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狀告主考官謝大學士
緊接着,她又反應過來,匆匆的行了個禮:“五皇子殿下。”
李紓忱嗯了一聲,姿態閑適的一點也不像擅闖女子閨房的不速之客。
謝挽凝在一開始的吃驚之後,也迅速冷靜下來。
這可是李紓忱,怎麼可能對自己做什麼呢?
他這個時候來肯定是有要事要辦。
謝挽凝抓起一件披風搭在身上,詢問:“殿下這個時候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李紓忱:“今日本宮在南郊遇上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南郊?
謝挽凝立刻就想到了白日見過的沈眉。
當時她確實通過卦象看出來,沈眉往南邊走會遇上寫機緣。
沒想到竟然是李紓忱。
看謝挽凝也隱約猜到了一些什麼,李紓忱才三言兩語講清楚了白日的事情。
他路過南郊,卻看到一向冷清的南洞廟的外面圍了不少人,甚至還有幾個官差在那裏。
原來是一個女子路過這裏,發現廟祝手上戴着的玉扳指是屬於自己失蹤許久的未婚夫的。
可是在她詢問廟祝的時候,廟祝卻驚慌失措的拔腿就跑。
他跑,她追,兩人糾纏之中意外撞翻了供奉在案前的佛像。
佛像倒地破碎,裏面卻出現了一具白骨。
說完之後,李紓忱看着謝挽凝:“那名女子你也認識,她叫沈眉。”
謝挽凝坦白承認:“今日白天我確實見過沈姑娘,但是殺人之事與我無關,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李紓忱笑笑:“當然,殺人的事情大理寺那邊會調查清楚,本宮要和你說的是另一件事情。”
謝挽凝點頭:“殿下請講。”
李紓忱把一份戶籍書遞給謝挽凝:“受害人名叫馬昊,兩年前來京城參加科舉考試,不幸落榜,可他在落榜之後卻去敲了登聞鼓,狀告主考官謝大學士徇私舞弊,收受賄賂。”
“而就在敲登聞鼓的第二天,馬昊就不見了,你覺得這件事情和謝大學士有關嗎?”
謝挽凝愣了一下,這繞了一圈,竟然回到了謝忠台的身上。
她慢慢揚起唇角:“竟然有這種好事,殿下可千萬不能放過他。”
李紓忱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你知不知道如果這個事情屬實,這可是要抄家流放的大罪。”
謝挽凝歪頭想了想:“沒事,我已經出嫁了。”
李紓忱不置可否的點頭:“行,我知道了。”
事情說完了,謝挽凝便開始下起了逐客令:“殿下,如果沒其他事情了,小女要歇息了。”
李紓忱一邊起身朝窗子走去一邊說:“本宮今日已經派人去江北了,至於馬昊的事情,大理寺那邊有進展了本宮會及時告訴你。”
“但是這件事情現在引起了好幾方人馬的注意,早晚會被人查到你頭上來,你最近小心一點。”
李紓忱走後,謝挽凝卻沒有睡意。
躺在床上睜着眼睛思考了很久才不知不覺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以至於第二天早上,茉莉來伺候她起身的時候,都被她眼底的陰影震驚了。
剛吃完早飯,就有侍衛在門外稟報:“夫人,您母親來了。”
聽到這話,謝挽凝勾了勾唇角:“帶進來吧。”
片刻之後,侍衛帶着四個人走了進來。
謝忠台的正妻,陸嵐,謝思妤,還有兩人的貼身婢女。
謝挽凝坐在上座,臉上漾起一個開心的笑容:“哦,原來是母親和二姐姐啊,今兒怎麼有時間來我這兒了。”
陸嵐不滿的瞪着謝挽凝:“謝挽凝,你現在這規矩真是越來越好了。”
她意在諷刺謝挽凝不親自出門迎接自己,也在暗示她現在應該起身給自己行禮才是。
謝挽凝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多謝母親誇獎,都是母親教得好,但是母親怎麼能讓二姐姐給我行禮呢?。”
陸嵐臉色沉了下來:“你說什麼?”
謝挽凝一臉為難的表情說:“母親,雖然我現在是平樂侯夫人,還是一品誥命夫人,可是我和二姐姐還是姐妹,你這樣......我很為難啊。”
聽到這話陸嵐才想起來,今時不同往日,謝挽凝早就不是當初住在謝家后宅那個人人可欺的小丫頭。
就算她現在不得夫君寵愛,但是謝挽凝她還真的就是堂堂正正的一品誥命夫人。
自己身上有誥命倒還不用跟謝挽凝行禮,可是按照規矩謝思妤還真的是要跟謝挽凝行禮的。
陸嵐臉上的表情活像囤了只蒼蠅一樣,但還是得按捺着性子對謝思妤說:“還不快給平樂侯夫人行禮。”
謝思妤倒是能屈能伸,半垂着頭屈膝行禮:“小女拜見平樂侯夫人。”
謝挽凝笑眯眯的抬了抬手:“二姐姐快請起,你說說這事兒鬧得,都是自家姐妹,母親也太講禮數了,我以後一定多多跟母親學習。”
招呼着兩人坐下之後,陸嵐連茶都來不及喝上一口,就直接說出來意:“我今日過來,是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昨日你是不是給一個人指路去了南洞廟。”
謝挽凝搖頭:“沒有,我沒讓任何人去南洞廟。”
陸嵐語帶譏誚:“你敢說昨日在月老廟外面和一個姓沈的女人見面的不是你?”
謝挽凝歪着頭仔細思考了一下,然後才說:“我昨日確實是在月老廟外面見過一位姓沈的姑娘,但是我沒有讓她去南洞廟。”
謝思妤輕輕柔柔的開口:“夫人,這件事情全京城都知道,她就是得了你的指引,才會去南洞廟的,現在她惹出了大麻煩,咱們說到底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一家人,所以母親才會這麼著急的過來找你,我們是想幫你的,你就放心的跟我們說實話吧。”
謝挽凝表情有些委屈:“二姐姐,你這是什麼話?你是懷疑我說謊嗎?我都已經承認了我見過沈姑娘了,如果我要說謊,我大可以不承認我見過她,但是我們只是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那之前我不認識她也不了解她,我應該也不需要為每一個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做的事情來負責吧?上次二姐姐你身邊的二等丫鬟綠竹偷母親的玉鐲子,二姐姐也沒為她來負責呀。”
謝思妤被堵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陸嵐乾脆直接問:“既然你們不認識,你為什麼要給她指路讓她去南洞廟,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做的?你知不知道因為這件事情給你父親帶來多大麻煩?”
謝挽凝低頭,用手帕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然後才說:“我沒有讓她去南洞廟,也沒人讓我做什麼,我只是給她卜了一卦,根據卦象顯示,告訴她可以去南邊看看。”
陸嵐聽到卜卦二字,臉色一下就變了,她直接把茶杯砸在地上。
砰的一聲,水花四濺。
陸嵐蹭的站起身:“謝挽凝,我們早就提醒過你不許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是謝家的小姐,怎麼能做這些上不得檯面的事情?”
越說她火氣越盛:“你就是和你那個狐媚子娘下賎的娘一模一樣,她以前也是藉著給人占卜來勾引老爺,你現在又想藉著占卜來做什麼?”
話音落下,謝挽凝臉色沉了下來,她單手撐着桌子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陸嵐面前站定:“你想知道我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