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一串沉香 一片驚慌
這麼晚了,江雲開毫無徵兆的來這兒幹嘛?
“還在吃飯啊?”江雲開走路的時候,腿腳還不是那麼熟練,不過在儘力掩飾着自己的傷口,他進來就在沙發上坐下來,一點不把自己當客。
江厲行沒甩他,而是慢條斯理的繼續吃飯。但是付歡卻坐不住了,她扒了兩口,就想出去招呼下江雲開,但是剛剛走出餐廳,她才又意識到自己現在穿着睡衣,趕緊跑上樓去換了一套正式點的衣服下來。
“……”付歡搓着雙手,面對江雲開時,竟又有些不知所措。
“董事長,請問你來是來找阿行吧?那你先等等,然他先吃完飯跟你說。”她大大方方的說道。不過一想到他對她的表白和那天的動手動腳,她還是不太敢正視他。只不過礙於面子,來見他罷了。
“我來找你。”他小聲說。順便也悠然自得的點了根煙抽起來。
“不好意思,我先上樓去。”付歡聽到這裏就被嚇住了,既然他這麼不講理,她也沒有必要再跟他解釋什麼,不如躲開。
“我想,你有必要跟着一起聽聽。”江雲開說道。
在付歡不知所謂的同時,江厲行終於吃完飯走了過來。
“有什麼就說吧。”江厲行在沙發上坐下來,說的風平浪靜。
江雲開抽着煙,在受傷后又恢復了往日裏的活力,他也不賣關子了,對江厲行說,“我來就要告訴你,不要再白費心思了,董事會裏剩下的那幾個,基本都是我的人,你出再高的價錢,沒有我的允許,他們也不會出讓股權,因為他們的份額其實早就被我收購了,只不過給了他們一個名額來維持這個董事會的形式而已。說到底,烈風現在是由我100%控股。別折騰了,沒用的。”
這消息對江厲行來說,簡直晴天霹靂!
他死死的瞪着面前的江雲開,真的很想跳腳起來跟單挑一頓!按照江雲開的意思,如果烈風現在真的是100%由他控股,那麼以他江厲行和於橋現在的實力,真的是無力回天了!
“你真的要做的這麼絕?”江厲行咬牙切齒眸子嗜血的瞪視着面前的這個他叫了三十多年“爸爸”的男人,真的不敢相信。難道烈風就要毀在江雲開的手上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結果,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報復。
“沒辦法。”江雲開還是說的那麼淡,犀利的眸光,透過鏡片看到江厲行臉上的焦慮和混亂,他終於有了一絲成功的快感。
“一定要會毀滅烈風?”
“我給過你機會。”江雲開還是百年不變的那句話,說完,還饒有深意的瞟了眼付歡。
“……”江厲行並不是不知道他所謂的‘機會’是什麼,就是讓他和付歡分手。但是這個老狐狸,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他和付歡分不分手,對江雲開來說真的很重要嗎?
不過,方才瞥到江雲開看付歡的那種複雜的眼神,他幾乎已經有些明白了。看來,俱樂部里員工那些閑言碎語並不是空穴來風,原來於橋在他面前所說的付歡和江雲開的親密事,並不是無聊的顛倒黑白……原來……自己的這個所謂的父親,真的跟自己的老婆“有一腿”?甚至於,這個繼父願意通過控制烈風的方式,來逼迫他放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的,他現在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了,但是付歡卻還是蒙在鼓裏,不知道他這些天來冷落她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看來你真的是不服老啊。”江厲行瞪着他,心中的憤怒進一步加深。不過要他真的答應和付歡分手,只為挽回烈風,他不可能做得到。
付歡看到這情形,深刻意識到了江厲行的被動和無路可退,她的心也懸起來~很想站出來說兩句,可是考慮到江雲開對她的那份心思,她又乾脆禁言不敢多嘴。
“你也別總是給我擺出這麼一副受傷的樣子。”江雲開依舊不緊不慢的說,“算起來,烈風本就屬於我江家的產業之一,而你,也不過是聘請的‘職業經理人’而已,我現在收回來是理所應當。”
“你來就是跟我說這些的?”江厲行即使心裏已經翻江倒海,但還是不願在父親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是。”
“那你現在可以走了。”他下逐客令。
“好,我走。”江雲開看了看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達到了,就站起來。走過付歡身邊的時候,他特意停頓了幾秒,嗅到她身上好聞的沐浴露香味,不禁有點分神。用餘光票瞟了她,最終還是堅決的離開。
江雲開走到外面,上了車子的後座,由司機開着車離去,很快,汽車的聲音消失在別墅周圍。
待江雲開走後,江厲行就恢復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大手一揮,把茶几上的物品揮灑在地板上,打碎摔壞,最後又飛速的衝上了二樓猛地關上房門,嚇得付歡和陳嫂都大氣都不敢出。
付歡也趕緊跟着上樓去。
推開卧室的房門,看到他躺在床上,那安靜又落魄的模樣,她心疼又心酸。坐在床邊,她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安慰他。
“阿行,不要灰心。你爸可能也只是一時氣急而已,還有轉機的。”她弱弱的說了一句。
“他是不是喜歡你?”江厲行冷眼望着她,終於困難的問出這句話。
“你在說什麼啊”
“江雲開,是不是想打你的主意?”他問,聲音平靜,可憤怒一觸即發。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死死的盯着她的臉看了好久,警告似的的說出一句,“你有事,最好不要瞞着我,我最討厭欺騙,如果讓我發現這件事是真的,我……可能會瘋掉。”
“厲行!”她叫了他一聲,看着他這前所未有的可怖表情,她整顆心糾起來,“不要胡思亂想。相信我,我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可是,”江厲行逼視着她,“你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好像很緊張,你究竟在害怕什麼?”
“有么?”她被說道了心坎上,聲音都有些發顫。
“睡吧。”他沒再追問下去,或許也是累了吧,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着。而付歡躺在他身邊,背對着她,只覺得兩人之間的像是有了很深的隔閡,她想去抱住他,卻又不得不縮回了手。再加上江雲開的逼迫,她越想越煩躁。她寧願江雲開反對她和江厲行是因為蔑視她的出身都還好一點。
各懷心事的進入夢鄉,第二天,他又早早的起來提前出門去了,還是沒有給她打個招呼。
她起來以後,也一直愣住不知道還有沒有必要去俱樂部,他對她說過那句話還在她腦子裏迴旋……再加上昨天江雲開不壞好意的來訪,都令她坐立難安、心神不寧。
她不是聽不懂昨天江雲開說的那些話,意思是江厲行即便和於橋再合計多久,也可能是做着無用功。想到這裏,付歡簡單收拾了一下出門,再次給江雲開打了個電話。
“喂?”江雲開低沉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來。
“江……董事長,我想找你……”她有點緊張。
“嗯。”他像是早就料到她會給他打電話,聲音很平靜,“來吧。”
隨後,他給她報了一個地址。她開車自己的雷克薩斯,差不多三十多分鐘就到了,是S市那種富人密集的高檔小區,應該是江雲開在外面買的住處,當做江家以外的另外一個私密空間吧。她停好車,一路上都小心謹慎,進入電梯上了20樓,敲了敲門,很快門被打開了。
“來了”江雲開看到她,明顯的面露喜色,但又故作淡定,把她讓進屋,他就關了門。、
付歡忐忐忑忑的進門來,看到這裏面還挺寬敞,整體裝修風格比較穩重偏中式,比較符合他這個年齡的審美吧。聽到他關門的聲音,付歡心裏跳了一下~
“自己坐吧,我這裏請的是鐘點工,還沒來。反正也不常住。”江雲開隨意的跟她丟下一句話,就進了旁邊一間屋子。
付歡起身來,跟着到門口看了下,只見這屋裏有幾個大的收藏櫃,裏面擺滿了各種古董,尤其以木雕刻藝術品居多。而此時江雲開,正坐在椅子上,投入的擺弄着手裏的一小塊木頭,傳的很是休閑的他,帶着眼鏡,拿着雕刻刀,正細緻沉迷的雕刻着手裏的木頭,一個佛像的頭部已經在木頭上呈現出來,看得出刀工很精緻……沒想到,這老男人在縱橫商場的同時,還有這個奇特的愛好?
“董事長~你這個是什麼木,聞起來好香。”她在旁邊沒話找話的問。
“這是世界上最稀有的沉香木,前些天去東南亞帶回來的。”江雲開埋着頭,耐心跟她解釋。
“哦,要這麼遠去買?我們國內沒有嗎?”她又放鬆似的多問了幾句。
“主要是在東南亞地區,我們國家的雲南和海南也有少量。”
他像是對每一種木材都很有研究,相當熟悉,開始滔滔不絕的給她講解起來,“這種木材點燃,能夠產生清香,同時質堅硬而重,能沉於水或半沉於水,所以叫它沉香,它還是珍貴的藥材,有行氣止痛、溫中止嘔的功效呢。”
“國產沉香。也叫沉水香、沉香木、耳香、上沉、白木香、海南沉香、女兒香、莞香、嶺南沉刀香等。”見她聽得津津有味,江雲開根據自己的閱歷,不斷給她講解。
“那進口沉香呢?”她反問道。
“進口的也有很多名兒,沉水香、燕口香、蓬萊香、密香、芝蘭香、青桂香。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新加坡產的沉香一般叫‘新州香’,質量最好,燃起來香味非常清幽,而且很持久。越南產的沉香叫‘會安香’,質量沒那麼好,帶有甜味。”
“董事長你對木材研究得這麼透徹?”她笑着調侃,“現在我感覺到你這屋子裏處都是各種香!”
“我以前搞過傢具產業,基本世界上每一種木材都耳熟能詳的。”江雲開說完,放下手裏的木工活,從自己左手腕上麻利的摘下那一串深棕色的類似佛珠的手鏈。
“這個就是沉香手串!”他放到自己大大的手掌心裏,遞給她看了一眼,不待她回答,便主動的拉過她細嫩的手,三下五除二的給她戴上!
“董事長!?”她覺得不妥,趕緊要取下來,卻被他制止了。
他說,“這是送你的,待會兒跟你解釋。”
付歡看他那嚴厲的眼神,也只好暫時先戴着,大不了走的時候再取下來吧,看着這帶有他餘溫的手鏈,她問了句,“是真的沉香?”她多多少少也對這種玩意兒知道一點,由於太名貴太稀有,一般都是作為古董一樣作收藏的,市場那些沉香手串基本都是假的。
“……你認為我這裏會有假的?”他瞪了她一眼。
“哦,對不起,我是說這個太珍稀了。”這精緻稀有的藝術品讓她帶着很是不安。
其實這件沉香佛珠手鏈,已經貼身跟了江雲開有8年時間了,花了差不多有五百多萬人民幣在馬來西亞購得。隨着沉香越來越難獲取,這幾年價格一直在狂飆,這手串也算個絕佳的收藏投資品了,未來升值空間還很大。
而且,沉香還是世界上五大宗教唯一共同供奉的稀世珍寶,可定神驅邪求平安,其中的香氣又可以健身提神,醒腦,怡情,保健……總之,這真正高品質的沉香手鏈,是上層人士身份地位的象徵,不像金銀那麼俗氣,也是很多真正懂行的富商雅士們夢寐以求的寶物,即使有錢也不一定有運氣買到。
而今,江雲開毫不猶豫把這個珍寶交到了她的手上,一切又表現得如此輕描淡寫。
末了,囑咐一句,“好好保管,別弄丟了!”
“還是不要吧,董事長,我覺得男人戴起來更好看一些,要不,我幫你送給阿行?”她‘煞風景’的說道,帶着虔誠玩味這件寶物,並不是知道它的價值究竟在哪裏,單純覺得從外形和氣味來看,特別有分量。
“我要你為我保管好!帶着它,就像我在你身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