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終於想通了
千嬌能想到的問題,蕭瑾然自然也能想到。而且是在從柳州出來之前就已經想到的問題。不但想到了千嬌所想,還想到了皇帝派給司馬睿的任務。
如若猜測的不錯,燕萬里恐怕與青檬已經聯手了。先是支開自己。再支開司馬睿。那批禁軍肯定會因為司馬睿的離開,覺得他人品有問題。而青檬也有機會從自己這裏拿走她想要的東西。
蕭瑾然摸着自己右手中指第二個指節,苦笑道。“點點啊,你看見沒有。好多人要你的命呢！你說我若是慫上三分,把你交出去給別人入葯,你說可好？”
千嬌看着這樣的蕭瑾然,也是頗為無語。嘆了口氣,在地上的書生與蕭瑾然中間抉擇了一會兒。終是吐出一句話。“罷了,你隨我回萬象山。在那裏總歸師父能護着你。”
蕭瑾然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問道。“不等他醒了？”
“讓他自生自滅吧！”千嬌咬着牙說。“若不是因為他的花言巧語,我倒是也不會離開柳州。現在想想,這廝若即若離的幾次,分明就是有問題。起初說魅裳要殺他,後來說要與我浪跡天涯。
還有幾次,我被人纏住。這廝竟是沒了蹤跡。等到我解決了難堪,再找到他時,還要受他一頓數落。現在想想,簡直是荒謬！
我怎麼就這樣傻,着了這人的道？若不是這人怕蠱蟲,恐怕我到現在還蒙在鼓裏呢！剛才怎麼就下了消憶蠱。下真言蠱就好了！”
蕭瑾然抱着雙肩,笑呵呵的看着千嬌。“想通了？”
“再想不通你就沒命了。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跟師父交代？趕緊收拾東西,咱們走！這老不死的青檬,算計都算計到我頭上了！”
蕭瑾然卻並不急着離開此地。“若真是想通了,就查查他身上有沒有與外界聯繫的蠱蟲。這裏偏僻,鮮有人來。咱們也不急於一時離開。魅裳應該是去做什麼任務了,總歸等到人回來,咱們再從長記憶。”
其實蕭瑾然心底盤算的是,若是司馬睿沒來尋自己。自己回了萬象山,多尷尬？好像受了氣回娘家的小媳婦一般沒出息。
既然是打定主意要司馬王妃滿氏好瞧,就得牢牢把司馬睿的心,拴在自己身上。僅僅通知了明輝閣的人找自己,怎麼能夠？那西域公主劈壞的可是阿娘留給自己的妝枱。
若她不是西域的人,自己定要鬧到皇貴妃跟前。少不得她司馬王妃跟着吃瓜落。尤其現在皇帝有把柄在自己和司馬睿手上握着。反將一軍,總歸要她們吃不了兜着走。
欺負人都欺負家裏了！
雖然是有諸多不滿,可是蕭瑾然在正經事上是一點不含糊的。拍了拍已經急不行的千嬌。“師姐,放鬆些。我已經把該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柳州出不了大事。”
沒有自己身上這塊玉佩,想要得到禁軍,簡直就是黃粱美夢。便是八皇子,如今怕是也將消息傳給皇上耳朵里了。自己這條命,金貴着呢,皇帝可是捨不得。
再說了,該藏起來的東西,自己已經藏好了。若真是有人故意難為自己。便是把府邸翻個底朝天,他也拿不到。再說了,那些門上掛的鎖,都是吳國鎖,沒有懂行的吳國人,休想打開那些房門一絲一毫。
鑰匙在自己和司馬睿的身上,就算是司馬睿再笨,也不能把鑰匙弄丟了吧！還有搜刮到的,燕萬里私通吳國的證據,蕭瑾然已經整理了一些。用蠟丸密封。摻在送給皇貴妃的阿膠糕里。
此刻應該已經在老皇帝的桌子上了吧。剩下的一些大證據,蕭瑾然是故意放長線釣大魚,壓根兒沒有動彈呢。想要連鍋端,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如此一來,柳州還有什麼呢？能值得蕭瑾然挂念的,也就是初滿、亦舒等人了吧。那些鋪子什麼的,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人還安好,便什麼都好。
所以蕭瑾然在去柳州的第一天,就查看了瑾然胭脂行下面的密室。
端木昕有個習慣,不管到哪裏都要在鋪子下面開一個密室出來,或者是密道。一直連通到幾個十分偏僻的地方。所以這次蕭瑾然從柳州出來,很快就甩開了身後跟蹤的人。
如此算下來,真就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了！蕭瑾然半皺的眉心,也舒展開來。
千嬌見蕭瑾然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按照蕭瑾然的意思,去查看書生身上是不是真有蠱蟲控制。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瑾然,你看！”千嬌握着書生的手臂,上面起伏遊走的鼓包,證實了蕭瑾然的猜想。
蕭瑾然從靴子裏摸出一把小匕首,輕輕劃開了書生的手臂。放了自己的一滴血,在傷口周圍。
很快,一條蟲子,橫衝直撞的向外爬出來。千嬌伸手利落的就把蟲子捉住。捏在兩指中間。小蟲子已經沒有剛才的趾高氣昂,似乎在等待蕭瑾然的發落。
“把它種在活物身上！”蕭瑾然建議。千嬌也是點了點頭,趁着暗夜飛身出去。
至於這個書生躺在地上,全身抽搐了能有一盞茶的功夫,蕭瑾然並未理會。
魅裳再次回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北郊野獸居多,所以司馬旺財也是飽飽吃了一頓,趴在破廟前面懶洋洋地曬太陽。見來人是魅裳,剛剛撩起的眼皮又再一次的放下。
“夫人,明輝閣的人在四處找您。”魅裳將吃食放在地上,可是開口其一句話,說的卻是這個。
蕭瑾然眨巴眨巴眼睛,拿過油紙包裹的熱騰騰的包子,並未理會魅裳。好似所有的心思都被包子吸引走了。
“您回過蕭府。”
魅裳的話中並未有任何疑問。蕭瑾然這一次抬頭,看向魅裳的眼睛。“你在質問我？”說著又咬了一口包子。“以什麼立場呢？明輝閣的統領？還是司馬睿的貼身護衛。亦或是他的同門師兄弟？”
“您應該知道現在外面有多麼不安全。柳州也正是動蕩時期。您應該……”
“我應該鎮守柳州,在府邸中伺候好司馬王妃。在自己家受着應該受的夾板氣！”蕭瑾然嘟嘟囔囔咽下口中的包子。“你要說的可是這些？”
深知這位夫人不好答對,魅裳今日過來也是希望她能儘快回到柳州,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整個明輝閣都在找她,可見事態的嚴重性。
“或許您至少等到王爺回來。”魅裳將手中的水袋擰開,遞到了蕭瑾然面前。
蕭瑾然絲毫不客氣,就着他的手喝了幾口。喝完果斷的搖了搖頭。“魅裳你不知道這府邸里的彎彎繞繞。這次我若是忍了,低頭了。他日我還要忍。除非司馬王妃死了,否則我再無出頭之日。”
這話說的着實大逆不道,魅裳皺起了眉心,想呵斥一句大膽。可是又想到自家主子爺對於蕭瑾然的寵愛程度,也只能作罷。怕是這話就是當著睿王爺的面,睿王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吧。自己何苦討人家不痛快。
“府邸之事,我們幾個兄弟着實不懂。但是明輝閣這般尋人,您是怎麼躲開的？如今明輝閣見過您的人,怕也只有我與白子衿兩人吧。”
蕭瑾然自是不會說,自己出柳州就走的密道。更不會說,司馬旺財跑得快,自己整日穿梭在密林里,根本就沒有在人群中露面。拜祭完母親,若不是惦記蕭念,肯定是連白子衿也不知道自己下落的。
“我有我的方法,這你就不必過問了。”蕭瑾然將頭錯過去。想着自己母親雖打造了密道,可是還是慘死在齊仁閣的刀下。
按照九指的說法,當時阿娘已經被盯緊很久了。怕是再走密道,會暴露瑾然胭脂行有密道的秘密吧。好的東西都留給孩子,這阿娘的一輩子,也是活的太傻。
“您怎麼打算？”魅裳問。
“你怎麼打算？”蕭瑾然反問。“是把我交給明輝閣送回柳州？還是跟在我身邊,隨時將我的行蹤彙報給你家王爺？”
果然,這人是極其聰明的。魅裳如是想。自己的兩個想法,竟是完全暴露在這人的面前。
“您選吧！您說什麼都行,我的責任就是保護好王爺。您是王爺的眼睛,保護好您,自是在我的責任範圍之內。”
這個回答蕭瑾然也是服氣的。在她看來,魑魅魍魎這四個人中,數魅裳最聰明。
“這書生你準備……”蕭瑾然抬了抬下巴,示意魅裳看向,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書生。
“不是已經種了消憶蠱？讓明輝閣的人送走就是。”魅裳眼皮子都沒眨一下。似乎心底與蕭瑾然的想法一般,這人的死活並不重要！
蕭瑾然卻笑了。“看來,昨夜在房樑上的人,果然是你！”
“……”魅裳終於知道,自己再一次的中了蕭瑾然的圈套。也明白,明輝閣的那些蠢材找不到人,也是情有可原。自己還是跟在她身邊的好,以免再一次錯過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