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相逢就是緣分
他驟然拔高的叫聲嚇得懷中的孩子哇哇大哭，何祥英一把就將孩子給搶了過來，沒好氣道：“我就想你們好好的，行了，快去把你媳婦追回來，媽不和她一般見識。”
不管怎麼說，何祥英的退步都讓顧槐的心情好了很多，這個家，總不能永遠鬧得像烏眼雞。
他拔腿狂奔，立馬就去追陳梵，最終在街角的位置拉住了對方，陳梵滿臉的淚水，讓顧槐頭皮發麻，他張了張嘴，解釋的話語蒼白無力：“梵梵，以前的事我媽已經知道錯了，她是真心想補償，她……”
陳梵一把甩開了他的手：“怎麼補償？她能讓我這一身的病痛消失嗎？還是說她能我這殘破的身子再度懷孕，顧槐，你看不清楚嗎？
那是你的母親，不是我的，她對我造成的傷害一輩子都無法抵消，只要一看到她，我就會想起在手術台上那徹骨的痛意，我每時每刻都恨她——！”
陳梵哭得雙眼通紅，這輩子都不能再度生育的痛苦讓她失去了理智，說出這些歇斯底里的話語。
顧槐沒想到母親的出現會讓陳梵崩潰，他眼神黯淡了兩分，低聲道：“那你想如何？”
“說白了，這個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看着選。”
顧槐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了下去，面對着陳梵那尖銳的話語，他竟說不出一個字來，對方的眼中漸漸蔓延起失望，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或許，不選，就是最好的選擇。
一滴眼淚，順着顧槐的眼角滑落，他內心的世界轟然倒塌。
……
和顧槐家那沉痛的氛圍不同，馬燕此刻帶着墩墩和靈靈，在公園裏簡直玩得不亦樂乎。
可以說，她把對自家孩子的思念，都傾注在了兩個孩子的身上。
宋離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她牽着墩墩的手，忍不住建議道：“燕子，憑你的能力，就算是在帝都養活一家人都行，要不然，就讓阿姨帶着孩子來帝都，你也能安心點。”
馬燕隔三岔五的就往家裏打電話，這才綉坊里不是秘密。
大家都知道她把家裏的那個孩子看得和眼珠子一樣，反觀何祥英，就像個陌生人，從頭到尾，連問候的話語都沒有一句。
親疏遠近是明明白白的。
馬燕搖了搖頭道：“算了，孩子能和他們保持一種距離何嘗不是種幸運，我並不想鬧。”
剛學會走路的靈靈趁着兩人說話的間隙，扶着旁邊的台階就開始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可那細腿明顯支撐不起她的體重，眼看着小傢伙雙膝一軟就朝着地上坐，馬燕連忙伸手去拽她。
說時遲那時快。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立馬托住了靈靈的肩膀，把她整個人給撈了起來，被嚇到的馬燕順着那雙手往上瞧，就瞥見個男青年，眉峰高聳，眼神異常的明亮，細看眸底還藏着淡淡的惆悵，但不影響他整個人透出那股陽光俊逸的帥氣。
有點熟悉，馬燕的腦袋宕機了。
直到宋離的聲音響起，她才從記憶里扒拉出這是哪號人。
“秦遇，好巧。”
站在他們對立面的儼然就是當初宋離下鄉時的緋聞未婚夫秦知青，馬燕嫁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被發配去了農場，對方從農場歸來的時候只是草草的見了兩面，隨着高考制度的改革，有本事的知青都隨著錄取通知書離開，這秦遇，儼然就是其中就一個，偌大的帝都，兩人終於相遇。
再次見到這人，馬燕覺得似乎並沒有村裡傳言的那麼不堪。
當時雖然鬧得凶，但此刻男人看向宋離的眼神溫和無害，甚至還帶着淡淡的關切：“阿離，遠遠瞧見我就知道是你，這孩子……”
宋離絲毫不避諱：“這是我和顧野的兒女。”
墩墩早些年秦遇是見過的，唯有還在蹣跚學步的顧靈是他所不熟悉的，可那眉眼間隱約有宋離的影子，這讓秦遇一瞧見這小傢伙就心生歡喜，他俯下身子直接把孩子給抱了起來，笑着道：“長得像你，很可愛。”
顧靈立馬順勢抱住了他的胳膊，把腦袋擱置在對方的肩膀處，一副親昵得不行的模樣。
看得宋離等人好笑不已。
往事早就隨風而去，已經當媽的宋離沒了當初對秦遇的憤恨，笑容格外的疏離坦蕩，秦遇同樣如此，他挑了挑眉，沖馬燕等人道：“相逢就是緣分，逛逛？”
馬燕的雙手總算得到了解放，她迫不及待的點了點頭。
在三言兩語的講訴中，宋離總算知道了當初秦遇高考後就填報了帝都的師範大學，和他們相隔有點遠，沒碰見都是正常的，至於丁思明等人，考去了齊敏所在的城市，當初的知青處算是分崩離析，再難相聚，秦遇在瞥見宋離那刻，心中簡直感慨萬千。
她比當初下鄉的時候還要光鮮漂亮，歲月在美人身上，從來不留下任何痕迹。
就像沒有生育過那般，身材窈窕。
懷裏抱着顧靈，和宋離緩步走在山間，甚至給了秦遇一種錯覺，彷彿他和宋離本就該如此，如果當初他沒有鬧出那一系列的荒唐事，兩人的孩子指不定早就出生了，廖翠翠也不會是香消玉殞的下場，他神色微恍，笑着打趣：“如果當初我們沒走錯路，如果……”
“顧野——！”宋離根本就沒聽清秦遇的話，就沖等候在山腳的顧野招了招手。
瞧見顧野那挺拔的身材，和依舊冷沉的俊臉，秦遇的笑容僵在了唇角，恰好這時宋離將鬢髮挽到了耳後，笑眯眯的看向他：“抱歉，沒聽清楚，你剛才說什麼？”
隨着顧野的步步逼近，秦遇哪兒敢說什麼？！當初和顧野打的架歷歷在目，他可不是對手。
顧靈對秦遇的喜愛程度明顯超過了親生父親，哪怕是顧野靠近，小傢伙都沒挪開玩弄紐扣的眼神，秦遇心尖軟了一分，他試探着開口道：“阿離，我是說如果，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能當這孩子的乾爹嗎？”
顧野倏然抬眸望來，眼神晦暗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