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找麻煩來了
劉晨起床走出屋子，來到井邊打起了一桶水，將身上的污穢物沖洗乾淨，清涼的井水讓他大呼爽快，整個人都煥然一新，神清氣爽。
“大毛，大早上怎麼用冷水洗澡啊，會感冒的。”耳邊傳來了一道關切的聲音。
劉晨轉過頭，就看見張秀禾端着一個盤子走了過來，他嘿嘿傻笑兩聲：“姐，我身體好，沒事的。”
張秀禾“啪”的拍了一下他的胸口：“什麼沒事，趕緊把衣服穿上，我昨晚才給你洗過，你什麼時候這麼愛乾淨了？”
提起昨晚的事，兩人“各懷鬼胎”，都有點小尷尬。
劉晨傻笑着撓了撓頭，轉身向屋裏走去。
張秀禾感覺自己的臉像火燒了一樣，還好昨晚最後懸崖勒馬，沒有干出那檔子荒唐的事，要不然她以後都沒臉見劉倩了。
話說大毛這傻小子的身材是真不錯，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張秀禾胡思亂想的跟着劉晨走進屋子，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又臟又臭的豬窩，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乾淨了？
她以前時不時的也會過來幫劉晨打掃一下屋子，可用不了半天就會被他弄得又臟又亂。
“倩倩回來了？”
劉晨一邊套着衣服，一邊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開口說道：“沒有，倩倩不都周三回來嘛，姐，這都是我自己打掃的。”
“你自己打掃的？”
張秀禾瞪大了眼睛看着劉晨，好像第一天認識他一樣，心裏想誇他兩句，卻又不知道該誇什麼好。
最後嘆息了一聲說道：“大毛，你雖然是個傻子，可你卻能自己掙錢花，現在還會打掃衛生了，比村裡那些懶漢不知道強多少倍。”
或許搞錢的思想早就刻進了劉晨的骨子裏，傻了以後也沒忘記，撿飲料瓶、廢鐵，幫村裏的養殖場割草……
因為他勤快能吃苦，村裏的包工頭有時候還會叫他去搬磚、搬水泥什麼的。
他傻了這三年，硬生生是攢下了好幾千塊錢交給劉倩存着。
大毛這個名字都成了村裡長輩們教育那些好吃懶做的年輕人的例子，你看看你，連大毛那個傻子都不如。
劉晨知道，張秀禾口中的懶漢特指李財，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才好，只能給她搬了個凳子過來：“姐，你坐。”
張秀禾搖了搖頭：“不坐了。”
她把盤子放在了桌子上，說道：“這是我給你攤的雞蛋餅，夠你吃一天的了，我今天要去冷庫裝菜，回來的晚。”
劉倩在鎮上打工，一周只能回來一次，傻了的劉晨又不會自己做飯吃，還容易把房子給點了，所以她拜託張秀禾，有時間就給劉晨做點飯，每個月給張秀禾五百塊錢。
張秀禾以前就喜歡劉晨，他傻了以後更多了一種憐惜，這錢她本來是不要的，這年頭，誰家會缺口吃的呢？
不過為了讓劉倩放心，也是做給李財看，她只能先把錢收着，以後再找機會還給這兄妹倆。
張秀禾攤的雞蛋餅是劉晨最喜歡的食物之一，聞到那香蔥的味道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他按照自己以往的表現，捲起一張餅就往嘴裏塞。
含糊不清的說道：“姐，就你這手藝，要是去鎮上擺個攤子，一天至少掙五六百。”
張秀禾白了他一眼：“哪有那麼好掙的錢？你吃慢點，別噎着，我先走了。”
“老大，門開着，那臭傻子在家。”
“大毛，你給老子滾出來！”
屋外，陳四和張麻子凶神惡煞的走了過來，一人手裏提着根鋁合金水管，趙三元跟在兩人身後，腦袋包得跟木乃伊一樣。
這幾個惡霸來找大毛幹什麼？張秀禾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大毛，你回房間躲着。”
張秀禾咬了咬牙，主動迎了上去：“大毛沒在家，有什麼事跟我說。”
這幾個人心腸歹毒得狠，尤其是趙三元，這些年被他打傷打殘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聽說還沾過人命。
“喲，這不李財媳婦么，真巧啊。”
看到張秀禾，三人立刻就換了一副面孔，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臉上掛着猥瑣的笑容。
趙三元走上前來，咳嗽了一聲說道：“妹子，怎麼起這麼早啊？也是，身邊沒個男人，躺着也沒什麼意思，要不我陪你回去睡個回籠覺啊？”
張秀禾緊了緊衣領：“我沒時間跟你閑扯淡，你們沒事就趕緊走。大毛是個傻子，你們幾個大男人，欺負他算什麼事兒啊？”
看到趙三元頭上纏着的繃帶，她似乎猜到了點什麼。
趙三元怪笑一聲：“妹子，大毛是傻子，你和李財不是吧？正好，我找你有點事。”
說著，他從內袋裏翻出一個小本本，沾了點口水，翻到其中一頁，不緊不慢的說道：“去年三月份到現在，你男人前前後後給我借了六筆錢，連本帶利，一共十二萬，零頭已經抹了。妹子，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還啊？”
“什麼？”
聽到他這番話，張秀禾頓時大驚失色，村裡人都知道趙三元是開賭場放高利貸的，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李財怎麼敢跟他借錢啊？
十幾萬，放在哪都不是一筆小錢，何況他們這種家庭，李財一分錢不掙，全靠她一個人撐着，到處打零工，一年到頭攢不下來幾個錢，這麼多錢該怎麼還？
張秀禾臉色煞白，身體搖搖欲墜，差點就要站不穩。
趙三元繼續說道：“妹子，這筆賬我已經寬限李財很久了，他要是再還不上，我們就只有去你家搬東西，哦，對了，你家那幾畝地挺不錯的，應該能值幾個錢……”
“你想得美！”
張秀禾咆哮着打斷了他的話：“李財欠你錢你找他要去，你要是敢動我家裏一根針一根線，我，我跟你拚命！”
她這番話明顯有點底氣不足，李財的父母身體不好，趙三元要是鬧上門去，讓老兩口知道了，還不得活活氣死。
趙三元“嘖”了一聲：“妹子，你跟李財是兩口子，他還不上錢我肯定得找你，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事說到哪都是我占理。”
“我這裏有一個折中的辦法，就看你願不願意。”
“你說。”
張秀禾知道趙三元沒憋什麼好屁，可她心亂如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趙三元怪笑一聲：“你陪我睡一晚，我就給你們免三千塊錢，剩下的我也不催你們，你們可以慢慢還，妹子，茴香巷那些站街的一次才五百，你……”
“我呸！”
張秀禾氣得渾身發抖，一口唾沫吐在了趙三元的臉上：“不要臉。”
趙三元也不生氣，用手抹掉臉上的口水，還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揚起嘴角說道：“一次三千還不樂意，你鑲金邊的啊？”
這時，他突然瞳孔一縮，飛快的躲在了陳四和張麻子的身後。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見劉晨不知什麼時候走了出來，手裏顛着塊石頭，站在那裏咧着嘴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