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險境
許風匆忙在人群中擠出城門,他很好奇這麼一個地方,為什麼能如此人流密集,但眼下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腦海中關於修士的信息又多了一些,從那對兒黃河宗師兄妹口中知道這個世界修士的基本神通。
自己已經不能算普通人了,擁有了一些強大的力量,他已經清晰的感覺到肉體的在變強大,而且多了一項探查技能,這讓他很意外。
他雙足站定,雖然周圍是杳無人煙的野獸叢林,但這裏也是黃河宗轄下的地方,聽那兩個修士的口氣,黃河宗管轄的地方,那寶物就理所當然都歸他們所有?
他冷靜下來,不去想那個黃河宗的事兒。
接下來的謀生之路,肯定不能像是無頭蒼蠅般亂撞,說不定會再碰上黃河宗修士,自己身上那件薄紗,似乎是他們眼中的寶物。
許風從脖子上拿下薄紗,貼身穿上,至於那兩件要來的利息——空間儲物,他沒打算丟棄,從那兩人的態度上,似乎這麼個東西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甚至被自己搶走之後,都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留戀。
許風弄了弄,按照他們說的方法,調動念頭,從裏面取出來一些東西,都是一些衣物之類的,他沿途將衣服丟棄,還有一些他認為不重要的東西,統統丟棄。然後在轉換方向行走。
許風奔着一個方向極速奔跑,如風穿梭。
渾身充滿力量,從被神秘族群中的老頭子灌輸了血脈之後,他明顯感覺到身體上的力量極速增長,而且傷口都回復的很快,滿身傷疤都在慢慢痊癒。
樹林之間只奔跑了半個時辰。
許風要保留體力,他來到溪水旁,痛痛快快洗去身上污漬。
他身上穿着的那件薄紗,是號稱追月族的族長贈予的,可以抵擋一些道法攻擊,和一些普通兵器的傷害。
許風稀里糊塗的來到這個世界,險象環生,磕磕絆絆走到現在,若是換作一般人早就崩潰了。
許風非但沒有崩潰,是因為他自一出生成了孤兒,是孤兒院的院長一家照顧他到三四歲。
他根本沒有家,更不可能有親人。
什麼樣的孤獨他都承受過了,眼前的孤獨真的是最低檔次的。
奔跑這麼久,他拖着略顯疲憊的身軀靠在一棵樹上小憩一會兒,哪怕如此,還得豎起耳朵聆聽周圍的動靜。
他閉着眼睛,思考最近發生的離奇古怪的事兒。
他看起來面龐清秀,還帶點書卷氣,根本不想每天在叢林中過野人日子的傢伙。
他察覺到有些不對,視線中竟然多了很多迷霧,環視四周之後,心中驚訝,周圍環境已經變了!
能見度只有五十米左右!
許風艱難站起身,長呼出一口氣,瞥了一眼水流的流向,他順着這條溪流一步步往上走,想要找到一處高點來弄清狀況。
沿着小溪走了沒一會兒,耳邊傳來一些聲音。他立刻駐足,循聲望去,憑藉著雙眸看不透聲源具體情況。
但是他確定,是人說話的聲音!
他輕輕的挪動腳步
剎那間聲源發生改變,許風眉頭一緊,心中大驚,聲音竟然從身後很近的地方傳來,而且這次聽的很清晰,明顯距離更近了!
說話聲音是青年男女。
“李兄,太巧了,又來人了。”
悅耳動聽的女子聲音傳到許風耳中,所謂的又來人,可能說的是自己了。
再挪一步之後,奇妙的事情再次發生,聲音又變得很遠,而這次更奇怪,聲音是從正前方傳來!
“道友,切莫驚慌,誤入此地的人走的越多錯的越多。”
跟許風說話的是一位男子,聲音柔和,不由自主讓人聯想到謙謙公子這四個字。
許風循聲望去,根本不敢有大動作。
似乎對方也是跟他一樣的處境,不過是知道的更多。
他心中最怕的情況,就怕那些人是黃河宗修士。畢竟黃河宗的那兩位修士,被他收拾的挺慘。
顧慮馬上消失,迷霧中的男子開口自我介紹:
“在下散修李宮雲,道友可以發出聲音,讓我確定你的位置,我可以將你帶到我這邊來。”。
空間是錯亂的,自己這樣走下去,摸不清規律,甚至越走越遠,到時候可就危險了。
他咳嗽一聲,李宮雲讓他前進一步。
許風視線出現了最少五六個模糊影子。
“道友不要亂動。你前就會落入深淵了,你那個位置我們已經探測過,我去將你帶來。”
語落,許風就見到好多個人影在迷霧中閃爍,忽近忽遠,忽左忽右。
剎那,一位姿容俊美的白衣男子,來到了許風面前。
李宮雲再次表明身份,打量一眼粗布麻衣的許風,神態和煦。
“道友別見怪,神仙墳外面就是這樣,自古以來就如此,想必道友第一次來。”
許風點點頭,咧嘴一笑,略帶歉意,破鑼嗓子開口道:“誤入此地,說來太怪了,我解釋起來很麻煩。”
“我叫許風。”
帶着許風來到人群,這裏三女五男,算上自己這裏一共八人。
這些人目光落打量着自己,距自己最近的白裙女子身材高挑,眼神中帶着天生的傲慢,掃視了許風一眼,輕輕搖頭。
一旁一身青衣的男子,看了一眼許風,隨後注意力就放在別處,沒有將他當做一回事。
“哇,竟然沒有修為的人!那你也敢來神仙墳碰運氣,好厲害!”
有個小姑娘一身黑紅色衣裳,淡金色紋綉,頭戴鳳冠,約莫十六七歲。
她一臉驚訝的看着許風,不過他聽不懂小姑娘的語言。
眼角餘光瞥見了她身旁的兩位男子,一位白鬍子老頭,一個是二三十歲的青年男人,平靜的可怕,自己的突兀出現讓他們看了一眼,然後就接着閉目養神了。
“她是在說,你沒有修為,還能出現在這裏,很不可思議。”另一個十五六的黃衣小姑娘打量了一眼許風,為他解釋道。
許風尷尬一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因為這一切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那位是璟婷姑娘。”李宮雲一一介紹。
“黃河宗修士真雲。”
“黃河宗修士溫岳。”
李宮雲先介紹那位白裙女子,然後是另一位不苟言笑的背劍男子。
許風額頭滲出汗水,自己這運氣沒得說了。
真雲忽然轉頭看着許風懷中,然後冷不丁問道:“敢問道友名諱?”
“許風。”許風面色平靜,一臉茫然看着真雲。
“你身上熟悉的氣息,不知道道友是不是遇見過我黃河宗修士?”女子臉上沒有情緒,言語平靜的就像宣讀法旨。
許風搖搖頭,似乎從沒聽過黃河宗這個名字。
可以肯定這些人不全是黃河宗修士,李宮雲只在介紹這兩個人時,帶“黃河宗”做前綴。
“道友不必緊張,我宗修士極多,管教無方的有很多,若是道友遇到了我宗頑劣弟子,教訓教訓是應當的。
只是還請不要傷其性命,宗門之中對於收取弟子各位師長都各有各的想法,所以就五花八門了一些,但那些弟子,只是欠缺管教,本心不壞。”
背劍男子溫岳,神態柔和,側過頭對許風解釋道。
“世間相似之物何其之多,也許是一模一樣的東西罷了。”
這時李宮雲忽然開口,他看着那兩位黃河宗修士淡淡一笑。
“你的體質很古怪啊!”黃衣服小姑娘歪着腦袋獃獃望着許風。
許風看着那黃裙丫頭,小小年紀是修士,身後還跟着個一言不發的傢伙,應該是某種守護者了。
他知道自己體質古怪,當時就是因為這個,才被那老頭子灌輸了一個活死人的血脈,那是一個少年。
“道元體,很罕見了。”黃衣姑娘身旁的男子突然說道,他一臉胡茬,自顧自向眾人自我介紹道:“雲上宗修正。這位是我師妹,黃孫。”
除了他們兩個雲上宗的修士,其餘的人都是好奇盯着許風打量,很顯然他們一開始沒看出什麼特別之處。
“什麼是道元體?”有人問道。
“就是一種先天很強的體質,最擅長修行。修道之資極好,我宗古迹中有記在,具體表現就是許風道友這樣。”
“可是我並不能修行。”許風有些無奈回答道。
“古怪之處就在此。”修正瞥了一眼黃河宗修士,笑了笑,接著說道:“黃河宗不是有一門上古神通,可以看透一個人的血脈脈絡嗎,若是想要查驗此事,只需要看具體血脈脈絡,我就能判斷真假。”
黃河宗真雲,依舊是古井無波,抬起白皙玉手,在額頭輕輕一劃,一瞬間光芒閃出,開啟了一道法眼看了一眼許風。
真雲將自己看到的用神念傳給雲上宗修正,對方看了之後毫不掩飾喜悅之情,拍手叫好,“是道元體!”
李宮雲語氣平和,與修正問道:“那為何他不能修行?以我來看,他確實不是修行之人,不具備修行之資。”
“這我也不太清楚。”修正搖搖頭,對許風笑容溫和,態度大改,欣喜道:“可願來我雲上宗修行?”
還不等許風回答,黃河宗真雲就開口潑了一盆冷水,“縱然你雲上宗再缺底蘊,也不該這般糊塗。你仔細觀看,此人根骨脈絡被早已被打碎,縱然是你雲上宗傳承悠久,於他而言毫不相干了。”
“可惜了,我也曾聽說過道元體,我們老祖曾經就跟道元體有舊情,據說還有過命的交情,知道道元體修行順遂,戰力可怕,大道沒有關隘!可惜了,他經脈是斷的。”頭戴鳳冠的女子自顧自感嘆道。
“若是後天被打斷的還好,有的救,可這明顯是先天的。”溫岳搖搖頭,憐憫的看了一眼許風。
老天爺給這個年輕人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造化弄人,不過如此了。
在一旁的李宮雲沉默好一會兒,忽然笑了笑,拍了拍許風,“不能修道而已,誰說大道修行就要按部就班的修行,大不了自己走出一條路。”
在場眾人沒人覺得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是輕飄飄的。
李宮雲,被稱之為月洲第二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