅還這樣，看來你對她真的有很深的感。”他拍拍楊宣的肩，“年輕人，我們都應該欽佩你啊。不過你不要擔心，我相信她的病是可以治好的。”

楊宣聽到這句話，長長地舒了口氣。他的臉上慢慢地蕩漾開了笑容。他說：“謝謝你，穆教授，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樣謝你才好。你不知道，自從聽他們說小雅的病很難治好，我就沒有一天安心過。”楊宣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這麼多天來，他一直提心弔膽，害怕到這裏以後聽到的還是跟以前的醫院一樣的話，如果真這樣，那他真的要垮掉了。他無法承受失去小雅的壓力。

穆教授的速度確實很快，而且看來在這醫院裏很有些地位。第二天，按照通常的規律，丁小雅還得排隊挂號或者等空的病床，可這一切在穆教授的安排全都不需要了。丁小雅一早就跟他去拿了個牌子，然後在一處看守嚴密的住院病房門衛那兒登記了一下－－這倒跟一般醫院不大一樣－－就搬進了病房。儘管丁小雅的父親解釋說是高級內部醫院，但這地方的病人之少還是令人有些奇怪。整整一上午，楊宣就沒有見到幾個人。

丁小雅住的單間，環境很好，是帶陽台的那種小病房。丁小雅有些擔心地問：“這要多少錢啊？”

她母親說：“沒關係，你穆伯伯會幫忙解決的。你只要好好養病就是了。”

吃過午飯不久，穆教授就讓丁小雅去觀察室。

觀察室在裙樓的二樓，要繞過很長的走廊。走到裙樓時，看門的人只讓丁小雅一個人進去，把楊宣和她的父母攔在了門外。楊宣和丁小雅的父母只能在外面等待。整整過了三個多小時，丁小雅才從裏面出來，後面跟着穆教授和他的兩個助手。

一見面，丁小雅父母就問：“怎麼樣？”

穆教授笑笑，說：“問題不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