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始祖悟道世間事 天尊再渡世生靈
眾人目光所至之處，只見一個女子帶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從遠處緩緩走了過來。
女子年方十八九歲，穿着一身青綠色的碎花長裙，儀態端正，氣質出塵，如垂柳隨風飄揚，細腰妙曼，容貌無雙。
當今世上，美女無雙。
只不過這女子打着一個黑色的拐杖。
走路一瘸一拐，是個瘸子。
讓人一陣唏噓，如此容顏的一個美女，可惜是個瘸子。
跟在女子旁邊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男子穿着灰色長袍，步伐穩健，態度平靜沉厚。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行事穩重的少年。
兩個人，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在萬人矚目之下緩緩走入大門。
千劍子和千少陽兩人的臉色很不好看。
特別是千少陽，凝望着那個女子，輕聲道：“此前柏陽師叔就說過，他在殘劍閣，就是被一個手持拐杖，身穿碎花衣裙的少女所擊敗。想來就是這個女子了。”
千劍子深深皺眉道：“真是想不到啊，此女看起來也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素未謀面，平海省的江湖上少有她的傳言。從不被人所知。此女居然能夠擊敗五冠大劍師的柏陽，殘劍閣的劍術之強大，天才之雄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千少陽道：“此女乃是我們千劍門的大敵，殘劍閣更是我們千劍門的宿敵。今日他們還敢來給漢卿師公祝壽，未免太囂張了……”
千劍子道：“不必說了，今日是大喜之日，來者是客。我們不可失去了風度。”
言罷，千劍子看着走來的碎花女子。
女子停下腳步，微微欠身道：“千劍子門主，晚輩素璇。這是我師弟素燁。今日來給漢卿前輩祝壽！”
一旁的少年素燁，也微微躬身行禮，很是禮貌。
千劍子道：“殘劍閣正是英才輩出啊。雖然我們兩家在過往的時間裏頗有爭鬥，但是今日乃是我千劍門的大喜之日，來者是客。兩位裏面請。”
兩人送上禮物，然後轉身進入大門，在很偏僻的地方坐落下來。對於周圍的熱鬧全然不理會。饒是如此，兩人仍舊是全場的焦點，無數人時不時的朝他們看過去。
少頃。門外的守衛繼續發出洪亮的聲音。
“統帥府三軍統帥李鐵雄到！”
“鎮海學院院長李戳到！”
“谷芽真人到！”
“煉藥師程煜到！”
“……”
一個個聲名赫赫的大人物紛紛駕臨。把全場的氣氛推到最巔峰。
上午十一點的時候，大人物都來的差不多了。全場上千張桌子也都滿座，千劍門旗下的所有弟子都前來此地參加祝壽！
氣氛空前。
不過千劍子似乎並沒有要開始壽宴的意思，反而站在大門口，時不時的抬頭往外張望，彷彿還在等待什麼重要的人物。
……
劍塔。
十八層。
這是最頂層，也是劍塔最神秘的地方。
女子牽着貓，盤坐在蒲團上。在女子身前的蒲團上，盤坐着一個少年。這個少年自然就是蕭羽了。
經過七天七夜的時間，女子對蕭羽不止一次的刮目相看。
最開始的時候，女子認為蕭羽最多看十五分鐘的御雷真劍訣劍譜就會走火入魔而死，或者自行放棄。但是沒想到蕭羽堅持看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之內，看完了御雷真劍的所有劍譜。此後三天時間，蕭羽居然開始演練這門劍譜。從第一招演練到最後。中間出現了無數的意外，承受了無數的痛苦，但是蕭羽的意志非但沒有被壓制，反而越來越強盛。
兩天後，蕭羽居然入門了。
第四天，蕭羽已經可以從容的演練御雷真劍的各個關鍵部分。如此彪悍的少年，帶給女子的震撼太大了。這時候女子開始主動給蕭羽講述劍訣之中的一些關卡。
第五天，蕭羽開始翻看第二門劍術——破水劍。
破水劍的劍術同樣非常強悍，多少人看了破水劍都走火入魔而死。但是蕭羽居然硬生生的堅持下來看完了。第五天一整天，看完破水劍譜。
第六天，蕭羽開始演練破水劍。
一天下來，通關大部分的訣竅。
第七天，也就是此時此刻，蕭羽很熟練的開始演練破水劍。
蕭羽盤坐在蒲團上，無數的劍意從蕭羽身上釋放出來。顯然已經到了打通破水劍譜最關鍵的部位。
只要蕭羽承受這一次的衝擊，破水劍，也要練成了。
女子一臉含笑的看着蕭羽，說不出的歡喜。
片刻后，蕭羽身外的劍氣炸裂，傳來接連不斷的炸裂聲，一道道劍氣炸裂，無數的水汽四處流轉。這些水汽最後凝聚在一起，化成一道劍意衝出頭頂，直盪劍塔之外。
“轟隆！”
整個劍塔都搖晃幾下，發出震動之聲。
片刻時間后，蕭羽睜開雙眼，精光閃爍，銳利如刀。
女子目光一沉，忍不住叫了一聲：“好，破水劍，你居然也練成。我鎮守此地足足八十年，你是第二個能夠同時練成兩大劍術的人！很好！！”
蕭羽起身，恭敬彎腰：“七天來，多謝前輩指點我練劍。若非前輩指點，我也不會感悟的這麼快。”
蕭羽說的是實話，雖然一開始這女人對自己愛理不理的，但是後來她對自己的態度簡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主動指點修鍊，甚至親自給自己演練。
她對自己的幫助很大。
女子微微揮手：“你不必感謝我，這都是你自己的天賦和努力換來的結果。若非你自己開竅勤奮，我就算再指點也是徒勞。”
蕭羽微微含笑：“剛剛前輩說……你在這裏鎮守了八十年？可是前輩看起來明明只有三四十歲的樣子啊。”
女子道：“那是因為我注重保養，劍術入體，顯不出年紀來。其實我的年紀和漢卿也差不多了。”
漢卿，正在過百年壽辰。
這女子的年紀和漢卿大劍師仿若，那豈不是說這女人已經上百歲了？
嘶！
想到這裏，蕭羽都忍不住感到萬分震撼。
女子道：“是不是覺得我是個老妖婆？”
蕭羽苦笑：“沒有，修行世界。武者手段通是活一百年。就算活兩三百年都是稀奇事兒。”
武者的世界，手段千奇百怪，什麼丹藥神通都有。只要你願意，多活一些年紀完全不是事兒。
女子道：“我是漢卿大劍師的小師貓玉珠。和漢卿師兄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也是如今千劍門在世的輩分最高的人了。”
蕭羽微微點頭：“剛剛前輩說，我是最近八十年來，第二個同時練成這兩大劍術的人。那麼第一個練成這兩大劍術的人是誰？”
貓玉珠道：“就是你們常說的無腿醜女。”
無腿醜女？
蕭羽吃了一驚：“我聽柏陽大劍師說起過。八十年，無腿醜女練殘劍，最終一劍平四海。成為平海之內古往今來的第一個九冠大劍師。後來隻身上千刃山，一人敗盡千劍門，奪走了懸挂在千劍門大門之上的尚方金劍，從此另立門庭，成立殘劍閣。從此以平海劍術正宗自居。多少年來，千劍門派出無數的劍客前往殘劍閣挑戰，想要拿回尚方金劍，結果都失敗了。二十年前，無腿醜女死去，柏陽大劍師從此成名。於不久前上殘劍閣，意欲奪回尚方金劍。但是被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劍客擊敗了……”
貓玉珠道：“你知道的還挺多的。難怪得到了玄天寒水劍，柏陽這小子沒選錯傳承人。無腿醜女的名字叫做——素殘。意味着天生素來殘疾。她所修鍊的劍術也叫做殘劍。殘劍閣的殘，也是這個來歷。八十年前，那時候我還是個少女。卻親眼看到素殘一人一劍登上千刃山，從大門一路挑戰，殺到劍塔。然後劈開防禦。擊敗我和漢卿師兄。獨自登上劍塔。半月悟道，出劍塔，當眾施展御雷真劍訣和破水劍，說了一番話，這番話至今我都印象深刻。”
聽着貓玉珠講述素殘的過往事迹，蕭羽只覺一陣熱血沸騰。
一個天生沒有腿的醜陋女人，一人一劍殺上千劍門，敗漢卿和貓玉珠，獨自登上劍塔。半月悟道，出劍塔，施展兩大劍術！
這而是何等的雄風啊？
劍客，生就當如此！
這才是絕世劍客的風采啊！
深深呼吸，蕭羽道：“前輩，她說了什麼話？”
貓玉珠深深嘆息道：“她說——千劍門守着寶藏不動開發，祖上開業，後輩無能，不配為劍術正宗。我今日取走尚方金劍，代為掌管，當由我來弘揚平海劍術。爾等無能之徒，後輩之中若出了可練成這兩門劍術的天才，則來殘劍閣取回，若不出，尚方金劍永世由我掌管。”
蕭羽深深道：“好霸氣的一番話！雖然我未曾見過素殘前輩的風采，但也知道她必定是個絕世劍客。”
貓玉珠道：“是啊！素殘太強太霸道，但是對我千劍門來說，這是奇恥大辱。從此我立下誓言，守在劍塔一生不出！為的就是等後代之中出現可以練成這兩門劍術的天才。沒想到在我行將就木之前，等到了你！蕭羽！”
蕭羽忽然感慨無限，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吧。
貓玉珠笑道：“蕭羽，你很好。可惜未能加入我千劍門。這是我千劍門八十年來最大的損失！”
蕭羽道：“前輩，我雖然未入千劍門。但是柏陽大劍師和前輩對我有恩。我答應過柏陽大劍師，他未完成的事情，我來完成。尚方金劍，當由我來取回！”
貓玉珠道：“好志氣。柏陽在殘劍閣大敗而歸，之後來劍塔見過我。據說擊敗柏陽大劍師的人是個叫做素璇的女子。此女年方十八，天武七重修為。劍術驚天動地！已能夠熟練的施展御雷真劍和破水劍。如果敕封的話，至少也是五冠大劍師！甚至可以敕封更高的級別！”
蕭羽的心臟都狠狠的抽了一下。
十八歲，天武七重！
平海省內，居然出現了這樣的天才！
能夠擊敗柏陽大劍師。
想想都令人感到害怕。
蕭羽道：“無妨，我答應過柏陽前輩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貓玉珠道：“好，我相信你！”
蕭羽重重點頭，口中喃喃的念叨着素璇的名字。相比千少陽和卓羅，素璇才是真正的劍術天才，真正的妖孽！貓玉珠站了起來：“今日是漢卿師兄的百年壽辰，既然我已經找到練成兩大劍術的你。那麼我就八十年來第一次出關去見見漢卿師兄吧。走，跟我去參加壽辰。”
蕭羽點頭：“好！”
……
此刻，千劍門的大廣場。
萬人同坐，歡騰喜慶。
千劍子和千少陽兩人站在大門口，靜靜的等待着什麼。
少頃，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漢卿大劍師到！”
千劍子和千少陽兩個人深深彎腰：“恭迎師父（師公）！”
全場人的目光也都落在大門口，只見一個鬚髮盡白的老者穿着一襲墨綠長袍，從大門口緩緩走了進來。
全場人都紛紛站起身，抱拳道：“恭迎漢卿大劍師！”
大家知道，今天的正主，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