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我們不該開始的
進來家門,顧亦城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說,“喬喬,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去...”
“既然你沒有要忙的事情,那我們就坐下,整理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吧。”喬瑾走到沙發那裏坐下說,“總這麼不冷不熱着,你辛苦,我也挺累。”
“喬喬...”
“我先說說我的想法吧。”喬瑾打斷顧亦城想要說的是什麼,“我知道,你不想分手。你認為我們之間還能繼續對不對？其實,誰有捨得分開呢？但是亦城,我們在一起,太累了。”
“過去是我的做得不好,是我自私,沒有顧忌你的感受,我改,我一定改的。”
“或許,我們不該開始的。”喬瑾喃喃着,“但如今,退回到兄妹的關係,好像也不太可能了。”說到這話,喬瑾的眼眶紅了,“談了戀愛之後才知道,你跟我認識的‘顧亦城’並不一樣。我明白你是為我們的將來考慮,為未來的家庭着想,你也在努力遷就我,為了我來到臨市重新發展,所以我從心底感謝你為我的付出,也無數次慶幸自己沒有愛錯人。”
“那是應該的。”顧亦城看着喬瑾說,“我們既然相愛,就應該在一起,不存在什麼付出與否。我們浪費了三年的時間,現在開始我們就應該在一起,而且要一直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可是亦城,你坦白說,你有感到累嗎？”喬瑾問道,“和我在一起,你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覺得累嗎？我和你的想法永遠相悖,我永遠都在堅持自己的東西,從未顧及到你我的未來。”
“這些...我們可以慢慢適應,慢慢磨合的。”
“可是我累了啊。”喬瑾深吸一口氣,微笑着,只是笑中帶淚,“我不否認,我現在依然愛你。可是亦城你捫心自問,每次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兒？在我每次有什麼意外送到醫院之後,你對我說的又是什麼話？在我最狼狽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在我身邊的不是你,當你及時趕到的時候,你只會開口詢問事情原因,而不是第一時間安慰我,你知道嗎？你的詢問在我這裏聽着就是在責問。即使,我知道,也許你沒有那個意思。”
“我...”
“我按照你的想法在家裏待了一個星期。可你知道我這一個星期是怎麼度過的嗎？每天早起為你準備早餐,一起吃了早飯後送你出門上班,然後,出門去超市購買晚上要吃的東西,其他的時間,我都待在這客廳里或者卧室里,你呢？第一天第二天的時候還能回來吃吃飯,後來呢,我一個人在家裏。吃完午飯吃晚飯,然後到點睡覺。顧亦城,這樣得日子,我一天都過不下去,你知道嗎？”喬瑾語氣雖然平穩,可是聽起來卻讓人心疼不已。
“對不起...”
“你將你的想法,強加於我身上。我照做了,可是我不快樂,我也不舒服。你覺得這樣對我,對孩子,是安全的嗎？”喬瑾接着問道,“我心裏憋悶,我需要去透透氣,所以出門去了超市買了東西,刷你的卡。可誰知道呢...孩子沒了...他沒了...”說完,喬瑾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那是我的孩子呀,一直待在我肚子裏的孩子呀,就這樣沒了,我的心裏不痛嗎？痛,當然痛。亦城,真的,我好累呀。和你戀愛之後,我才發現一個道理,我愛的人,不一定適合當愛人。”紅腫的眼睛看着顧亦城,“亦城,咱們分了吧,以後,各自安好就行。”
“不,喬喬。”顧亦城的臉色也不好,“喬喬,你不能一次機會都不給我,就直接宣判結束啊。”上前兩步抓着喬瑾的肩膀,“我改好不好？從今天起,我...我不工作了,我在家陪你,專心陪你。我再也不把我的想法強加於你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你開心就行。好不好？我們,不分手,好不好？”
喬瑾沒說話,只是哭着流着眼淚。
“喬喬,我....”顧亦城看着沒有反應的喬瑾,心痛到不行,“我愛你呀~真的愛你呀。以前,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改,我一定改。”
“亦城哥？”喬瑾看着顧亦城的樣子,心有不忍,可是今天如果不說清楚,以後恐怕會難過,何必等到感情都消耗之後再談結束,所以開口喊道,還用了以前的稱呼方式,“我們,好聚好散。”
雖然喬瑾的眼睛裏是不舍,是難受,可眼神卻是堅定的,也是認真的。
兩人就這麼僵着對視着,不再說話。
漸漸地,顧亦城放下了手,他看着喬瑾說,“喬喬,我不會放棄的。我會搬出去,但,我不會放棄。這段感情,開始了,我就絕對不會選擇放棄。”
說完,顧亦城起身走進了卧室里,大約半小時后他推着行李箱走了出來,“這幾天我會開始找房子,但...”
“儘快吧。”喬瑾說完,起身,回到了卧室,然後關上了房門。
一道門,徹底關上了心門。
顧亦城轉身回頭,心痛難忍。
而在卧室里的喬瑾,更是掩面痛哭起來...
三天後,顧亦城搬離了喬瑾的公寓,其實他也並沒有走遠,而是租住在隔壁一條街上。喬瑾因為這次小產向電台請了長假,期間,小菲作為代表來看望喬瑾,或許她也沒有想到,一個建議會造成這樣的後果。“小菲,這個不怪我。是意外。”喬瑾反而安慰起小菲來,“這樣也好,也讓我看清了不少事情。”
“你真的決定要分手了嗎？其實,你們並不是感情不和,聽你說的,他也挺後悔的吧。”
“後悔呀,大家都挺後悔的。”喬瑾嘆了口氣,“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可以說,我是暗戀他到長大的。後來,我們走到了一起。所有人都以為青梅竹馬應該是最合適不過的,可是相處之後才發現,他的國外留學,我的生活環境,早已經將我們對待事物的看法給區分開了。又或許是,身份的轉變,才能知道彼此的性格並不合適。不是不能磨合,而是在這磨合的過程只會不斷的消耗感情,到最後磨合不成功,感情也沒了,那樣才是對彼此最大的傷害吧。”
“不覺得,可惜嗎？”小菲問道。
“可惜呀,但我更不希望以後等到我們感情消耗完之後再說分開,那樣,只會更傷害彼此。我們都不是合適對方的人。”喬瑾搖搖頭,“他要的是一個安心在家操持家裏的老婆,而我不是。”
“那現在呢？他沒來看過你嗎？”
“有啊,每天都來。送點飯菜或是生活用品什麼的。在那兒。”喬瑾伸手一指,角落裏,大大小小的袋子裝好的,只是分毫未動。
“你這是...”
“既然要放開,就不要再接受了。否則,只會讓我自己不堅定。”喬瑾說著。
“你比我想像中得心狠。”最終小菲總結說。
“嗯,不心狠一點。怎麼能放過彼此呢？”喬瑾也不否認。
顧亦城每天除了上下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買生活用品還有新鮮蔬菜送到喬瑾家,他知道,喬瑾剛剛小產完不能出門。只是,一天兩天,他沒在意,次數多了,他自然也就發現了牆角那裏,分毫未動的東西,這天他照例將東西送過來之後,他擋住了喬瑾關門的動作,“喬喬...”
“什麼事？”
“我送給你的東西...你都...”
喬瑾歪頭看看,“對,沒用。”
“為什麼？”
“不想欠你太多。”喬瑾面無表情說,“以後你不要送了,過兩天我會回趟C市,住幾天。所以,家裏會沒人。”
“你回C市？回家嗎？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喬瑾搖搖頭,“這次回去我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心心懷孕了,我只是去陪陪她。連我爸媽也不會知道。所以...”
“我知道,我明白。”顧亦城清楚,喬瑾的意思就是不要告訴她的父母。
“謝謝。”喬瑾點點頭,“我可以關門了嗎？”
聽到喬瑾這麼說了,顧亦城還能怎樣？鬆開了手,看着她把門關上了。
輕嘆一口氣,轉身離開。
幾乎是同一時刻,顧亦城的電梯門剛關上,隔壁的那個電梯門就打開了,出來的是行色匆匆臉色十分不好的路一航,他站在喬瑾的家門前,想了想,敲了敲門。
“你還有...”話到嘴邊咽了回去,看到是路一航,喬瑾也有些意外,“路先生？”
“我知道我來找你有些唐突,可是現在除了你,沒有別人可以幫忙了。”
......
當喬瑾跟着路一航走進房間之後,看到眼前的人,整個人都驚呆了,“這是...”
“是奕名。”
“他他他,他怎麼了？怎麼傷成這樣？心心呢,心心知道嗎？”喬瑾着急問道。
“舒心還不知道,但我想她也不會好過,畢竟人在這裏,她那邊相對於就是沒消息。”路一航皺着眉頭說,“這件事情,我找不到第三個信任的人幫我,你是舒心的姐姐,所以...”
“你想讓我幫忙做什麼？”喬瑾問道。
“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去處理。奕名一個人在這裏,我也不放心。”路一航說,“能不能請你幫我照看幾日。”
“好。沒問題。”喬瑾答應着,“你不跟心心說嗎？”
“想必你也知道,舒心已經有了身孕,如果告訴她奕名傷成這樣還至今沒有醒過來,要是有個好歹,我怕這小子醒來會把我給揍死,所以,還是等等吧。”
“好吧,我明白了。那你安心去忙,這裏交給我就好。我會跟心心保守秘密的。”喬瑾沒有多問,而是說道。
“抱歉,你也剛出院,就來麻煩你。”路一航有些歉意說,“本想找顧亦城的,但...聽說他最近狀態不太好,這件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放心,最多三天,就會有人把奕名送到國外去治療。”
“你放心吧。”喬瑾說。
之後路一航又交代了幾句,才離開。而喬瑾則是看了連奕名一會兒,渾身上下都裹着紗布,看上去傷勢很重,“你這樣,讓心心怎麼辦？唉...”滿滿的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