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今天把你撕爛了
在林婉梅居住的秋水院門口,一個丫鬟突然沖了出來,哭着跪在林婉棠面前,求道:“大姑娘,求求您救救我們姑娘吧!”
林婉棠定睛一看,面前是林婉梅院兒里的丫鬟,名叫翠竹。
林婉棠忙將翠竹攙扶起來,帶着她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問:“發生什麼事了?”
翠竹抽泣着說:“二夫人讓我家姑娘去老爺書房送些茶點,二姑娘怎麼敢違背她的意思?便帶着茶點去了。誰知道,老爺房裏的客人逼着我家姑娘喝酒,我家姑娘喝了一盅,就醉了。老爺將奴婢打發出來,他自己也出了書房………”
林婉棠驚出一身汗:“是什麼時候的事?你家姑娘如今單獨與那客人在一起?”
翠竹滿臉淚痕,絞着帕子點了點頭。
林婉棠說:“走,快帶我去書房!”
書房的外面,遠遠有一個小廝守着。
林婉棠想了一下,裝作焦急的樣子,快步走過去,說:“二叔喝醉了酒,跟人打起來了,你還不快過去看看?”
那小廝猶豫了一下,往外走了兩步,又想起二老爺臨走前的叮囑,想轉身回來。
林婉棠手疾眼快,拎起一塊板磚,敲在那小廝的後腦勺上,小廝悶哼了一聲,就倒下了。
林婉棠跑過去,聽見屋內傳來清脆的一記耳光聲,接着便聽見裕王罵道:“不識好歹的東西,居然敢咬老子,看老子今天把你撕爛了!”
林婉棠一腳將門踹開,將門閂卸下,揮舞着朝裕王打去:“哪裏來的醉漢,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居然在尚書府調戲良家女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說,你是誰家的公子?!把你老子叫來,我要跟他好好說道說道!”
裕王一聽,這姑娘似乎並不認識他是誰,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睡個女人不算什麼,可若是鬧大了,被父皇訓斥就不值得了。趁着這姑娘不認識他,趕緊溜為上策。
想來林宏健父女也不敢說出去。
裕王身上挨了幾下,顧不得發威,趕緊裹好衣裳跑了。
林婉梅鬢髮凌亂,衣衫不整,臉上有着不正常的酡紅。好在她雖喝了暖情酒,還有殘存的意識拚命抵抗,沒讓裕王得手。
林婉梅撲在林婉棠懷裏,嚶嚶地哭個不停。
府里客人眾多,林婉棠與翠竹一起,先將林婉梅扶到了夏荷院休息。
待賓客們散去,林婉棠去求見老夫人,老夫人聽后,勃然大怒,命人將林宏健夫婦喚了過來。
老夫人怒道:“我們林府之所以能長盛不衰,靠的就是只忠心皇上,只做純臣。如今,裕王與太子分庭抗禮,你們送女兒給裕王是什麼意思?!”
程氏諾諾地說:“母親,我們不也是想為婉梅謀個好前程嘛。那畢竟是王爺,能當個王爺側妃,也是很體面的,我們日後見了她都得行禮……”
老夫人啐了一口:“啊呸!好一個好前程!你怎麼不把程家的姑娘送去?!我們林家的姑娘不當妾!裕王府里已經有了多少女人?!以婉梅的性子,你們把她送進去,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程氏被臊得臉通紅,不敢再說話。
老夫人拍了拍桌子:“前幾日登門求娶的裏頭,有個叫寧飛揚的,他不是在泉州市舶司任職嗎?就他了!他急着去上任,趕緊讓他上門提親!早點給他們成親!婚後,就讓婉梅跟着去泉州!”
前幾天,老夫人嫌棄寧飛揚是外任的官,如今,倒巴不得婉梅早日離了京城,避禍泉州!
老夫人瞪了林宏健一眼:“還不趕緊去辦?!你若是再與皇子們暗通往來,便不要再喚我母親了!我定將你逐出林家,從族譜將你除名!”
林宏健擦擦額頭的汗,唯唯諾諾地應下。
林宏健夫婦離開后,林婉棠從屏風后出來,輕輕給老夫人捶着背。
老夫人嘆道:“宏健雖是庶出,可自幼長在我膝下,我教養他,跟教養大郎、三郎一樣。不知為何他竟然不走正途?!”
林婉棠安慰道:“想來二叔得了教訓,日後行事會謹慎一些。”
老夫人將林婉棠拉到身邊,說:“你放心,這些日子,婉梅就隨我住,我還能護得住她。倒是你,你雖假裝不認識裕王,但他一打聽就知道你是誰,小心裕王報復你。”
林婉棠安慰了老夫人半天,才坐馬車離開林府。
林婉棠蹙着眉頭,想起前世她死後,五皇子倒台,當時有一件事被翻了出來。
那時,那件事不過是錦上添花、痛打落水狗的罪證。若此時翻出來,倒可以狠狠打擊一番裕王的氣焰,讓他無暇、無力報復林家。
說干就干。
這一日,監察御史田彭越辦完公務,一個人在繁華的月華街走着。他不到四十的年紀,人看着比實際年齡蒼老些,大概是因為總皺着眉頭,他的額頭有川字紋。
田彭越正想着心事,一個乞兒跑了過來,將一個字條塞進了田彭越手裏。
田彭越愣了愣,掏出幾個銅板給乞兒,彎腰問:“誰給你的字條?”
乞兒不說話,只抓過銅板,一溜煙跑了。
田彭越在街角無人處打開字條,看了看,驚愕地抬起頭,恨恨地罵了一句什麼,就大踏步朝倚紅樓走去。
田彭越進了倚紅樓,老鴇諂媚地笑着迎上來,田彭越看都不看她一眼,粗聲粗氣地問:“桃夭姑娘呢?”
老鴇堆笑說:“大人有所不知,桃夭姑娘被人包下了。我們倚紅樓旁的姑娘也都美貌得很,不如我叫出來幾個,爺挑上一挑?”
田彭越目光掃了老鴇一眼,冷冷道:“我只要桃夭。”
老鴇臉上的笑撐不住了:“爺,桃夭真的不行……”
老鴇話音未落,便覺得喉頭一涼,低頭一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逼在她的脖頸間。
田彭越假裝攬着老鴇的肩膀,低聲說:“帶我去見桃夭!不要出聲驚動其他人,否則你命休矣!”
老鴇惜命,戰戰兢兢地帶着田彭越上了樓,指着一個房門,說:“這就是桃夭姑娘的房間。”
田彭越將刀逼近了一些,低聲道:“喊門!就說你是來送酒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