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冤家路窄
春滿現在只想趕緊把野兔拿回去烤了吃,根本不想跟他們廢話。
他們見到有野兔,全都眼睛都發亮,從沒給過她好臉色的婦人竟舔着臉扯着嗓門問:
“春滿丫頭,你這是去哪兒呀?”
說話的正是之前在李家院前落井下石的人,春滿根本沒搭理她,一手一隻野兔提起就走。
“不就是兩隻野兔有什麼了不起!”婦人被這麼無視,面上掛不住。
“站住!把兔子給我留下。”李寡婦不甘心抓着春滿不讓走,用的是命令的語氣。
春滿平時大大咧咧,很聽李寡婦的話。
李寡婦覺得她一個孤女被趕出李家無處可去,事後定會上門央求。
到時候可以好好拿捏她,畢竟春滿打獵,可是把好手。
免費又能掙錢的長工,誰不想要呢?
可她沒想到春滿被趕走的時候沒哭,還用假契書把寡婆留的田地錢財給騙走了。
雖然春滿的表現出乎意料,但李寡婦吃准了她無依無靠在硬撐,最後還是會求上門。
李寡婦見春滿沒說話,心裏有些得意以為自己想對了,繼續道:“你把野兔給烤了,我們在這山裡轉了大半夜,都餓了。”
玉娘有些嫌棄的看着春滿手上的兔子,嬌滴滴的問李舜:“郎君,荒郊野嶺的什麼佐料都沒有,烤出來的東西能入口嗎?”
“嫂子,野兔子肉可香了,你等會嘗嘗就知道了。”李舜的妹妹李桃搶着回答。
她那聲嫂子叫得乾脆,明明李舜與那玉娘還沒拜堂成親,也不怕丟人。
春滿撇了撇嘴,兔子肉好吃也輪不到他們。
“羅羅,走!”她力氣不小,輕鬆將李寡婦的手甩開。
李舜往日最是不喜春滿對自己娘不尊重,見她這樣想要責罵,但顧忌着玉娘在旁邊,只能臉色陰沉的不說話。
“你要是敢走,以後別想跟我們李家有什麼來往!”李寡婦的叫囂對春滿根本沒用。
她故意顯擺的甩了甩手上的兔肉,帶着羅羅揚長而去。
回到小木屋,春滿發現興和號的二少爺大馬金刀的坐着,瞎婆婆在往火堆里添柴火。
“婆婆我回來了!”春滿喊了聲,知道這個少爺惹不起,只能在心裏嘀咕:他怎麼在這裏?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瞎婆婆摸索着將火堆旁邊的位置讓了出來。
“兔子?!”二少爺看到春滿手中的東西,有些驚訝:“你居然打到了兩隻兔子?”
春滿壓根不想搭理他,羅羅哼哼着趁二少爺不注意,從後面拱了上去。
“哎喲!你這畜牲!”二少爺被撞得人仰馬翻,他嘴裏罵罵咧咧。
“它可是記仇,你射它一箭,還不能讓它撞你一下?”春滿瞪了眼羅羅,將它趕到角落,話里卻在護犢子。
“小爺一定殺了這畜牲吃肉,看它怎麼記仇。”二少爺腿上有傷,這一摔讓他差點沒起來。
羅羅聽懂了,從地上站了起來,它可是個暴脾氣,春滿知道這是發怒了。
二少爺嘴上說得痛快,可見到羅羅要向自己撲來,還是嚇得臉色大變。
有句老話,一豬二熊三老虎。
野豬的兇猛不亞於猛獸,羅羅雖然能聽懂春滿的話,但它外觀醜陋、獠牙鋒利、力量巨大。
它拱樹,就像人啃甘蔗一樣輕鬆。
要是放任羅羅對二少爺攻擊,他會連屍首都被嚼碎了。
“羅羅,坐好!”春滿再討厭他也不會讓羅羅殺人。
二少爺眼神驚恐,看着羅羅大張的嘴裏口水順着獠牙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羅羅不滿的叫了兩聲,最後還是在春滿壓迫的眼神中聽話的坐了回去。
劫後餘生,二少爺喘息着盯着羅羅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二少爺出身富貴,平時也桀驁不馴。
但畢竟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往日他走到哪裏都有人捧着,就連習武的師傅都要假裝打不過,根本不敢傷他。
而現在他面對的羅羅是野豬,根本不會管他什麼身份。
這邊二少爺與羅羅大眼瞪小眼,相互防備。
另一邊,春滿去屋子外摘了幾片大葉子,還挖了坨泥巴回來。
“你挖泥巴做什麼?”二少爺瞥到之後,有些好奇。
春滿沒說話,用葉子將兔子裹好,在葉子外全部糊上泥。
這個做法是叫花子教她的,之前在山上打獵的時候她經常這麼做。
泥巴裹好的兩隻兔子被丟進火堆里,春滿這才坐下休息。
自從下雨以來,她就沒睡過一個好覺,時時刻刻心裏都繃著根弦。
現在瞎婆婆的老房子被雨水衝垮,她們也就失去了唯一的住處。
以後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