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踏馬的是誰？
懷着不甘與屈辱號令球隊發動猛攻的喬治-伯利完全是意氣用事。
興許他只能不接受預期中不禁打的利茲聯小趴菜不但抗揍，而且還能反過來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
僅憑滿腔熱血充實肌肉試圖去贏得比賽的風格在英冠賽場屢見不鮮。
英格蘭本身名帥就不多，否則也不至於三獅軍團要請外籍教練。
自詡傳統足球強國的國家隊基本上都保持着國家隊主帥位置的“血統純正”，聘請外籍教練只能折射出本土教頭執教水平的不盡人意。
德比郡的猛攻被利茲聯屢屢化解。
哪怕他們出現了兩腳威脅射門，在沙利文撲救和出擊化解險情之後，喬治-伯利與德比郡球迷天真地認為這只是開始。
沒想到那只是偶然現象，並且只是曇花一現。
比賽第58分鐘，瓜迪奧拉后場送出斜長傳令利茲聯球迷發出驚呼。
線路清晰，落點精準。
艾倫-列儂在從后場邊路啟動，宛若一隻電子老鼠飛速竄向前場。
瓜迪奧拉這腳斜長傳給的提前量恰到好處。
在足球落地的時候，列儂拍馬趕到。
順勢連停帶趟雖一目了然是趟大了。
不過他已經甩掉了防守球員，前方空間開闊。
繼續前沖，追上足球來到禁區外邊路的時候，德比郡中後衛邁爾斯協防來封堵，列儂節奏一頓，邁爾斯便以為列儂要傳中，果斷進行封擋動作。
不料下一秒列儂卻趟球繼續前進，既躲開了邁爾斯的封堵，也給了里基茨中路跟進到位的時間。
列儂再將球傳中送去禁區中路。
眾人之間裏基茨殺到點球點前方迎着飛來的足球順勢頭球攻門。
額頭頂出的足球直飛球門右上角。
門將坎珀又是原地撲救，無力回天！
埃蘭路球場歡聲雷動。
球迷在歡呼中露出驚喜的笑容。
“里基茨頭球破門！這位190公分身高的高中鋒終於發揮出了他的優勢！”
“3:0！摧枯拉朽，蕩氣迴腸！列儂的表現令人印象深刻，這下明白為何豪哥會以漲薪35倍的大合同與他續約了吧？在看人這方面，我們豪哥可從未走眼過！”
“白衣，全體起立，一起慶祝本賽季首場勝利！”
“哈哈，看看喬治-伯利的臉色，他現在是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啊，惹誰不好，居然惹我們白衣，豪哥今天就教教他死字怎麼寫！”
喬治-伯利確實表情有些扭曲。
利茲聯球迷在現場對他的嘲諷從第一個進球開始就沒有停止過。
他下意識地去看了眼利茲聯教練席，安之若素的沈豪反而更加刺眼。
很奇怪。
沈豪一沒對他耀武揚威，二沒對他冷言冷語。
偏偏喬治-伯利覺得沈豪不斷地摁着他的臉在地上摩擦！
埃蘭路球場東南角客隊球迷看台長久地陷入死寂。
他們被利茲聯極端球迷的挑釁與辱罵包圍。
“德比郡，擺好姿勢，再來一次！”
“我的小婊砸，你怎麼不說話？”
“如果真的疼，那就哭出來吧！”
德比郡球迷咬牙切齒，卻又無法還擊。
他們的“軍隊”在球場上跪得那麼徹底，即便他們嘴硬，也顯得很蒼白，而且一旦失控，搞不好在場外還要被利茲聯的極端球迷圍追堵截！
且不說這裏是利茲聯的主場，兩隊的球迷數量也沒有可比性，利茲聯肯定遠超德比郡。
除了忍氣吞聲之外，德比郡球迷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球場如戰場，群雄之爭，對球迷來說就是顏面，尊嚴，榮耀！
利茲聯表現越來越好。
很難說這與他們自身有關。
因為沈豪看到了大衛-海利和埃里克-巴克的“自私”，有位置更好的隊友沒有傳球，草率的將球射出。
猶如落葉過大江，純就一個浪！
這種現象在綠茵場上司空見慣。
進球的球員以為自己狀態好，想要進更多球，或者沒進球的球員一門心思非要進球的。
相較於最頂級行列，匯聚全球最多球迷目光的球星，則肯定是顯得格局小了。
如果這個時候不是球隊三球領先。
沈豪肯定要去場邊說道說道。
但現在則顯得沒必要。
他有自身對球隊的要求，在球隊完成目標的前提下，他會給球隊一定的自由空間。
比賽臨近80分鐘的時候，德比郡已經有了放棄的徵兆。
防守麻木，進攻疲軟。
利茲聯這個時候進行換人。
30歲的右邊鋒喬基姆換下了17歲的列儂。
25歲的后腰塞斯-約翰遜換下了35歲的雷東多。
在進行換人時，全場利茲聯球迷起立為列儂和雷東多鼓掌致意。
而在屏幕前的白衣股東們也不由自主地鼓掌。
一老一少今天的發揮極為出色。
換人之後利茲聯的攻勢有所衰減，但德比郡泄勁更快。
比賽第88分鐘，大衛-希利在禁區內的射門直接打在德比郡中後衛約翰遜身上，跟進的埃里克-巴克想要補射卻被霍德爾斯通搶先將球捅掉。
里基茨去爭搶，混亂的局面下，中後衛邁爾斯伸腿又將球向禁區外方向踢了一腳。
沒發上力。
足球剛滾出禁區，只見替補登場的塞斯-約翰遜對着面前滾來的足球便是一腳抽射。
砰！
足球擊中橫樑下沿彈入球門內！
埃蘭路球場頃刻間宛若地動山搖。
“哇！豪哥神奇的換人，塞斯-約翰遜大力出奇迹！”
“這是一場毫無爭議的完美勝利，利茲聯4:0德比郡！”
“大家一起嗨起來！”
喬治-伯利已經躲到了客隊教練席，面對球隊的兵敗如山倒，他不但無能為力，還要飽受利茲聯球迷的謾罵與羞辱。
當全場比賽結束的哨音響起時。
“叮，比賽日積分結算。
勝利，積分100.
凈勝球，積分40.
零封對手，積分10.
總計150積分。”
這份收穫比他在華夏足壇頂級聯賽執教一場的積分收穫提升了40%左右。
如果能夠登上英超的話，積分肯定會更多。
沈豪從教練席起身，教練組3人面帶微笑主動挨個與沈豪握手后簡單擁抱一下。
沈豪對他們笑着點點頭。
“大家都辛苦了。”
隨後便轉身朝球員通道方向走去。
迎面撞見了也退場的喬治-伯利，對方腳步停下，尷尬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躊躇不前的腳步，彷彿能在地上摳出三室一廳。
按照慣例，為了體現賽場上風度，互為對手的教練們會在比賽結束後進行賽后握手。
喬治-伯利伸不出去手。
沈豪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
因為他的步伐沒有停下過。
徑直走進了球員通道。
喬治-伯利先是如釋重負。
大家都看到了啊。
不是我不想握手，是那個華夏教練沒禮貌。
但轉念一想，他反而更加憋屈。
回過味的他發現，沈豪不屑與他握手，才是更大的羞辱！
英冠賽事因為矚目程度不夠，所以賽后不一定會有新聞發佈會，英超也一樣，除非是焦點大戰。
沈豪在球場混合區卻要完成例行公事的採訪任務。
面對鏡頭，採訪記者對他問道：“利茲聯的勝利是否出乎意料？”
沈豪的回答乾脆利落。
“沒有。”
“你想對喬治-伯利說些什麼嗎？他在昨天可是發表了一些對利茲聯不友好的言論。”
沈豪面不改色淡淡道：“我不知道你說的踏馬的是誰。”
採訪記者尬在原地。
你連你今天的對手主帥是誰都不知道嗎？
騙鬼呢？
沈豪見記者不說話，於是轉身離開去往更衣室。
採訪的直播內容也展現給全世界。
沒有人去深究沈豪是否真的不知道喬治-伯利。
他所傳遞的更多是一種態度。
喬治-伯利這種對手，在他眼中微不足道，沒必要記在心上，放在眼中。
隊長拉德貝隨後接受採訪時興高采烈地對着鏡頭說道：“經歷了降級之後球隊能夠穩定下來重新開始是一個積極的信號，今天我們整個團隊的表現都超出預期，雷東多和瓜迪奧拉的加盟對球隊意義重大，他們帶來了實力的提升，以及他們的經驗對球隊幫助很大。
還有着艾倫這樣激動人心的年輕球員，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我們已經有一個很好的開頭，不是嗎？”
在被記者詢問關於沈豪的執教能力時，拉德貝思索片刻后說道：“他有着非常專業的執教能力，同時對球隊的管理十分嚴格，重塑了團隊的紀律性，以及高質量的訓練幫助團隊激發潛力，也許他關於他有不少爭議，但目前他帶給了利茲聯最需要的穩定，並且為我們樹立了明確的目標。”
“什麼目標？”
“他昨了嗎？冠軍！”
輪到喬治-伯利接受採訪時，記者詢問他是否想到會遭到如此慘痛的失利。
喬治-伯利支支吾吾半天放不出一個屁。
鏡頭也同樣記錄下這尷尬的一幕。
...
沈豪回到更衣室，待球員們全部回來。
他神情溫和地對大家說道：“這場比賽你們的表現不錯，結果也很好，比賽總結的會議明天下午召開，現在你們休息恢復，盡量早點兒回家休息，我希望在有一個好的開局之後，大家能夠鞏固並且提升這個勢頭。”
拉德貝帶頭鼓掌，眾人都點點頭。
至少有些方面沈豪也讓他們感覺很輕鬆。
像現在，沈豪不耽誤他們的時間。
放鬆下來把空間留給他們。
沈豪離開之後，幾名教練去給球員放鬆按摩。
在效力球隊40年的埃迪-格雷離開球隊之前，他們這些教練在球隊中也會扮演按摩師的角色。
利茲聯的災難讓他們從上到下都精簡了俱樂部各個領域的工作團隊。
身兼多職的人不在少數。
這些教練也沒有怨言。
比起上半年還被拖延工資的情況，本賽季征戰英冠他們的待遇並沒有降低，並且還按時得到工資，以及地位也有相應的提升，多干點兒活對他們來說不是問題。
埃里克-巴克打開了音響，播放起動感的流行音樂。
球員們在疲憊中享受贏球的喜悅。
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
沈豪在停車場上了一輛奧迪A4。
他來到利茲的時候租了三輛同款車。
後來不需要保鏢了之後就退了一輛。
現在還剩下兩輛，他和唐瑾瑜以及陳昊駕駛。
不過沈豪無論去哪裏，基本上都不是單獨行動，因此他總是坐車的那個。
沈豪上車后便橫躺在並不寬敞的後座上。
唐瑾瑜回頭笑道：“豪哥，累壞了？”
“我眯一會兒。”
約莫半個多小時之後，陳昊拉開副駕駛門上了車。
上車后便吐槽道：“瑪德，這群英國土著幹個活是真踏馬墨跡，都不着急回家的樣子，我真應該給自己配一條皮鞭，誰偷懶我就讓他們嘗嘗我的鞭法！”
“噓，豪哥好像睡著了。”
唐瑾瑜剛開口。
沈豪從後座上直起身來，活動活動脖子，說：“沒事，醒了，嗚呼，走，好好搓一頓，晚上放鬆一下。”
進入競賽期之後，一切基本上就走上正軌。
球隊有球隊的節奏。
沈豪也有自己作為主教練的工作節奏。
打完比賽自然要放鬆一下，勞逸結合。
三人在城中的唐人街本想找找家鄉的味道。
結果吃完飯離開的時候在車上都陷入了沉默。
陳昊實在沒憋住。
“豪哥，我們剛才吃的是中餐嗎？”
“像，但說是又很勉強。”
唐瑾瑜笑道：“知道我從留學開始在英國過得是什麼日子了吧？”
沈豪輕嘆一聲。
“吃飯是個大問題。”
俱樂部食堂的營養餐，都是歐洲口味的。
而外面的簡餐也讓沈豪和陳昊隔三差五就抱怨幾句。
即便是讓他們天天吃牛排，也會膩。
...
埃蘭路球場外部是有各式各樣的店鋪。
紀念品，球衣，以及生活日用商品的小超市，餐廳等等。
這裏面有些店鋪是利茲聯俱樂部直營管理，有些則是租給商戶。
其中一間利茲酒吧則是俱樂部直營。
沈豪三人走進酒吧之後，氛圍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近200平方的店內空間，20多位顧客三三兩兩分散在各個地方。
沈豪三人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有人還是投以不屑的目光。
而有人則舉起酒杯朝沈豪這邊致意。
“今天幹得不錯，要是能一直贏下去，我請你喝酒。”
沈豪只是禮貌性地回了個微笑。
其實心中是不屑的。
酒吧都是我的，需要你請我喝酒？
如果人人都要請我喝酒，我難道都要給面子把自己喝死嗎？
三人來到酒吧最深處的角落中，清理了空間，三足鼎立之勢圍着圓桌坐下來。
服務員剛過來，陳昊便起身摟着服務員去了吧枱，他親自挑酒。
也不是不給錢。
畢竟沈豪他們三人加起來，實際上也只有這間酒吧不到53%的股份。
剩下都是利茲聯其他股東的。
所以他們來這裏還是要掏錢。
免得被媒體曝光吃相難看。
佔小便宜丟人跌份的事情，沈豪從來都不屑去做。
陳昊拖着一盤子啤酒和兩瓶無酒精的飲料回來。
飲料是唐瑾瑜的。
啤酒是他和沈豪的。
“唉，看了一圈菜單，下酒菜也是慘不忍睹，不是油炸類的就是蛋糕，我就要了牛肉乾和芥末豌豆，湊合吃吧，下次自帶花生瓜子。”
沈豪和唐瑾瑜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開了酒，也不倒杯子，直接對瓶吹。
不過他們也不是要拼酒，碰個杯，慶祝今天球隊拿到聯賽首勝。
然後三人拿了一副撲克牌。
酒吧也有賭場牌照。
只不過沒什麼客人，偶爾有人玩玩放在牆邊的賭博機而已。
他們兌換了些籌碼，然後三人一邊喝酒聊天，一邊打牌。
大得也不大，就是消遣娛樂。
不知過了多久，坐在最裏面位置面朝外的沈豪忽然停下了動作。
陳昊和唐瑾瑜順着他的目光朝酒吧大堂望去。
那邊正好也有三人朝他們三人投來目光。
陳昊一眼就認出來是球隊裏的球員。
高中鋒黑人里基茨，挪威中場埃里克-巴克，還有英格蘭本土前鋒大衛-希利。
沈豪率先收回了目光。
繼續打牌。
陳昊打趣道：“呵呵，三個進球功臣也來酒吧放鬆了。”
沈豪淡淡道：“沒什麼奇怪的，離開俱樂部，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沈豪從來都不關心球員的私生活。
出事了，球員自己負責。
都是成年人。
他可沒想過給誰當保姆。
“又來人了。”
唐瑾瑜的話讓沈豪又看了眼。
25歲的克拉克-卡萊爾也加入到了巴克三人中。
不過他們沒待多久便離開了酒吧。
哪怕是酒吧其他客人心中都一清二楚。
幾名球員跟主教練老闆，以及俱樂部的CEO和高管在同一間酒吧喝酒？
肯定有人不自在。
這四名球員多半是換其他酒吧了。
沈豪三人在酒吧待到了晚上九點半，酒喝得差不多，牌局結束。
清點籌碼。
唐瑾瑜輸了十幾英鎊，沈豪輸了四十多英鎊，陳昊收兩家。
不過晚上的酒錢本身就是他結賬，倒也沒落口袋裏多少。
唐瑾瑜驅車載着兩人回酒店中休息。
沈豪自從六月份來到英國，兩個月過去了。
他終於能美美地睡一個懶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