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顧莫此生，一世情長
小莫腿上的槍傷基本好的差不多了,結得痂正在掉落的過程。
但蘇團長還是反覆向她確認了很多遍她是否真的要進沙漠,他並不太想讓小莫一起進沙漠,探險累不說,還伴隨着一定的危險,何況小莫的腿傷還沒完全痊癒。
小莫都以確定以及肯定的態度表示自己一定要進沙漠。
他問過她為什麼,但她沒說。
顧子白是當晚才知道小莫也要進跟團進沙漠的,他火急火燎敲開小莫房門,說的第一句話是,“別去。”
小莫瞥了他一眼,轉身回房,“理由？”
顧子白跟在身後走進來,“你的傷還沒好。”
“已經好了。”
“那地方太危險了,你不適合去。”
小莫回頭看着他,勾唇笑起來,“你擔心我。”
這是肯定句。
顧子白見她笑談,心裏反而不安,上前一步靠近她,居高臨下瞧着她,“別去。”
小莫目光很有些眷戀灼在男人臉上,問道,“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顧子白攬住她的腰,旋身將她壓在牆上,欺在她耳邊道,“聽話。”
小莫圈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肩頭,“娶我,我就不去。”
顧子白渾身一震,扣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覺收緊收緊再收緊。
小莫疼得哼唧,“你再擰我的腰就要斷了。”
顧子白猛然鬆開手,疾聲道,“對不起,是我不好！”
小莫輕笑出聲,靠在男人懷裏道,“我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麼樣？”
那人不答反問,“一定要去嗎？”
“是。”
聽到小莫毫不猶豫的回答,顧子白將她摟得緊了些,須臾道,“好。”
小莫不知道他這聲‘好’代表着什麼,呆愣間,顧子白打橫抱起她將她放到床上,“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話落不等小莫反應轉身便離開了。
至終,小莫都沒能問他‘好’是什麼意思,直到第二天下午,她全身裝備完畢下樓集合的時候,一眼看見站在人側邊緣同樣一身探險服的顧子白。
大家都驚訝又疑惑的看着顧子白,小莫徑直走到他身邊,抬眸一瞬不瞬盯着他,“你的‘好’就是也要進去的意思？”
顧子白牽住她的手,“你一路跟着我。”
貪婪看了眼被他牽住的手,小莫無奈又心疼,“你要我走,卻又總是對我這麼好,你說我怎麼放得下你。”
她上前一步並指直戳他的心口,“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然後伸手抱住他的腰,當著所有人的面埋在他懷裏,又委屈又心疼道,“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不好嗎？”
顧子白低眉溫柔瞧着懷裏的女人,輕輕在她頭上落下一吻,“小莫,你不能有事。”
小莫眼圈一熱,二話不說從他懷裏退出來,想抽回手但被男人攥得緊緊的。
那對情侶湊到小莫跟前,女生挑眉,“你們……”
男生道,“那還找……”
話到一半小莫一個激靈上前一步捂住男生的嘴。
這一捂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小莫,反應過來自己行為過激后,小莫眨了眨眼平靜收回手,“抱歉,條件反射。”
女生回神笑得花枝亂顫。
小莫唯恐他倆說漏嘴,牽着顧子白退了兩步。
蘇團長是最後一個下來的,看見顧子白,他輕輕頷首,小莫對上他的目光,猛然想起什麼偏頭慌張看向顧子白,男人見她這副模樣便曉得她在想什麼。
他笑起來,“我都知道。”
小莫一怔,不由鬆了口氣。
顧子白心裏頭又甜又憾。
蘇團長沒有介紹要跟團一起進沙漠的顧子白,而是直接說起了進了沙漠后的注意事項和大概路程,穿越騰格里沙漠需要七天時間,蘇團長吩咐大家檢查下所帶東西是否齊全便讓大家出發了。
二十人,六輛車子浩浩湯湯前往騰格里沙漠邊界。
抵達目的地,蘇團長清點完人數后帶頭領着所有人走進沙漠。
第一天行程分成兩個個小部分,每一部分行走四十分鐘,然後休息二十分鐘。
顧子白一直牽着小莫,小莫走在後頭,看着被男人緊緊抓在掌心的手,心情非常美麗。
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希望時間能就這樣定格在這個沙漠裏,只要他能永遠牽着她這樣走就夠了。
剛進沙漠時,每個人都十分亢奮,一望無際的黃沙倒映在蔚藍的天空下,叫人徒生出一股想要征服的慾望來。
然而隨着時間推移,第一部分走完,大家的亢奮都被消磨得所剩無幾了。
小莫靠在顧子白懷裏,男人擰開水袋遞到她面前,她接過灌了幾口遞到男人嘴邊,顧子白輕笑出聲,仰頭喝了幾口才將水袋放回背包里。
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過得很快,眼見時間越晚,風越大,吹起的沙塵越多。
顧子白幾乎是將小莫摟在懷裏走的。
團里其他情侶一見顧子白這樣護着小莫,男人紛紛效仿,其他單身狗個個哀嚎不斷,“明明是來探險的,卻猝不及防被餵了一口口狗糧！”
“蒼天不公啊！”
小莫笑得直不起腰。
因了這麼一齣戲,大家的心情都輕鬆了不少。
但第二個四十分鐘走完,大家仍是基本累癱了,除了個別經常運動的人跟沒事人一樣。
顧子白就是其中一個。
小莫靠在他身上累得一動不肯動,這還是在一直在顧子白攙扶着走過來的情況下。
小莫不由慶幸還好他來了啊,不然她都懷疑自己走不走得到這裏。
男人擰開水喂她喝完,抱着她坐着休息了下才起身去弄帳篷。
一個多小時下來,時間已經四點多了。
沙漠裏天一黑就容易出意外,所以保險還是先將帳篷搭好。
小莫見顧子白去搭帳篷,也想過來搭把手,但還沒起身,就被顧子白喝回去,“坐着別動。”
小莫乖乖坐着不敢亂動了,前頭那對情侶,男生也在搭帳篷,女生見小莫一個人坐着,跑過來挨在小莫身邊,“顧老闆真好啊！”
“你家的也不錯啊！”小莫調侃道。
話落小莫看着顧子白壓低聲音道,“我們上哪去找沙漠玫瑰石啊？”
女生道,“這附近的沙壤不會埋有玫瑰石,我估計得再往深點。玫瑰石一般埋在戈壁底下,你也多看看四周,要是有看見戈壁灘,指不定那底下就有。”
小莫將這話記在心裏頭。
顧子白將帳篷搭好后就將她抱到裏頭去休息,帳篷很大,見裏頭放着兩個枕頭,小莫差點飛起來,目光熾熱盯着顧子白。
男人被盯得不好意思,一把將她的頭摁進懷裏。
夜裏她睡得也不安分,一定要鑽在顧子白懷裏,這還不算完,明明在沙漠裏,她卻睡得格外香甜,香甜到整個人時不時就在男人懷裏蹭一下,蹭的顧子白渾身燥熱。
不得已將小莫推開一點,女人睡得舒舒服服,顧子白本來就困現在還一身火無處發泄,氣得捏着她的鼻子出氣。
小莫被捏住鼻息,下意識張開嘴,顧子白想都沒想俯身吻下去,本來想喂喂心裏頭的猛獸,沒成想這個人讓那頭猛獸更加瘋狂,舔着唇想要更多。
顧子白連忙鬆開小莫,緊急剎車,面色潮紅看着沒有被他擾醒的小莫,心知她今天累得不行,認命拉開帳篷的鏈子走出去。
意外看見站在外頭的蘇團長。
沙漠的天空繁星密佈,美得像畫。
兩個男人隔空對望了眼,淡然別開目光。
顧子白低頭看了眼正在沙漠裏爬行的昆蟲,見昆蟲要靠近帳篷,手猛然插進沙子裏,蟲子隨着沙子凹陷,迅速被埋進沙堆里。但沒多久,那隻蟲子又冒出頭來,繼續往帳篷靠近,顧子白繼續將手插進沙里,如此往複,那蟲子終於放棄靠近,轉身離開。
蘇團長看着蹲在地上的顧子白,開口道,“明明給不了,為什麼還想要？”
顧子白回頭看了他一眼,剛想說話,帳篷裏頭猝然響起小莫的哭喊,“白白,白白！”
顧子白臉色一變,迅速鑽回帳篷里。
帳篷外,蘇團長獨自一人站在星空下,目光羨慕又嫉妒。
“即使你給不了,你也是她的最想要啊。”喃喃自語的失落飄散在浩瀚的沙海里。
小莫做了個噩夢,顧子白死了。
她哭得稀里嘩啦,整個人有些不太清醒,唯有雙手一個勁在空中揮舞。
顧子白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小莫我在。”
小莫什麼也沒說,捧住顧子白的臉吻上去。
男人深深回吻,哄了好一會兒,小莫才重新睡過去,像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
翌日清晨,還在睡夢中的小莫被男人搖醒。
第二天的行程比昨天多了一倍多。
大家吃完早餐便開始出發,小莫雖然還困得緊,但一想到要去找玫瑰石,就強撐起眼皮子不斷張望四周。
戈壁灘啊戈壁灘。
“你在找什麼？”
小莫下意識道,“我在找戈壁灘。”
顧子白一怔,“為什麼要找戈壁灘？”
“因為……”剛要答話的小莫倏然反應過來不對,瞪大眼珠子看着顧子白,話鋒一轉,“才不告訴你！”
顧子白也不生氣,誘哄道,“你看,我比你高,視野就相對比你遠,你要是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找戈壁灘,我就幫你一起找,怎麼樣？”
這個法子,誘惑啊！
小莫看了看他的身高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高,蒼天不公啊！
可她堅決搖頭,“不要！”
顧子白謔道,“這可是你說的,我要是看到了,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小莫撒嬌撲到他懷裏,“白白別這樣嘛！”
男人將她拉遠些,“那你就告訴我。”
“這是沒得商量了？”
男人堅定搖頭。
小莫用力從鼻孔里哼出一聲‘呵’,然後別過頭不再看顧子白。
男人失笑,牽着她繼續往前走。
接下來兩程路,為了尋找隱藏在騰格里沙漠裏的玫瑰石,小莫努力踮腳開拓視野,累成狗不說,還一點發現都沒有。
休息的時候她整個人躺在顧子白懷裏,累得閉上眼就睡著了。
顧子白心疼得不行,二十分鐘后再次啟程時,妥協道,“你別踮腳了,我幫你找,找到第一時間告訴你,你說好不好？”
小莫眼前一亮,睡了一覺的她精神恢復了許多,這一亮,更襯得眼眸子水靈靈的,“白白最好了！”
顧子白寵溺彈了下她的額頭,牽着她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兩程,停下來休息的時候,顧子白踮着腳不停沖遠處張望。
小莫湊過去,“是不是看到了？”
顧子白笑起來,“應該是。”
“我們接下里的路程是往那個方向過去,如果那真的是戈壁灘,等我們走完接下來這一段路程,對面就是,休息的時候,你想過去我再陪你過去。”
顧子白剛說完,小莫跳到他懷裏,捧住他的臉重重親了一口,“愛死你了！不過你不用和我一起去,我和他們倆一起去！”
說著小莫指向那對情侶。
男人微微凝起眉,扣着小莫的腰身霸道道,“不行,你要是不讓我和你去,你就別想過去！”
小莫拿他沒轍,只得妥協。
下一段路程走完時和昨天一樣又是四點多。
搭完帳篷,小莫剛要和那對情侶一起去對面不遠處的戈壁灘,蘇團長將人攔下來,“你們去哪？”
小莫越過他,“我們去對面的戈壁灘探探視野,很快回來！”
蘇團長眉心一擰,“那邊天氣不太對,十分鐘之內就得回來！”
追在小莫身後的顧子白聽到這句,也遠遠看了戈壁灘那頭一眼。
那邊天色發黃,整個天都是黃色的,隱隱透着股大自然的威壓。
小莫和情侶跑上戈壁,跟在倆人身後踩着沙地。
小莫不知道怎麼找玫瑰石。
情侶在地上踩了一圈后在一塊有點軟的沙地上蹲下來,小莫跟着蹲下來。
女生道,“老公,這裏有嗎？”
男生道,“不知道,這個只能碰運氣。”
小莫道,“有幾成呢？”
男生搖頭,“不知道,是概率性的問題,而且騰格里出產只有少量,能挖到,是人品和運氣的集中爆棚。”
顧子白沒有跟着三人,而是一直站在戈壁上看着遠處的天色。
男生挖了幾分鐘,並沒有什麼發現。
小莫起身在戈壁上跑了一圈,最後在一塊硬邦邦的沙壤上停下來。
“軟的地沒有,會不會硬的地里有呢？”
抱着這種想法,小莫找了塊石頭開始在沙地上挖。
她本是抱着姑且試一試的想法,反正這裏要是挖不到,那就去下一塊沙壤里找。
然而沒想到的是,她剛敲了兩下,就碰到一塊硬邦邦的東西,敲得‘砰砰’響。
她抬手摸了下,發現是一塊石膏。
腦海里精光閃過,她的心一瞬間跳到嗓子口。
“啊！小莫好厲害！”女生屁顛屁顛跑到小莫跟前蹲下來。
小莫慢慢將石膏挖出來,“這個就是？”
男生亦是眼前一亮,“這是剛出土的樣子。”
與此同時,一直站在一旁關注天色的顧子白臉色一變,猛然回頭,二話不說將小莫背起來就往營地跑,邊跑邊大喊,“快回去！沙塵暴來了！”
情侶一聽拔腿就跑。
小莫沒料到顧子白會突然背起她,一個沒注意,手裏的石膏就顛了下去。
小莫看着石膏在地上滾了一圈后停下來,用力拍打顧子白的肩膀,“白白！等一下,我的石膏掉了！”
顧子白一刻沒停,小莫眼睜睜看着石膏離她越來越遠。
營地那邊傳來蘇團長的吶喊聲,“快回來！”
與此同時,黃色的沙暴已經漫過石膏。
小莫這才注意到天色,抬頭一看,瞳孔猛然一縮。
遠處的那還是沙塵暴嗎？
分明是龍捲風啊！
顧子白背着小莫狂奔。
小莫回過頭,地上那塊石膏正乖乖躺着,可龍捲風越靠越近,再往前點,估計石膏就會被捲走了。
她不知道下次她還能不能這麼幸運,一敲就敲出一塊玫瑰石。
可她真的很想把玫瑰石送給顧子白。
她回頭目不轉睛盯着龍捲風的走向,龍捲風走的不是直線,從左邊沿轉過來,似乎,隱隱有往右邊捲去的方向。
石膏還躺在地上。
後來的後來,小莫每每想起這瘋狂的舉動,就覺得自己當時是腦子抽風了。
她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猛然從顧子白背上跳下來,頭也不回往回沖。
彼時龍捲風還在迂迴盤旋,蜿蜒走動的速度不算快。
風向時左時右。
可小莫什麼也看不到,眼中只有地上那塊石膏。
顧子白嚇得不輕,回身想將小莫拽回來,卻只抓住她的衣角。
眼見龍捲風沒有往右過去的趨勢,顧子白嚇得整個人臉色都白了,心臟想要跳出心口,“楚小莫！你給我回來！”
小莫沒理會,迎着黃沙一鼓作氣衝到石膏前,彎腰剛將石膏撿起來,就被顧子白扣住腰際扛起來拚命往回跑。
小莫緊抓着手中的石膏,眼見距他不到兩百米的龍捲風隱隱有卷過來的趨勢,嚇得臉都白了,“白白你快將我放下來,你自己先跑！”
顧子白一言不發,更不要命往回跑。
此時營地里的人早將東西全部收好,其他人已經按照蘇團長的指示的方向離開。
顧子白遠遠看見蘇團長,後者臉色凝重,“再跑快點！”
小莫更想下來,但顧子白死也不鬆手。
蘇團長回身跑下沙丘,顧子白立即追上去。
小莫看着一直追在倆人屁股後面的龍捲風最後席捲向另一個方向慢悠悠離開,仍嚇得有些沒晃過神來,說話的聲音還帶着顫音,“白白…龍捲風,沒過來……”
顧子白腳步依舊不變,直到跑到蘇團長身邊,才終於停下來。
小莫還在他肩上,因是以被扛着的姿勢,所以小莫並沒有看到此刻顧子白的臉色。
男人粗喘氣,知道肩上的女人嚇得不輕,所以輕輕將她抱下來,什麼也沒說,直接將人塞到蘇團長懷裏。
然後接過蘇團長手裏他的背包,直接打開掏出裏頭前面被蘇團長匆忙收起來的帳篷重新搭好。
爾後回到蘇團長身邊將小莫抱回來,將她放進帳篷里。
全程小莫都沒反應,只有雙手仍緊緊抓着石膏。
顧子白將鏈子拉上,臉色陰沉,一瞬不瞬盯着小莫。
他的目光太過灼人。
小莫再遲鈍也知道眼下什麼情況,頭越垂越低。
她知道這次是她的錯。
可她怕她的運氣在這一次挖掘中被她用光了,她之後都挖不到玫瑰石可怎麼辦？
這大概會成為畢生遺憾。
顧子白本就沒有多少時間能陪在她身邊,她不想也不願意再留下和他有關的任何遺憾。
思及此,她滑動嘴角,笑靨如花將手裏的石膏遞到顧子白跟前,“這個,送給你。”
男人沒接,臉色依舊陰沉得不像話。
小莫也不惱,仍舉着手,笑得有些溫柔,也有些傷情,“這是玫瑰石。”
顧子白並不知道玫瑰石代表什麼。
他看了小莫許久,啟唇道,“為什麼要送這個給我？”
小莫舉得累了,將石膏塞進他懷裏,“因為我愛你。”
剛剛的劫後餘生帶來更衝擊的倦意,小莫鑽到顧子白懷裏,“白白,我好累。”
小莫沒一會便睡了過去。
顧子白親了親她的眉心,拿着石膏走出帳篷。
此時外頭的天色已經全暗了下來。
大家的帳篷也都已經搭好了,基本上各自都待在各自的帳篷里休息,剛剛的龍捲風將所有人都嚇得不輕。
顧子白剛走出帳篷就有一對情侶走過來,女生焦急問道,“小莫怎麼樣？”
顧子白搖頭,“他沒事。”
“那就好。”
男生看了顧子白手裏的石膏一眼,嘆了口氣,“沒想到她這麼想送你玫瑰石。”
女生看着顧子白道,“顧老闆,小莫真的很愛你,就算你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又怎樣呢？你明知道等你走了以後,小莫會繼續孤獨活下去,也許,未來會有另一個人闖進她的內心替代你的位置,可如果,沒有呢？難道你要她懷着後悔遺憾的心情,過完這一輩子嗎？她會恨你的,我保證。”
顧子白渾身一震,僵直在原地,女生被男生拉走。
蘇團長走到顧子白身邊,盯着他手裏的石膏,“玫瑰石？”
是問句,眼裏的羨慕卻掩飾不住。
顧子白沒接話。
蘇團長也沒自討沒趣,離開的同時留下最後一句,“玫瑰石,至死不渝的意思。”
小莫是被餓醒的,肚子咕咕直叫,“白白,好餓……”
話剛說完,腰際被人摟住,同時一杯水遞到她嘴邊,她本能咽了一口,又有壓縮餅乾遞到她嘴邊,她本能咬了一口。
再之後,覆上她的,是一抹溫軟的唇。
她一怔,睜眼就對上顧子白迷離的瞳孔。
她下意識喊了聲‘白白’。
壓抑許久的男人猛然扣住她的後腦勺攻城略地將她整個人揉進懷裏。
帳里的溫度慢慢升騰,原本還一臉疑惑的小莫漸漸迷了眼,迷了心,迷了情。
她抱着顧子白的脖頸,一字一句喊他,“白白……”
她雙腳纏上他腰際,又被男人壓下來,顧子白動情親吻她,褪去她全身衣裳,在誰也看不到的黑夜裏,淌下兩行清淚,“小莫,小莫……”
那被壓抑了許久的野獸,終於在衝破桎梏后將她徹底佔有。
“我愛你……”
小莫用力抓着顧子白的後背,攤開的手心擠入一雙大掌,與她十指緊扣。
在碧海星空的沙漠裏,小莫耳邊回蕩了一整夜的‘小莫’和‘我愛你’。
小莫熱淚盈眶。
這一夜,就連沙漠裏的沙子,都顯得那麼甜。
那麼甜。
顧子白不想離開阿拉善,於是小莫也留了下來。
石頭和羅老醫生是最開心的人。
後院裏的桃花寸寸生長,春去秋來,她看着桃花越長越高,心裏又痛又疼。
她和顧子白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很多時候倆人只是那樣抱着坐在一起,小莫大多時候是想起什麼說什麼。
石頭遠遠看着倆人,經常偷偷抹眼淚。
近來桃樹長得越高了。
顧子白靠在後院亭子的椅子上睡著了的時候,小莫靜靜站在他身後。
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她本不想接,但見是楚至陽的來電,抓着手機退出亭子。
“大哥？”
那頭楚至陽道,“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小莫怔了怔道,“好消息吧。”
“顧子白身體沒病,他五年來的病歷,都是假的。”
小莫瞳孔一縮,“你說設么？”
“當年出事後,是陸七將顧子白和陸孤城送去醫院的,那個時候的屍檢報告,也是他做的手腳。一開始,醫生的確有懷疑過顧子白體內的器官是不是正在衰竭,但觀察了一段時間后發現沒有。那個時候醫生也確診陸孤城變成植物人。於是陸七為了讓顧子白不在你面前暴露,讓醫生做了假的病歷。”
小莫不解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陸孤城。”
因為陸孤城,需要時間,放過自己,釋懷過去。
陸七和醫生約定六年,六年後讓醫生告訴顧子白其實他的身體無恙的真相,變相的,也讓言希望知道陸孤城沒死的事情。
可小莫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要給顧子白做假的病歷,就算顧子白真的在她面前暴露了,只要顧子白告訴她,陸孤城真的死了不一樣嗎？
“因為陸七要顧子白好好在陸孤城身邊照顧他。”
“為什麼陸七自己不去照顧？他怎麼能這麼自私？”
楚至陽頓了很久,淡淡道,“他死了。”
為了將陸孤城和顧子白從那場廢墟里救出來,陸七死了。
陸孤城的那場自殺,顧子白沒死,他也沒死,死的,是陸七。
長久的沉寂,小莫心口微微脹疼。
“壞消息是什麼？”
“你再不回來,爸和媽就要去阿拉善找你了。”
掛了電話,小莫走回亭子裏,在顧子白身前蹲下,然後輕輕將他搖醒。
男人睡眼惺忪將她抱到腿上,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小莫埋在他懷裏,壓下泛酸的鼻子道,“白白,我們回家吧。”
是時候該回家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