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和外婆說實話
“孩子你到底瞞了外婆什麼事？你是我帶大的,我自認為我很懂你。你不是一個會這麼草率做事情的人。現在你給我的感覺,就是非常迫切的要將我和子珊送出去,為了能讓我們立即離開,你是什麼都願意去做的,你老實和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外婆很平靜眼神如炬,她就這麼直勾勾的盯着夏侯琛,似乎已經將夏侯琛的小心思都看穿了。
“外婆你怎麼這麼說？”一不小心就這麼被外婆真相了的夏侯琛,嘴角浮出了一抹笑,看來他還是太過於急迫了,讓外婆給察覺出了異樣。
“你和安安結婚我是很開心的,但是……如若你們在一起只是為了騙我們出國,這樣我是不能接受的。”外婆將夏侯琛拉到一旁與之坐了下來,沉下氣與夏侯琛講道理,“小琛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這麼著急的讓我和子珊出國,你和我說實話。”
見外婆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了,夏侯琛知道自己已經騙不下去了,於是他沉默了片刻這才抬起頭一臉嚴肅的看向外婆:“既然都被外婆看穿了,那我只能和您說實話了。”
聽到夏侯琛這麼說,外婆原本就高懸着的小心臟又提了起來,看來……她沒有猜錯,夏侯琛果然是有事在瞞着她,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讓他這麼急切的要將她和陳子珊送出國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夏侯琛一臉為難的嘆了一口氣后,無比嚴肅的看向外婆:“外婆您還記得浩宇嗎？”
“自然是記得的,那是你的好朋友兼合作夥伴,小夥子還來過咱們家代替你來看過我的。”聽到夏侯琛提到浩宇的名字,外婆的腦海里立馬浮現了那個帥氣陽光的大男孩的樣子,兩年前這個小夥子曾經接着出差的空待來過湘城,替夏侯琛來家裏看她這個老太婆,當時外婆還打着主意要將陳子珊那個不爭氣的丫頭,通過夏侯琛的關係強行塞給小夥子的。可沒料到他回美國沒多久就結婚了,聽說新娘還是一個帶着孩子的單親媽媽。
這個消息一傳回國內,外婆為了這件事可是難過了很久。在得到消息后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外婆看到陳子珊都沒有好眼神。逮着什麼不好的事都能和陳子珊扯上毛病,然後便對着她一頓數落,那段時光對於陳子珊而言,可不是什麼美好記憶。她總覺得外婆那會就是沒事找碴,明擺着為了罵她而找事情去罵她。話又說回來,做外婆的孫女也是要有強大的內心的。
“小琴就是浩宇的妻子,而小俊也就是浩宇的孩子。”夏侯琛薄唇微微啟動,緩緩的說出了一個帶有爆炸性質的消息,這話一出口立即讓外婆懵了。
“你……你說什麼？小琴和小俊就是浩宇的妻子和孩子？這……這怎麼可能？浩宇不是和你都在美國嗎？他的小孩和老婆也應該在美國。如果說他們回國了,那浩宇呢？他在哪？”夏侯琛的話一說出來,當即引起了外婆的各種質疑的聲音,對她而言夏侯琛現在完全就是為了騙她去美國,而找了一個不靠譜的借口,“小琛你要是想騙我帶子珊去美國,那你也得和我說一個過得去的謊話啊！這種信口捏來的謊話,到處都是漏洞,你讓我怎麼能相信？就算你和我說他們離婚了,你和浩宇的經濟狀況我能不知道？浩宇也是能付得起贍養費的,他怎麼能讓他的前妻去人家家裏做保姆？這話說不通啊！”
見外婆不相信自己的話,夏侯琛先是嘆了一口氣,他抬起頭像是下了巨大決心一般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外婆我沒有騙你,浩宇在美國破產了,受不了刺激的他跳樓了。”
“什麼？浩宇跳樓了？你是說浩宇已經……已經不在了？怎麼……怎麼會這樣？他怎麼就……走了？”夏侯琛的話一說出口,外婆的臉色都變了,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一臉受驚她怎麼都沒辦法相信,那麼一個帥氣陽光的男孩竟然在半年前跳樓自殺了。
“別說你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我也一直都不願意去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浩宇不聽我的勸阻,將所有的積蓄都投進了一個金融泡沫里,後來泡沫碎了他也就跟着破產了,受不了這個刺激……他便丟下小琴和孩子從樓上跳下去了。是我親眼看到浩宇從樓上跳下去的,也是我最後為他料理的後事。浩宇是真的走了,雖然大家都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說起浩宇跳樓的事,夏侯琛還是一臉痛苦,他實在是不願意回憶那段被他封印了的往事,現在只要提起浩宇,他都沒法忘記浩宇從70多層的大樓頂上,一躍而下的最後畫面。
浩宇是走了,但……他留給活着的人,卻是無盡的傷痛和懷戀。
“怎……怎麼會這樣？可浩宇走了,小琴和小俊為什麼又會到這裏來？而且剛好又住到我們這裏,難道也是巧合嗎？”外婆在接收了浩宇過世的這個消息后還沒緩過神,但她立馬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小琴和小俊他們怎麼會到這裏來？
“不是巧合,小俊在浩宇走了之後就得了自閉症,他只要遇到自己不願意麵對的事情,情緒一激動就會睡着,而且他會選擇忘記讓他感覺到壓力的事。外婆你可能不相信,但小俊則孩子已經記不得我是誰了。為了不讓孩子在美國繼續受到刺激,所以小琴選擇讓所有與過去所有和浩宇有關的人和事在孩子面前消失,這才帶着孩子回國了。”夏侯琛長嘆一口氣,用雙手撐在頭,手肘抵在腿上,他整個人的肢體動作,向外人呈現出的就是難受,“而他們會選擇來湘城也是有原因的,在美國的時候浩宇經常向小琴提起你,說你如何如何好。浩宇是個孤兒,而小琴與家裏人的關係也不好。所以在浩宇過世后,不知道去哪的小琴就獨自帶着孩子來到湘城定居,還特地選在和你一個小區。”
夏侯琛低着頭將所有故事的源頭都一一為外婆解答,他說話的過程中並未看着外婆,但他也知道外婆此刻已經因為故事的信息量太大,而處於一個蒙圈狀態了。
“你……你去給我倒杯茶,讓我坐着一個人捋一捋。”聽完夏侯琛的這段話后,外婆背靠着沙發開始大喘息,而夏侯琛也乖巧的起身依照外婆的指示去給她倒了一杯水。夏侯琛向外婆坦白了大部分的實情,但他還是將自己要給浩宇報仇的事給隱瞞了下來,這件事是絕對不能讓外婆知道的,她肯定會阻止他的。
接過夏侯琛遞過來的杯子,外婆緩緩的喝,一點點的將水杯中的水喝完,等到自己完全平靜下來后這才說話:“所以按照你說的,小琴是因為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才會來湘城。”
“是的。”夏侯琛點點頭,肯定了外婆說的話。
“可是小琴不是已經回國了嗎？而且現在大家相處的都也不錯,為什麼這個時間你非要將我和子珊送出國,如果我們都去了美國,誰來照顧小琴母子。他們可是浩宇最親的人啊！你是浩宇最好的朋友,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孩子和他的妻子,你到底在想什麼？小琛道理說不通啊！？”外婆將夏侯琛的話消化了好一會後,她一臉不解的看着她的孫子,她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間段要急着把她與子珊送出去。既然知道了小琴他們是浩宇的遺孀,不應該多加照拂么？她們被送出國了誰來照顧小琴母子呢？
“小琴生病了,還記得我帶安安回來見你的那天,子珊出去找小琴后就再也沒有回來,而我不是還和子珊一起去給小琴和她的僱主做中間調解人了嗎？”夏侯琛扭頭看向外婆。
“這件事我自然是記得的,難道……難道那天你們不是去做什麼調解人,而是……小琴她……”經夏侯琛這麼一再提醒,外婆恍然大悟,她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她的孫子。
“沒錯,那天我們並沒有去做什麼調解人,而且一起將小琴送去了醫院,醫生診斷小琴是腎衰竭,需要儘快做腎臟的移植手術。”夏侯琛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外婆,他的眼神里是隱忍和悲傷:“我已經和美國那邊聯繫好了,他們會儘快給小琴安排手術。可是我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去美國,我這邊也沒有辦法抽身去,所以才會想出讓你陪着子珊去讀書,順便照顧小琴。外婆你知道嗎？我一直覺得浩宇的死和我有關,如果那個時候我能堅持阻止浩宇,他可能不會破產,也就不會跳樓,他的孩子和妻子也不至於會沒了父親和丈夫,小俊也不會因此得病。我想要救贖,我必須辦浩宇照顧好他的孩子還有妻子。外婆我知道我這樣的決定有點自私,但可不可以幫我一次,拜託了外婆。”
“你說的外婆都知道了。”聽完夏侯琛的話,外婆拍了拍他的肩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轉身走進了自己的屋子。
夏侯琛也跟着站了起來,他目送外婆走進了自己的卧室。此刻他的心情很複雜,他不知道外婆到底怎麼想,會不會願意去幫他。
過了幾分鐘,外婆的房門再次被打開。那幾分鐘對於夏侯琛來說簡直就是幾個世紀那麼長,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那麼就的等待。從屋裏重新出來的外婆手裏拿着兩個本本,她將兩個本本遞到了夏侯琛的面前:“你拿去吧！”
夏侯琛一臉狐疑的接過了外婆遞過來的本子,一看發現那是她和陳子珊的護照,他立馬激動了:“這是什麼？外婆謝謝你。”
“我不是要幫你,我是想幫浩宇還有小俊和小琴。”外婆悠悠的說道,她想了想后又細心的囑咐起夏侯琛那些他可能忽視的細節:“給我和子珊安排最快的飛機,我會把小琴照顧好的。小俊對美國有了排斥,那還是不要讓他跟着去了,你和安安在這邊好好照顧他,我們分工合作,一起幫着這對母子熬過去。也算是給走了的浩宇一個交代吧！”
“外婆我會照做的,謝謝你,我也替浩宇謝謝你。”夏侯琛拿着兩本護照對着外婆深深的鞠上一躬。
“你先去接安安來吃飯,我去和老陳說一下,這件事既然已經定下了,那就按照你的節奏去辦吧！子珊那邊你也不用說了,我來給她做思想工作,就這麼定了。”外婆將話一說完,手一揮便轉身往廚房走去,“你快點去把安安接過來,等會吃完飯後我和他們說。”
“好的。”夏侯琛點點頭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聽到門合上的聲音外婆扭頭看向玄關處,她再次對着空空的玄關嘆了一口氣,這世道變得太快了。
浩宇啊！好孩子安息吧！外婆會盡全力幫你照顧好你的孩子和妻子的。
外婆在心裏默默的祈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