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死的平淡無波
虞晚帶着被迫妥協的程復、能量盡散的俊俏男子和高不過腰的玉宴傳送回蒼月皇城后，這才發現不過七天，蒼月皇城全亂了。
平日裏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空空蕩蕩。
巡邏的守衛不見蹤跡。
挨家挨戶緊閉大門，縱是背景深厚的修士也不敢在這時候開張。
嚮往外界熱鬧與繁華的俊俏男子傻眼了：
“人呢？小攤呢？店呢？”
這跟風雷谷有何區別？
虞晚隱約有所猜測，把人帶到鄭娘子三人的私宅勞煩他們幫着照顧后，匆忙去到行宮鱷魚池取回人間劍。
正如虞晚所料，蒼月皇城裏的異常，全都是沈瓊白鬧出來的。
虞晚那天假冒程復說了一番慫恿的話后，宮中守衛心思浮動。
縱使引月域主殺了不少人藉此威懾，得來的也不是忌憚與畏懼，而是藏的更深的懷疑與試探。
沈瓊白更是靈光一閃，偽裝成蛟龍一族的人去刺殺引月域主，引得引月域主大怒。
未等蛟龍一族的人被懲戒，他又偽裝成幾大勢力的人，以及蒼月皇朝幾位位高權重的官員，冒冒失失闖入宮刺殺未果留下證據后逃離。
引月域主盤問未果，殺了不少人，引得群情激奮。
諸多勢力、百官心懷鬼胎，或真或假的刺殺屢屢行進又屢次失敗。
之後沈瓊白幾次在局勢好轉時插手，攪渾了皇城裏本就不幹凈的一池水。
裴玄度趁此良機展露頭角，成功遊說招攏幾個中等勢力，攜手被當了替罪羊的前任丞相家族的人，大着膽子刺探宮內的消息。
並成功試探出如今的引月域主不過是強弩之末，不知為何身體正在潰敗，修為也削減了不少。
更是在連番攻擊下，傷得更重。
虞晚回到蒼月皇城當天，裴玄度身後的勢力得知其他三個仙域的人火速趕來，當即決定不再拖延時間，以利益相邀整個皇城的諸多勢力，一併進攻蒼月皇宮。
沈瓊白替代了某人的身份隱沒其中，伺機而動。
虞晚知曉情況后，眼前一黑。
她甚至沒來得及回鄭娘子府邸交代一聲，身形如電般光速御空進了皇宮內圈。
一眼就瞅見負手而立，含笑圍觀戰況的裴玄度。
他不復戲台空間當天被轄制束縛無比消沉的樣子，意氣風發比起初見時不逞多讓。
似是注意到有人注視着他，裴玄度轉頭，恰好對上虞晚冷淡的視線。
他朝虞晚笑了笑，做了一個口型：
“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虞晚身邊的斂陽域主眸色一冷：
“要我幫你打他到半死，你再補刀嗎？”
有沈瓊白做先例，他說起這話來很是理直氣壯。
虞晚冷漠拒絕。
她的確很想殺了裴玄度。
但虞晚自認跟斂陽域主無親無故，受不住他的好意。
斂陽域主垂下眸子。
虞晚沒有懟回去，也沒有參與戰局，一雙眼睛不停掃視周圍，妄圖找出沈瓊白的蹤跡。
青桐倚靠在一旁，提點道：
“放心，他要動手，定會在引月域主過度重傷后。”
虞晚勉強放下心，眯起眼睛遙遙眺望戰局中央，餘光忽地注意到有一人摸摸索索被擊退，恰好砸中裴玄度，硬生生將人砸的咳出半口血。
……找到了。
她目送偽裝后的沈瓊白繼續加入戰局，跟人間劍靈溝通后得知他暫時沒有啟動陣法，當即鬆了口氣，轉頭執着浴雪劍攻上裴玄度。
今日，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斂陽域主不期然打量着浴雪劍，注意到劍身上的紅痕，緩緩皺起眉頭。
不知為何，他從那道紅痕上感知到了名為濯淮的心魔的氣息。
裴玄度被填鴨似的填了許久，修為已到金仙巔峰，不日就要晉陞大羅金仙。
眼看虞晚襲來，沒有半分驚慌，甚至喝住身邊的護衛，直接迎了上去。
他手握逢渡劍，重重一擊，硬是壓的虞晚連連後退，差點扛不住攻擊。
裴玄度冷笑：
“就憑你，也敢戲言殺我？可笑。”
“若非你拜了個好師父，虞晚，你怎配當我的對手。”
“今日就叫你見識見識，我，是你不可能戰勝的……”
他話音一頓，低頭看向被劍刺穿的胸口，感受着心臟處傳來的陣陣刺痛，費解地搖搖頭：
“不可能。你還未飛升，怎麼可能破開我金仙的防禦？！不可能！”
虞晚沒空跟他打嘴皮子，用力將浴雪劍深深刺入他的胸口，直到沒入三分之一的劍身。
她冷淡瞅了眼頹喪站在原地，瞳孔逐漸失去光彩的裴玄度，平靜抽出血痕更艷的浴雪劍：
“憑你，不配與我為敵。”
裴玄度從未想過自己會死的這般可笑，這般普通，這般平淡。
他遲鈍地回想着被虞晚刺中前驟然頓住的身體，慢吞吞反應過來。
虞晚藉助了某樣外力，方能殺了他。
他朝飛奔向戰局的虞晚緩緩扯開一個嘲諷的笑：
“你也不過是……”
說話間，天玄宗諸多長老、太上長老的臉驟然浮上腦海。
他無力地張了張手，逢渡劍掉落在地。
臨死的前一刻，裴玄度明悟虞晚話里的意思。
若沒有吞噬天玄宗諸多長老的修為，他不可能破開界壁飛升，更不可能修到金仙。
等虞晚穩紮穩打修鍊到渡劫期，他絕不可能是虞晚的對手。
他閉上了眼睛。
虞晚躥到戰局中央，打算伺機攻擊引月域主，卻被偽裝后的沈瓊白推開：
“去，待在青桐（斂陽域主）身邊。”
虞晚緊咬着牙搖頭：“我不。我能保護好自己，師父……”
沈瓊白看她一眼，再看看人群中央露出猙獰皮相的引月域主，當即化作巨大的饕餮原形。
大腦袋重重一拱虞晚，將她拱飛老遠，被青桐順勢接住。
沈瓊白大嚎一聲迎面攻上。
引月域主防禦間隙注意到沈瓊白，他猙獰一笑：“總算把你等來了。”
大饕餮攻向他的同時口吐人言：
“今日就要你命喪於此！”
引月域主冷冷一笑，打了個響指，下方宮殿頂端破開，露出上百頭長相……難以入目的猙獰巨獸。
個個都是仙帝級別的修為。
“殺！殺光蒼月皇城的人，再培養出一顆契合的心臟，拿來與我續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