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七章:攝政王(3)
溫妧:“可以,那你最好趕緊點商量,不然我可就後悔了。”
等到溫楊離開,溫妧趕緊鬆了口氣,這老狐狸,真的是晦氣極了。
……
另一邊,溫楊回去之後,便去找了母親說這件事情。
一聲碎瓷猛的敲擊在了門外守着的丫鬟婆子心上。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老夫人氣得捂住了胸口,“這個不孝子孫,送去見官,見官啊——”
溫楊急忙扶住自家母親,“母親,這事情我們要從長計議,那溫妧已經不是當年的溫妧了,在鄉下這麼久,居然都還不被發現女兒身,這裏面淬鍊的心機,可怕。”
“她是要毀了溫家。”老夫人憤怒的說到。
“這也沒辦法,這溫妧若是來個不死不休,那我溫家也真的完了,欺君,而且還有顧覃嵐那一邊,我送顧王爺離開的時候,他便透露了對溫妧的滿意。”溫楊無奈說到,
“所以我們只能答應。”
老夫人聽完又摔了一個茶杯,“不過低賤的商家女子,憑什麼入我溫家祖墳,這要我百年歸去,怎麼面對我溫家的列祖列宗。”
“母親,嫂子已經故去多年,而大哥也去了,何況元家若是知道元離死後沒葬入祖墳,怕是會鬧上一鬧,母親也知道商賈之流,最是不講理。”
老夫人默。
溫楊示意一邊站着的王玲,王玲立刻懂了上前扶着老夫人,“母親,楊哥說得對,終歸是逝去的人了,哪能和我們溫家相比,
況且若是嘉月嫁給了攝政王,當了攝政王妃,那我溫家便光宗耀祖了,列祖列宗會明白的。”
“可是當年那元離帶過來的嫁妝大部分都用去了,現在估計根本湊不出三分之一,而且都是給桑芷和嘉月以後的嫁妝,要我溫家如何湊出足夠的銀兩?”
王玲面色微頓,當年元離嫁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嫁給了溫楊,她家雖有官位在身,但是父親卻是個清到兩袖清風的官,根本湊不出足數的嫁妝,甚至連喜服都是店裏按照大致尺碼買的。
而元離嫁過來的時候,十里紅妝相送,宴請了幾乎全臨安的賓客,什麼都是最豪華的,她當時想,不過是商賈之女,定上不得檯面,哪裏知道那元家竟是一直將元離按照大家閨秀培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最重要的是,還夫妻恩愛。
後院裏連個爭寵的下賤胚子都沒有,溫漢是個痴情的,哪裏像溫楊,當初娶了自己不過兩年,就聽從老夫人的命令娶了兩房妾室,自己還要裝作不在意大度的樣子,甚至連自己的兒子,現在在官場裏都被壓了一頭。
對於元離,她是嫉妒的。
可惜了,那人有夫妻恩愛的資本,卻沒有命享福,最後死了,連祖墳都沒入。
就連親子,都入宮做了面首,要是地獄裏知道了,怕是都會爬起來。
現在就連嫁妝,都成了自己女兒的陪嫁,於是王玲心下暗爽,但是面上卻不顯,而是一
派難為情的神色看着老夫人,欲語還休。
老夫人自然看出來了。
“你想說什麼就說,這裏沒有外人。”
“母親,我有一個主意,斬草除根。”
“不行。”溫楊開口,但是老夫人卻默了神色。
“母親,這不說嫁妝我們溫家拿不出來,就算拿出來了,估計我們溫家也要損失慘重,而且誰也不能保證溫妧真的心甘情願的離開,畢竟她現在可是心機深沉,如果到時候她反水,我們溫家將立於危險之地,不可不防。”
溫楊也沉默了。
“母親,我覺得阿玲說得有點道理。”
“能隱藏到今天才被發現,還意圖傍上攝政王,這如果讓她真的成功了,那我們可能就完蛋了,她現在的樣子,又怎麼還會是那個當初一心為溫家考慮的溫妧,況且我們溫家對他也——”後面的話溫楊沒說出來,但是老夫人眼中卻有了計較。
“說說計劃。”
“兒媳的想法是……”
……
溫妧還不知道這群人已經開始算計起了自己的命。
她住在顧覃嵐準備的院子裏,然後偶爾拿出一副藥房讓顧覃嵐試毒,有用,但是不能根治。
只能不斷的說自己在研究。
所幸顧覃嵐那邊也沒有怎麼催自己,不然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日,溫妧還在休息。
然後有人進來傳話,說老夫人帶來說元家來人了,讓她回去看看。
“小姐,元家來人了,那我們是不是有救了?”小桃子說到,小桃
子是自己的丫鬟,自然是跟着自己一起離開那個龍潭虎穴的。。
溫妧揉了揉脹疼的太陽穴,然後起身收拾,也不知道元家派了誰來。
秦家。
溫妧這次回去,直接換了一身頂漂亮的衣裙,她要讓那些人知道,自己在這裏過得很好,顧覃嵐對自己也很好,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然後看見了一個漂亮的女人,穿着一身金色長袍,手上塗著大紅色丹蔻,丹鳳眼神色凌然,頭上金色步搖隨着動作而擺動。
捏着手上的茶杯,“這茶水一般,我外侄呢?不是說回來了嗎?”
老夫人坐在主位,臉色冷淡,心裏卻不由得憤恨幾分。
這元家怎麼派了這麼個牙尖嘴利的潑婦來?
倒是一邊得王玲接口道,“妹妹不要着急,阿元我已經派人去喊了,一會兒就到。”
溫妧到的時候,依着端坐在一旁的女子的樣子年紀,還有王玲那聲妹妹,便推測出來了這元家派來的是母親的嫡親小妹元柔,也就是她的姨母。
於是眼眸含上了幾分淚意快步走了過去,“姨母。”
元柔手上突然一重,看着眼前人的眉眼,彷彿看到了去世的姐姐,“你是阿元?”不是說是男孩嗎?這話元柔沒說出來,但是心裏卻多了幾分計較。
“姨母,我是阿元,小時候你抱過我,還給了我麥芽糖。”扒拉出記憶里對於這姨母僅有的記憶,溫妧開口說到,元柔也想到了當初自己來看姐姐
時候抱過的那小糰子,這一晃十幾年過去了,沒想到這孩子還記得。
“阿元長大了,也長漂亮了,和你母親當年一模一樣。”想到自己那命薄的姐姐,元柔對着這留下來的孩子多了幾分憐意。
不過卻是還想到了自己此來的目的。
“阿元寫信給你外祖父,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而且還讓我帶來了當年你母親出嫁時候的禮單是為何?”
溫妧看了老夫人一眼,然後說到,“姨母,不是我找你,是祖母找你,那封信也是祖母讓我寫的。”
“哦?”元柔正了正神色,將溫妧扶到自己身旁,然後看向主位的元老夫人。
“老夫人找我?”
老夫人:“……”
老夫人看向一邊的王玲,王玲開口說到,“妹妹不知道,阿元前些日子被宮裏送了回來,然後不小心在容千歲面前暴露了其女子身份,這些都是當年我大哥瞞下的,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才請妹妹過來商量着將以前嫂子嫁過來隨禮的嫁妝交給阿元。”
元柔:“呵。”這理由真蹩腳。
王玲臉色略微尷尬的繼續說到,“這是其一,其二是母親感念以前嫂子的好,當年因為家裏長輩的反對,你知道,嫂子是難產離去的,所以沒能入祖墳,前兩年大哥也過世了,想着這兩人當年也是相愛情深,所以母親便想着請一些元家的老人,見證之下將嫂子遷入祖墳,與大哥合葬。”
元柔聽到這話
,臉色極差,“嘖。”
“妹妹有何想法?”
“若是老夫人想法如此,那我元家也沒有反對的理由,我禮單帶來了,那現在開始還是你元家需要準備準備,找個見證人?”元柔對着旁邊的一隨行丫頭說到,“元寶,把東西拿給我。”
被叫做元寶的小丫頭從懷裏拿出了一個檀香盒子,遞給了元柔。
元柔慢慢的打開,“既然讓我來了,那我就當你們真心誠意,我是個商人,不像父親那樣對你們這些禮儀大家客氣,所以先給你們交個底。”
“元寶,念。”說完將手上的冊子又遞給了一邊的元寶。
元寶嘟着嘴,圓滾滾的臉上閃過笑意,咳了咳嗓子裏的痰,嫁妝語氣嚴肅的開始念了起來。
“黃花梨攢海棠花圍拔步床一張、酸枝三屏風羅漢床一張、酸枝美人榻一張、琴桌、書桌各式几案,八仙桌、黃花梨頂箱櫃(內放銅錢或銀子)、黃花梨立櫃(內塞滿棉花)、楠木書櫃,楠木多寶格一對。”剛說完就被元柔叫停,“這些都是不值錢的玩意,值不了幾個錢,撿大頭念。”
老夫人臉色鐵青,溫妧則是暗自調笑,這算計人的感覺,還真是熟悉。
元寶咽了口口水,繼續說到,“臨安東街永安當鋪一家,西街四合院房產一套,臨安東舍綢緞莊一處,古玩字畫若干,金銀首飾若干,珊瑚朝珠一套,還有金珀朝珠,蜜蠟朝珠,沉香朝珠各一盤,其
余上等手串若干……”
何況,那老夫人的臉都扒拉了下來,而溫楊則是臉色憂慮,那當鋪綢緞莊都在盈利,現在已經是溫家的主要收入來源,如果交了出去,溫楊都不敢想後果。王玲面色最正常,如果忽視了袖子裏被死死摳住的手帕。
這也太多了。
最後念完之後,元寶拿起旁邊的一茶杯咕嚕嚕的喝了一杯子水,“夫人,渴死我了。”
元老夫人當了一輩子的家,什麼時候見過這樣子的下人,“粗鄙。”
元寶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被元柔制止了,“我元家就是粗鄙,而且還是見錢眼開的商人,所以剛才元寶念的那些老夫人有記清嗎?到時候可別少了什麼。”
老夫人:“……”
溫妧看着雷霆做派,話里藏刀的元柔,這姨母的脾氣,她喜歡。
“我元家,不缺這些黃白之物,我累了。”
“送母親去休息。”溫楊看着一邊的王玲說到,元柔也站了起來,“我這長途跋涉的也累了,老夫人想必不會介意我去我侄女那裏休息一下吧?”說著還不等其人反應,便拉着溫妧離開。
下一秒,桌上的上等瓷器又碎了一隻。
“粗鄙商人,欺人太甚。”
溫楊趕緊和王玲給老夫人順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