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朕並不在乎那個孩子
事情說開之後,皇后反倒覺得那塊壓在自己心上很久很久的大石頭,終於消失不見了。
她第一次感覺在皇上面前能夠直起腰了。
皇后看着皇上:“既然陛下您什麼都知道,那您準備怎麼懲治臣妾?”
李紓忱看着皇后,第一次感覺這個皇后還是有些傲骨,莫名的順眼了幾分:“朕不準備懲治你,說到底也是朕耽誤你了,要不然你也不會遭遇這些事情。”
皇後有片刻怔忪:“什麼?”
隨後反應過來,在皇上的眼中,她是東陸國的皇后,卻並不是他的妻子。
所以他不在乎她是否忠貞,反而會為了因為這個身份而遭受的一切感到抱歉。
一瞬間,皇后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責怪他的冷漠無情,還是應該慶幸他雖然無情但卻是個正人君子。
李紓忱看着皇后臉上複雜的表情,無暇去分析她內心複雜的想法。
而是按照自己的節奏說道:“不過你應該挺長時間沒見過你的女兒了吧?”
皇后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的思路已經完全被皇上牽着走了。
她點頭:“有將近一個月沒見到她了。”
提起那個孩子的時候,皇后的眼底閃過一絲柔光。
她恨那個藏頭縮尾的男人,也恨這個孩子不名譽的來歷。
但是她卻本能的疼愛那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
突然,皇后臉色一變:“陛下,薰兒她怎麼了?”
看着皇后的表情,李紓忱輕輕搖頭:“朕的人還在找她,她十天以前被人帶走了。”
十天以前,那就是在圍獵之前。
皇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突然她的眼神閃了閃,隱約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
李紓忱試探着問:“你可知是誰做的?”
皇後下意識的張了張嘴,但是就在話說出口的瞬間,又被她咽了回去。
搖頭否認:“不知道。”
欲蓋彌彰。
李紓忱也不逼她:“坦白說,朕並不在乎那個孩子,那個孩子在,對朕沒有絲毫威脅,如果不在了,對朕也沒有絲毫好處。”
“不過,朕剛才就說過了,對於你的遭遇,朕深感遺憾,也心有所愧,所以朕可以答應你一件事情,等你什麼時候需要了,你儘管來跟朕說。”
說完這句話,李紓忱便自顧自的走到旁邊,隨手拿起架子上的一本書翻看了起來。
可是不遠處的皇后心裏卻怎麼都無法平靜下來。
她握了握拳,快步走到門口,剛想叫孫嬤嬤來,驀的想起來孫嬤嬤是從娘家帶來的人,換句話說,在孫嬤嬤眼中,太后才是唯一的主子。
皇后看着漸漸暗下去的院子,暮色中樹枝全都變成了張牙舞爪的怪獸,讓皇后的心愈發砰砰跳的厲害了。
片刻之後,她關上門,轉身回了殿內。
徑直走到李紓忱的面前,砰的一聲跪了下去:“陛下,求您救救薰兒。”
李紓忱放下書,看着皇后沒有應聲。
皇后性子有些衝動和莽撞,但是她並不蠢。
就在去圍獵之前,太后就交代過她,必須儘快和皇上圓房,也語焉不詳的說過類似於,這也是為了薰兒好之類的話。
當時皇后心底就隱隱有些不安,但是想到薰兒怎麼也算是太后的侄孫女,便強行說服自己放下心來。
可是如果,當時那不是勸誡,而是警告呢?
如果當時她心底的不安都是真的呢?
思及此,皇后的心底愈發惶惑不安了起來:“陛下,臣妾只知道,太後娘娘讓臣妾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和您圓房,等到臣妾順利生下皇長子之後,臣妾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到時候說不定還有機會接薰兒進宮來陪着臣妾。”
這一番話說的,很有意思。
為什麼今日圓房就一定能懷孕?
為什麼懷孕了生下的就一定是男孩?
為什麼任務就完成了?
為什麼能接那個女孩進宮?
李紓忱點了點頭:“繼續。”
皇后是知道李紓忱這是已經答應要幫自己救薰兒了。
於是她放鬆了幾分,仔細回憶着說:“知道薰兒存在的人不多,就在臣妾在別莊裏的時候,其實也沒什麼人見過臣妾懷孕的樣子。”
“也就只有臣妾身邊的孫嬤嬤,太後娘娘,還有太後娘娘身邊的曲嬤嬤,另外還有四個丫鬟,不過臣妾之前並沒有見過她們,當時只是叫她們梅蘭竹菊,臣妾估摸着這應該都是代號,並不是她們的真名。”
“還有就是當時給臣妾接生的穩婆,但是那個穩婆臣妾也不認識,而且當時迷迷糊糊的連那個穩婆長什麼樣子臣妾也都已經記不清了。”
“最後就是臣妾娘家人,應該多少知道一些,但是他們從未在臣妾面前提起來過。”
李紓忱聽完之後,對着皇后露出了一個安撫的淺笑:“朕知道了,時候已經不早了,皇后你早點休息。”
“明日,你照常去給母后請安,如果母后問起,你應該知道該如何回答才是。”
“關於薰兒的事情,既然知道她的人不多,那想找到她並不算多困難的事情,而且就現在的情況來看,不管是誰帶走了薰兒,都還不會危及到她的安全。”
聽完李紓忱的話,皇后總算是鬆了口氣,對着李紓忱磕了個頭,便站起身去了內殿休息。
那一夜,整個後宮都很不平靜。
皇上終於和皇后圓房的消息傳遍了每一處宮殿。
包括凝霜殿。
謝挽凝躺在院子中央的搖椅上,仰頭看着頭頂的星空。
鸞鳥站在椅子靠背上嘰嘰喳喳的說:“啾啾~~然後皇后就自己去睡了,爹爹一個人在外面的榻上休息的。”
謝挽凝腳下微微用力,搖椅吱吱嘎嘎的晃了起來:“既然這樣的話,那咱們明日也去坤合宮吧,幫皇后打個掩護。”
朏朏趴在謝挽凝的懷裏,伸了個懶腰,翻身成了個四腳朝天的姿勢:“喵嗚~~娘親,您一開始就知道爹爹不會和皇后發生什麼嗎?”
要不然當時娘親怎麼會那麼輕易就哼哼唧唧的跑回來?
沒當場廢了爹爹,就已經很不正常了。
謝挽凝伸手抓了抓朏朏軟乎乎的毛肚皮:“你們爹當時說了讓我信他。”
鸞鳥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啾~啊?什麼時候說的?我就在旁邊怎麼也沒聽到?”
謝挽凝偏過頭看向鸞鳥,認真的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