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番外五:何鳶

第148章 番外五:何鳶

第148章番外五:何鳶

何家村泥瓦匠家有四個女兒和二個兒子,其中二女兒和三女兒嫁了,大女兒要照顧一家大小,四女兒長得最漂亮,大兒子和小兒子在家最受寵。

大兒子要成親,家中銀子不夠,他們把目光投到最小的四女兒身上。

用一個饅頭把四女兒哄騙到了城裏。

小小的何小花拿着發黃的饅頭,站在一家門面較好的樓前,她望着前面匆匆離去的老漢,低頭死死盯着腳上的爛布鞋。

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滴,小身板發顫,乾裂的小手緊緊捏成拳,任由老鴇把自己拉進樓里。

她出發前就知道,她被家人賣了。

因為大哥在成親,而她是個賠錢貨,用爹娘的話說,遲早要伺候男人。

幾年時間,何小花輾轉被賣到江南一家迎春樓。

因她眉如遠山,膚如白雪,相貌越發出挑,被老鴇安排到花魁身邊,伺候花魁起居。

安排過去的第一天,花魁聽着她介紹名字,伸出纖細如蔥白的秀指,從懷裏拿出一張綉着牡丹花的手絹,輕輕掩面而笑。

那一瞬,何小花愣住了,她以為看到了畫中仙女。

看她痴痴獃呆,花魁招手讓她過去。

何小花戰戰兢兢走近,她這幾年因生得好看,那些老鴇都想將她賣個高價錢,便經常轉賣她。

有些待在那些樓里,老鴇也讓她去伺候樓里最好看的姑娘。

最多待五個月就再次賣掉她。

“我給你重新取一個名字可好?”,花魁這樣對十歲的何小花說。

老鴇把她派來之前,叫她一定要好好伺候花魁,也要聽她的話,否則就要被關柴房餓三天。

她不想挨餓,便聽話的點頭:“好。”

花魁拉着她的手,看向窗外,白天的迎春樓沒有客人,院子裏是樓里幾位姑娘在放風箏。

花魁望着隨風高飛的風箏,見一姑娘手中的線斷了,風箏越飛越高,她柔媚的對何小花說:“姓是你根源,我希望你能像那風箏遠洋,便取單名為鳶。”

從此何小花改名為何鳶。

花魁親手教她寫鳶字。

一開始她並不知道鳶字是何意,隨着在花魁身上伺候久了,花魁不僅教她識字,還教她明理。

何鳶才明白風箏是鳶尾,花魁想讓她有朝一日遠離這煙花之地。

明白名字的含義時,何鳶很開心。

但當看見花魁被達官貴人欺辱至遍體鱗傷,她也明白鳶字的另一層意思。

妄想罷了。

她伺候了花魁五年,也學了五年才藝,這是樓里每個姑娘都要學的,即使端茶倒水的粗糙丫頭。

十五歲那年,老鴇說再過一月,她便能接客,聽到這句話,何鳶心裏沒有什麼感觸。

她從出生就不被爹娘喜歡。

這些年她也看到許多姑娘的下場,有私奔被抓回來賣掉的。

有自己存錢贖身要跟書生離開,最後慘被拋棄。

有被畜生不如的客人虐待,還有不肯接客被活活打死的,她見過太多了,多到開始麻木了。

就在她要點頭之時,花魁把她溫柔的推到身後。

撫了撫耳旁的青絲,用着柔媚的語氣對老鴇說:“媽媽,這幾年何鳶伺候我,伺候的很好,我也習慣她的伺候了,若換了別的丫頭,我習慣不了。”

混風花雪月的場合,老鴇怎會聽不出這話的意思。

精明的笑了笑,就開始跟花魁講條件,“你想讓這丫頭再伺候你幾年也可以,不過你得掙雙份銀子給老娘,否則這丫頭最遲明年就得接客。”

花魁沒有丁點妥協,又笑了笑,道了一個字:“好。”

聞言,何鳶只覺得花魁不值得,她的賣身契在老鴇那裏,遲早會有那一天的。

自己只是一個賠錢貨,沒必要為了一個賠錢貨再蹉跎自己。

在老鴇走後,何鳶將這番話說與花魁聽。

花魁收起笑意,直接給了她巴掌,神色中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傷感。

“任何人說你是賠錢貨都無關緊要,唯獨你自己不可以否定自己。”

這句話是綿綿的針扎在何鳶心裏。

從爹把她丟掉那天起,她就沒再哭過,這是第二次...

她邊哭邊問:“不否定我也逃不出去,清清姐,你是迎春樓的花魁,你存了那麼多銀子都逃不出去,我又怎麼逃?”

清清看着這個跟自己妹妹一般大的丫頭,將她拉到懷裏抱住。

像姐姐般疼惜地對她說:“鳶兒,你總要嘗試看看,即使結果再壞,總要試過的才知道。”

何鳶哭到泣不成聲,等她停止哭泣后,她問有着母親般溫暖的女子。

“清清姐,你試過逃出去么?”

何鳶記得很清楚,清清沒有回答,只是雙眼失神地盯着手腕處一根早已失色的紅繩看。

後來,何鳶當上了花魁,她才從老鴇口中得知。

清清姐有一個妹妹,有些怪癖的客人看上了她妹妹,妹妹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她便想盡千方百計要帶妹妹離開。

做一行的,上面有人護,下面有打手盯着,想逃談何容易。

她們逃跑從沒成功過,哪怕一點點。

她妹妹不想回去,撞牆死了,清清失去了唯一的親人,每日鬱鬱寡歡。

老鴇捨不得這顆搖錢樹,便找了跟她妹妹有幾分相似的何鳶來伺候她,何鳶這才有了幾年被保護的日子過。

如今清清去世,容貌才藝出眾的何鳶便在一次才藝比拼中成了新的花魁。

何鳶知道老鴇告訴她這件事,是在威脅她不要試圖逃跑,否則下場只會比清清的妹妹更慘。

成為花魁第三天,也是何鳶首次接客的日子。

她坐在床邊,像個提線木偶般等着客人來,這些年清清教了她很多,何鳶只懂一件。

只要心是乾淨的,就足夠了。

世人如何看待,隨他們罷,反正進了她們這行,也活不了多久。

善終,不屬於她們。

就在她思緒飄散之際,窗戶傳來了聲響。

何鳶收回思緒,抬眸看了過去,一個穿着黑色夜行服繫着黑色面巾的男子闖了進來。

男子翻進來,立即關上窗戶。

四目相對,男子硬朗的聲音略帶驚訝地說道:“居然翻進了花魁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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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悍婦,病弱相公寵妻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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