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請君入甕
他們三人急匆匆的下山。
他們要去見朋友。
“我的那些朋友究竟是誰?”
“我師弟只說那人是你的朋友,卻沒有說那是你朋友中的哪一位。”
因為他師弟是新來的,並不認得許風的朋友都是誰。
許風也沒太深究,因為在現在來看他更重要的事情是去找他的朋友,因為他馬上就能見到他的朋友。
他的確見到他的朋友了。
當他看到他朋友的時候,他只有震驚,因為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想像他還能見到那些朋友。
掛月湖湖主,北地仙人,聖藍,如風劍,黑衣人店小二……
他的每一位朋友都好好的,這實在讓他想不到。
“你們竟然沒事,你們每一個人都沒事!我還以為你們所有人都死了。”
“我們當然不會死。”
北地仙人說道。
許風皺眉道:“可你們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點點線索都沒有留下來。”
“我們遇到了一些很着急的事情去處理,所以沒有留下線索,因為我們相信那件事情很快就能處理完,並且發生的事情是很突然的,我們沒有時間留下線索。”
許風嘆息無論如何,他總是見到了自己的朋友。
能見到朋友,這當然是好事。
但是他又忽然發現,朋友之中缺少了一個人。
袁真末。
他究竟去了哪裏?
他詢問眾人,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下落,甚至也從來沒有見過他的影子。
袁真末難道真的失蹤了?
本來這個老人是活是死,他們
都不應該過多的關心,因為這老傢伙做的太多的事情都是與他們為敵的。
這樣的人,即便是死了,他們也不應該去關心。
但這個老人卻已經改變了,他心境變成了孩子的樣子,他甚至也會發自肺腑的流眼淚。
一個人若為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情,十分懊悔,那這個人總該還不至於徹底沒救。
“你現在打算去找他?可是你連他去了哪裏都不知道,你怎麼找到他?”聖藍問道。
“我現在也不用去找他了。也許他是真的失蹤。”
“我們去了很多地方,都是在追逐一個人。”
“哦?一個人。一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很可怕的人,無論是從移動的速度,還是他表現出來的狀態,他對我們這些人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
這話是從掛月湖湖主嘴裏說出來的。
“無論如何這個人如果不害怕你們,那這個人總歸是有些問題的。”
他們之中,如風劍,還有掛月湖湖主,這兩位高手在這裏,對方若是不害怕,那才奇怪。
“可你們沒有追到那個人。”
“沒有。連他的影子都摸不着。”
一個人若是不害怕她們兩位可怕的女子,那也許不必太震驚,可若是能甩掉像掛月湖湖主這樣可怕的殺手,那他的身法一定已經恐怖到了一種讓人害怕的程度。
“可那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也許那個人也只是想要讓我們分開而已。”
那個人把他們引開之後便消失
了,之後許風再來到他們相聚的地方,沒有發現任何朋友在那裏。
也許對方就是想要這個效果。
這麼做了之後有什麼用呢?
他們想不明白。
但很多事一旦做了出來,就絕對不會是隨隨便便的。尤其是這些大修士,做什麼事一定都會有自己的原因。
李好道:“既然大家已經相聚,不如我們現在就回山上,好好從長記憶。”
“道友是盛陽宗的吧?我與盛陽宗有些仇怨,不便前往。”北地仙人說道。
齊真意道:“哼,你這人得罪了太多人,你若是早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你還會去得罪那些人嗎?”
她哥哥也只是笑笑,他們兄妹之間其實沒有太多的互動,甚至不如陌生人之間來的親密。
“我們雖然還不知道神秘人是誰,卻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哦?什麼想法。”
“我們有一個地方要去,去了之後就一定能找到那個人。”掛月湖湖主道。
“哦?既然如此,我們正應該要去那裏。”許風回頭看一眼李好,“不如你現在就回盛陽宗,那裏不可以沒有你,我們要去做我們的事情了。”
李好點頭,有些不舍,但還是轉身離去了。
“我們一定能夠找到我們要找的人?”
掛月湖湖主道:“不好說一定是,但是一定可以見到人。”
他們所有人都跟着掛月湖湖主,他們也不知道掛月湖湖主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葯。
他們也只有跟着。
他們走
出去實在太遠,已經到了一處杳無人煙之地,這裏有一座山洞。
“看着山洞好像是古人留下的,若是一個人藏在這裏,也的確很難被別人發現。因為這裏本就是人很少。”
這裏一個人也沒有,除了他們之外。
他們已經走進山洞。
如風劍站在後面,她故意拉許風一下,他兩人在最後面。
山洞不深,掛月湖湖很快帶他們來到最裏面。
“這裏卻一個人也沒有。”許風道。
掛月湖湖主道:“不,有人。”
這裏當然有人,有的人也只是他們而已。
許風忽然發現,他們大多數人已經將目光鎖定在南川頭上。
他已瞬間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
南川道:“你們這樣看着我,讓我好慌張。難不成你們以為是我將你們引開,然後我又來到許峰主身邊?”
“不錯。”
“可是你們也不想想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難不成就只是為了與許峰主說說話而已?”
南川的確沒有傷害許風,他甚至也沒有做任何手腳。
他們反過頭來懷疑他,若是懷疑的錯了,那的確傷人。
“既然大家懷疑,自然也不能是空口白話,想來一定是有什麼幾乎確鑿的證據。”許風道。
“不錯,有證據。”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把證據拿出來。
但每一個人的眼睛也都在看着南川。
他們已經將他包圍在這裏。
許風忽然發現,頭頂山洞都是淡淡的光芒。那上面有很多印記。每一道印記就說明了有
一層陣法。
這座陣法十分的堅固,堅固的程度以令人髮指。
他看向身旁的姑娘,她在笑,很得意的笑。
看來這陣法,就是她做的。
南川道:“證據呢?”
掛月湖湖主道:“證據不在我們的身上,證據在你的身上。”
“證據竟然不在你們身上,反而在我身上,這又是什麼道理?”
“你敢不敢將你所有的東西全都拿出來給我們看一看?”
南川搖頭,“我的東西為什麼要拿出來給別人看?難道就為了證明我的身份是清白的嗎?若是真這樣,你們未免也太霸道。”
他雖然是這樣說,卻也將身上儲物的法寶拿下來,遞給身邊的人。
站在他身邊的是北地仙人,還有一位黑衣老人。
“你的重要的東西當然不會放在這裏。即便我們檢查了,也卻檢查不出來有意義的東西。”
掛月湖湖主道。
南川已經在笑,“無論如何說,都是你們佔着道理。那我實在無法理解,你們懷疑我,我又如何去解釋呢?即便我有心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你們卻將唯一的一條路給堵死了。”
掛月湖湖主搖頭,“並不是如此。你的身份並不神秘,對吧卒伯山。”
許風一驚,他幾乎叫出來。
卒伯山?!
無論如何,這個人如果真是卒伯山,那未免實在太可怕。
“你開的這個玩笑實在令人覺得不好笑,而且你扣上來的這頂帽子實在夠嚇人。”
南川嘆息,他回頭看着許風,“如
果我真的是你們說的那個人,我為什麼要將他們引開而又不殺你。”
許風輕輕的呼出一口氣,“無論你是誰,我自始至終都知道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只不過我不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當然不是殺掉我而已。”
“真正的卒伯山,不是在外面呼風喚雨嗎?怎麼有可能來到這裏?”
齊真意也不明白這裏面究竟有什麼詭異之處。
黑衣老人道:“一個人的樣子都可以做下他的聲音,當然也可以作假。更何況我們都已經多久沒有見過卒伯山,又有誰能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何況也不會有人能夠了解那個人的內心,更沒人能猜測到他究竟要做什麼。”
“如果我無法證明我是誰呢?”南川道。
“你當然不怕證明你是誰,證明你是誰的應該是我們。”
“哦?難道你們還有別的方法沒有用上?那還請你趕快證明我的真實身份,還我一個清白。”
他們沒有說話,好像他們都並不想要,還給他一個清白。也許因為他根本就並不清白,又或者採樣證明他不是清白之身,非常的簡單,他們任何人都沒有着急去證明。
他們想要看一看他的反應,他們現在已經看到了。他的反應很自然,也很平和。
只要一眼看上去,這個人便是一個沒有朋友的人。
一個沒有朋友的人,自然做什麼事的時候都會如此。
他不怕別人誤會,更不屑別人的誤會自己時做出解釋
。
別人相信與否,那都終究是別人的事,與自己關係並不太大。
“我們現在雖然無法證明你什麼,但是我們卻已經讓許風相信了。”
“相信什麼,我是卒伯山?你覺得他會相信嗎?就算他相信了,那又能說明什麼?”
他們每個人都不着急。
掛月湖湖主道:“其實有些事情你還不知道。但他已經知道了。”
許風的確知道了一些事情。
聽到了有人的腳步聲。
耳朵很靈敏。
他又站在山洞口的位置。
他能聽到別人無法聽到的聲音,就在此刻他聽到了。
很多人很匆忙在向他們的方向趕來。
那些人的速度很快。
只憑這一點便可以確定一些事,他們好像已經落入了陷阱之中,因為那些人的腳步很快,氣勢洶洶。
“那些人都是卒伯山帶領的瘋子?”
許風道。
“不錯。你大可以更大膽的猜一猜。”掛月湖湖主道。
許風已經感受到了一種危機感。
好似現在發生的事情已如斷線風箏,不受他們任何人的掌控,拚命的朝着一個未知的方向發展。
這樣很可怕。
他已經猜到了要發生什麼。
“你不僅僅引來了卒伯山一行人,你還帶來了老和尚一行人。”
掛月湖湖主道:“不錯,你這個人非常的聰明,只是你空有一個聰明的腦子,卻不喜歡算計別人。其實真實的江湖與你想像的江湖相差太大,並不是你好好的活着便能熬下去,有時候你不費勁心思的消滅
別人,你自己也無法生存。”
她在嘆息,她這種恐怖的角色竟然也會嘆息。
“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我都可以向你保證,一定能讓你大開眼界。”
北地仙人對齊真意笑道。
齊真意沒有笑,聽到了一些聲音,好像戰場上千軍萬馬向自己奔來的聲音。
每個人都已經感受到危險正在山崩海嘯般襲來。
齊真意道:“他們會不會殺了我們?”
北地仙人道:“也許我們會死,但他們絕不是為了殺我們而來。”
“是衝著許風來的……”
齊真意有些失落,那個人在她眼裏很壞,但她卻也沒想過要他死。因為在自己要死的時候,他出手救了自己。
外面的腳步聲已經停了。
齊真意害怕,卻也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甚至她想要將自己的心跳壓的很低,她實在害怕自己的心跳會吵到外面的人。
但是外面的人卻知道這裏一定有人。
所以有人進來了。
黑色衣裳的人,他們這些人好像都喜歡穿着黑色的衣裳。
這個人的面龐讓他們覺得陌生,但是在頭上戴着那頂斗笠,卻讓他們都不陌生。
卒伯山。
“許峰主,又見面了。”
“又見面了,不過我們這裏卻沒有人想要進入江湖鬥爭。”
帶着斗笠的卒伯山搖頭,“現在的江湖已經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了。江湖上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們也都有自己的仇恨,只是他們分清了站在哪一邊能夠解決自己的仇恨罷
了。”
“這場鬥爭無論你想不想加入,你都一定能加入。你無法置身事外。”
許風看着門口,那裏也來了一個人。
老和尚。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還是原來的光頭。
現在見到他就如同第一天見到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