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用這種辦法惹怒他?
她真的累了,也想過“正大光明”的生活!
她也做夠planB,也想做做第一選擇!
可沈南笙眸光卻幽暗到了極點,望向祝茵的眼神更是猶如淬了寒霜。
“你再說一遍。”
一字一句,聲線冷冽如數九寒霜。
曾經,祝茵最害怕沈南笙露出這個表情,她在他的身後追逐了六年,予求予取,最怕他不高興。
為了他,她曾卑微進了泥沼里。
可現在……
她抬頭,神色淡然的迎上沈南笙似要吃人的眼神,淡淡重複道:“我說,讓我離……”
一句話還沒說完,祝茵就被壓倒了。
瀰漫上祝茵心頭的,是難以言喻的酸澀和委屈。
憑什麼?
白月光回來,沈南笙憑什麼不放過她?!
為什麼?
她又為什麼要陷進這樣的進退維谷?!
她做錯了什麼?
就因為愛沈南笙,就活該低人一頭,成為所謂的玩物,當地下情人嗎?!
“夠了!”
祝茵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情慾正濃的男人,狠狠的將他推撞在了牆角。
“咚”地一聲脆響,動靜不大,卻震耳欲聾。
聽到動靜,祝茵忍不住的往前一步,可想到沈南笙對蘇柔的偏袒和對她的冷漠,她又生生的停住了腳步,不遠不近的站在距離沈南笙幾步的位置,冷冷的看着他。
“沈總,我們結束了。”
“請您同意我的辭職審批,否則我將以QJ罪報警!”
沈南笙垂眼緩了片刻,再抬眼時,冷峻的臉上覆著寒霜,神情駭然,“你在威脅我?!”
她就這麼想離開他?
甚至不惜用這麼難看的辦法來惹怒他?!
就因為沈渡!
“威脅算不上,我只是想要離開,而您不顧我的主觀意識和我發生關係,也是不爭的事實。”
祝茵攏了攏凌亂的領口,神情很淡很淡。
在沈南笙身邊六年,她替他擋了六年的酒局,見慣了商場的人心險惡,怎麼會不懂自我保護?
低頭緩了幾秒情緒,她準備再次和沈南笙對峙,可眼眶卻是一熱,眼淚忍不住的奪眶而出,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將那難以言喻的情緒壓下,可眼淚卻越流越洶,洶到幾乎抑制不住。
沈南笙內心怒火翻湧,他大步流星走了幾步想要質問祝茵,可冰冷孤傲的視線在落到祝茵的臉上時,卻又頓住了——
祝茵在哭。
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撲簌簌的往下落。
說話聲也帶着哭腔,很哽咽。
“君子成人之美,沈總,能和心上人雙宿雙歸,難道不是您最想要的嗎?”
她哭的時候着實惹人憐惜,脆弱的像是瓷娃娃,眼神卻又很倔強,極致反差帶來的衝擊感,看的沈南笙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薄唇緊珉成線,幾秒后,他整理好自己,再次闊步向祝茵走去。
他抬手,可祝茵卻偏開了頭,聲音很輕很輕,一字一句的,卻又擲地有聲。
“沈總,放過我吧。”
沈南笙的手就這麼頓在了半空中,倏爾,他淡哂,“祝茵,你很會蹬鼻子上臉。”
他抽出了打印好的、她那份離職報告,砸在了她的身上。
祝茵接過,下意識的接的句,“是啊,玩物沒了樂子,也不配做玩物,也總歸是有自己脾氣的。”
而她,本身也不想做玩物。
不過是沉淪在了沈南笙為她織造的夢幻泡影里,但現在,也該清醒了。
沈南笙卻微不可察的擰了下眉。
玩物?
但冷睨着祝茵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時,他心裏一陣沒來由的煩躁,撩下了一句話——
“如你所願。”
文件上已經簽好了字,辭職報告一式兩份,蓋好了公司的公章,祝茵自由了。
可明明該如釋重負的,可轉瞬間,她就又心如刀割。
她甚至都不敢抬頭去看沈南笙的表情。
“多謝沈總。”
祝茵草草收拾好自己,離開。
望着被匆匆合上的辦公室門,沈南笙神情晦暗,默了默后,他吩咐助理:“通知蘇柔來公司入職。”
助理一愣,有些猶豫的問道:“沈總,那……祝秘書怎麼辦?”
沈南笙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助理低下頭。
“我這就去辦。”
他往外走,可沈南笙在低頭看了一條短訊后,卻忽然又將他喊住。
“她的門禁和刷臉識別,暫時不要取消。”
或許,就是耍耍脾氣而已。
沈南笙看着窗外心想道。
聽完吩咐,助理表情一頓,而後才點點頭后,離開。
祝茵回自己辦公室坐了一會兒,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在這裏待了六年之久,她儼然將公司當成了家,東西細碎又多,她跑了幾趟都沒將東西收拾完,只好給沈南笙發了條短訊表示自己需要多來幾趟公司,但會盡量不在上班時間來。
消息發出,如石沉大海。
祝茵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很久,終了,自嘲的笑了笑,鎖屏閉眼。
可剛閉上眼睛,她胃裏就一陣翻江倒海的想吐,誰成想,是真的吐了,一吐就是大半宿,隔天起來的時候,她的下瞼位置華麗麗的多了兩抹青色。
沈渡來找她的時候,她還在乾嘔。
沈渡盯着她看了幾秒,再抬眼時,他的臉色很難看,但還是嬉皮笑臉的說道:“幾天沒找你,你給我戴綠帽子了?”
“把隔壁老王藏哪兒了?我來找找?”
說是找“人”,一雙手卻往祝茵的身上摸去。
祝茵躲開,抹了把嘴邊的污漬,說道:“沈少,請自重。”
她還是不習慣和別的男人接觸。
沈渡依舊嬉皮笑臉。
“你開始孕吐了,是你在我們的‘交往關係’中先不自重的,我只是檢查檢查。”
他強調着“交往關係”,一雙多情的桃花眼不準痕迹的在祝茵身上打量着。
他是愛玩,卻沒喜當爹的愛好。
祝茵沒理他,什麼孕吐?不過是這兩天沒有好好吃飯,胃裏反抗了,她低頭看了會兒手機,忽然又開始乾嘔,好一陣后,這才緩過些勁,疲憊的靠在沙發上看着他。
“你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