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不是你給我下的聘嗎？
封諾的身份早在前日就傳遍全京城，余琛，殷麗華和劉子悅都起身相迎。
莫悠然自然是要給他行禮的，她順勢放下手裏的茶杯。
余琛，殷麗華，劉子悅，“參見封閣主。”封諾不願接受皇帝的封賞，在外就讓別人以封閣主相稱。
封諾伸手回禮道：“不用多禮，今日我們以茶會友，不要計較這麼多俗禮了，大家都坐吧。”
幾人又推辭閑談了幾番，才坐定。
莫悠然身為劉子悅的丫鬟，只是能在一旁站着，可是桌上的人，她的繼姐，她的小舅爺爺，她的少時友人，她的商業對敵。看似她佔上風，但是她的少時友人和商業對敵關係好像不錯，繼姐對着商業對敵一臉讚賞，小舅爺爺對繼姐有心討好，少時友人也對繼姐態度親和，怎麼看都感覺像是多方面的挖她牆角啊。
他們幾經談話下來，封諾大致了解了他們的關係說道：“原來余少爺和劉姑娘是舊時啊，我要跟羲和郡主做點生意，正好劉姑娘也是羲和的本家，所以就投其所好，帶着劉姑娘來茶會轉一遭，沒想到還能遇到余少爺和殷當家的。”
莫悠然心裏吐槽道：她只是提了一嘴，根本就沒讓封諾直接來找劉子悅好嗎。
余琛笑了笑，“我才進京不就久，遇到過劉姑娘幾次，可惜沒能好好談一談。”
劉子悅抿嘴微笑，喝着茶掩飾了一番，她好像意識到這情況有些不對啊，他們倆在殷麗華面前和她談生意，難道不尷尬嗎？“今日是茶會，茶會，咱們就不說生意了吧，來來來，品茶。”
莫悠然終於覺得劉子悅的智商在線了。
殷麗華烹着茶，笑着說：“沒想到劉姑娘的人脈挺廣的。”
劉子悅尬笑道：“我這是脫了羲和郡主的福啊。”她直接把鍋甩到莫悠然身上。
莫悠然看劉子悅甩鍋甩的這麼沒有負擔，還是不是兩肋插刀的朋友了。
“不如讓我來給你們煮茶，讓你們品品我的手藝。”劉子悅覺得還是少說話多做事的好，她今日穿了一件水袖衣衫，於是就將袖口卷了起來。
封諾看着她手裏的茶具，瞳孔一縮，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他突然站了起來，抓住她的手腕問道：“你的手腕上這麼會有刀傷？”
莫悠然順着封諾的視線，看到那次劉子悅說的被綁去救人，割傷手臂流了很多血，她竟沒想到傷口會這麼深，竟然留下了疤痕。
莫悠然先封諾一步，抓住劉子悅的手腕，“你怎麼不去找吳……姑娘，給您看一下傷口，這疤要是去不掉，可怎麼是好。”
劉子悅沒想到封諾的眼竟然這麼尖，“以前練功的時候被誤傷了，不是很嚴重，這疤痕會慢慢淡化的。”
封諾察覺自己有些失態，解釋道：“我剛才想到我一個朋友，她手臂好像和你有一樣的傷口。”
莫悠然連忙上前幫着劉子悅把袖子娩好，沒有讓傷疤再露出來。
莫悠然一抬頭，竟然看到余琛一直看着自己，她躲閃着避過了余琛的眼神，回想了一下自己應該沒出什麼大錯，就漸漸放下心來。
經過這麼個插曲，席間的氣氛也在不如前，殷麗華也看出封諾無心茶會了，靜默在一旁沒有出聲。
余琛手裏轉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封諾則是時不時的將視線落在劉子悅身上。
莫悠然看着劉子悅這樣煮茶，估計劉子悅現在是如坐針氈吧。
劉子悅真的還就是強撐着鎮定，不過她現在已經換回自己的臉了，她相信以莫悠然的技藝，封諾應是發現不了的。
莫悠然反倒沒之前那麼害怕封諾發現這事了。封諾從十年前就策劃這事了，十年前他多大，估計也才十八九歲吧，就設下一個這麼精密的局，一步步的算着讓她進了本來，就算他知道之前劉子悅暫代過她，又能怎樣呢，還不是得幫她保守秘密。
不過，莫悠然好像忘記了有人能替代她，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莫悠然站在一旁默默的給劉子悅打下手，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她總覺得有個視線在她的身上，可是卻又一直捕捉不到，因為她是個丫鬟不能隨意抬頭，這讓她感到很憋屈。
茶會舉行到一半，劉子悅實在是受不了封諾的視線，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就帶着莫悠然先跑了，連之前說的要給那個採茶女一個交代的事都忘了。
莫悠然出來后，邊抓着劉子悅的手臂說：“你這胳膊受了這麼重的傷，還留了疤怎麼不給我說，好好一個大美人，胳膊上有條疤算怎麼回事啊？”
劉子悅將胳膊從莫悠然的手裏掙脫出來，“那次那個人一直救不回來，我就割深了點。”
莫悠然拽着劉子悅不讓她掙脫，“是我的錯，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我們現在就去春風堂，讓紫衫給你看看。”
劉子悅說：“算了吧，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還是先回府吧，我害怕封諾回去找你，你趕緊把你白嫩的胳膊上做個假疤吧。”
“不行，先去春風堂，封諾要是想去公主府，那就讓他等着。”莫悠然說道。
劉子悅覺得莫悠然這幾日對封諾的態度變得有些奇怪，“你和封閣主是不是發生什麼了？你之前不是還很擔心他破壞你的事嗎？”
莫悠然覺得還是不要在瞞着劉子悅了，小聲說道：“我明日會回家，把這幾日的事都告訴你。還有，你要確保梅姨在家，我有事要問她。”
這件事都重要到，讓莫悠然敢回家了，那肯定不簡單，“好，我會告訴娘的，你別跟我去春風堂了，你還是先回府吧，明日我肯定帶着紫衫給我開的藥膏來見你，行吧？”
莫悠然想了一下，還是先回府吧，“好吧，你路上小心。”
莫悠然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看到路邊正在賣肉夾饃，這個味兒跟都靖的肉夾饃好像，她到了小攤邊，要了一份肉夾饃，還沒回到大路上，就突然被人襲擊了。
莫悠然一手護着肉夾饃，一手跟那人纏鬥，不過那人好像沒有傷她的意思，只是鉗制着她，讓她動彈不得。
莫悠然感覺渾身的力氣都沒地去使，一口咬住肉夾饃，反身一個回踢，可是腳腕卻被人給拽住，整個人跌倒那人的懷裏。
“我們婚書都簽了，聘禮也下了，還將我的話當耳旁風。”這熟悉的聲音，讓莫悠然全身一僵，顧東籬的聲音，不會吧。
她一抬頭，嘴裏還叼着肉夾饃，卻看到一張余琛的臉，她用手指着他的臉，一副驚恐的表情、
顧東籬卻低頭就着莫悠然嘴邊，咬了一口肉夾饃，“嗯，正宗的都靖肉夾饃。”
莫悠然就眼睜睜的看着顧東籬靠近，等反應過來把肉夾饃拿了下來，顧東籬都已經把嘴角舔乾淨了，“你是故意的，用個肉夾饃把我引過來。”
顧東籬伸手攔住莫悠然的腰，說：“我不是說過讓你遠離封諾嗎？”
“封諾這人，他手上有我想要的東西。”莫悠然被顧東籬轄制着腰使不上力，只能抓着顧東籬的胳膊，“你別轉移話題。”
“你不記得你之前說過的話了？”顧東籬挑起莫悠然的一縷碎發，“嗯？”
莫悠然不自覺的咽了一下口水，她怎麼感覺周圍冷了幾度，“沒……沒忘，不過，你什麼時候給我下聘了？”
顧東籬低聲一笑，“我給你下聘，不是你給我下的聘嗎？”
莫悠然有些迷茫，她什麼時候下聘了。哦，想起來了，是那個圍獵場，沈仲承。“傳話的人，把我說的話都寫啦？”
顧東籬從懷裏拿出一張紙條，“給。”
‘這是我給你聘禮，你要是敢不回來，我就嫁給一二閣閣主，告訴他我的及笄禮馬上就要辦了，你看着辦吧。’
顧東籬聲音帶着絲委屈，“所以，我就回來啦。”
莫悠然覺得她有必要澄清一下，“那個，這是我的氣話，我以為你的手下是很有眼色的人，會斟酌着回話的。”
顧東籬只是對着莫悠然笑，“你說你要嫁給你小舅爺爺？”
莫悠然連連擺手，“不是，不是，不是，這怎麼可能呢，我只是拿他舉個例子……”莫悠然看顧東籬臉色不對，連忙改口道：“是因為劉子悅代替我的時候和他走得比較近，他對我繼姐很放在心上的，所以我才這麼說的。”
顧東籬氣極反笑，“那你的意思是封諾對羲和郡主很上心了？”
莫悠然覺得自己是越描越黑，“也不是。”
顧東籬握着莫悠然的手把她拉出小道，“以後不準隨便給自己換臉，勾搭別的男人。”
莫悠然弱弱的回道：“我沒有，我頂着我姐的臉，勾搭的還是……”
顧東籬忍不住在莫悠然耳邊低笑起來，莫悠然一把捂住自己的耳朵，“你不要這麼笑。”
顧東籬牽着莫悠然的手走在路上。莫悠然又覺得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憋氣，強行甩開顧東籬的手，“你只是我的朋友，你憑什麼對我的事指手畫腳啊。”莫悠然把話說出口就有點後悔了，但氣勢不能弱啊，“我做事有我自己的考量。”
顧東籬停了下來，只是靜靜的看着她，這就讓莫悠然愈發的心虛，頭越來越低，“你，你怎麼不走了啊。”
顧東籬卻伸出手摸了摸莫悠然的頭，寵溺的說：“你啊。”
他牽起莫悠然的右手，“以後都有我在，你不再需要考量了。”
莫悠然驚訝的抬頭，眼睛卻先一步說出心裏的話，像是裝了一片星空，心想他怎麼沒生氣啊，“我剛才說的話，不是那個意思。”
顧東籬捏了捏莫悠然的手說：“我知道。”
莫悠然抿着嘴笑了，可這下一發不可收拾，笑意在眼底散開，“你今天話變多了。”
顧東籬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頭，“問了一個朋友，說和……朋友交往的時候不能太悶。”
莫悠然收起嘴角的偷笑，“你不用特意這樣……”她有些害羞的轉頭看向別處，“偶爾這樣一下就好。”
顧東籬淺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