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聽到了,有點快
一下一下,是她有力而鮮活的心跳。
梁旗第一次感受,有點恍惚。
“你,你聽到沒有?”
陶姜真的很緊張,不僅僅是因為兩人站的近,更因為,他爸還在床上躺着,而旁邊不遠還站了好心的紅國叔。
“咳~”
梁旗回神,略有些窘迫的側了下臉,“聽到了,有點快。”
“!!!!!”
陶姜登時臉滾燙的!
她,她第一次被男人摸手手,雖然是自己抓來的,但還是緊張害羞的呀!
“你,你趕緊去聽一下叔叔的。”她往另外一邊側臉避開,“我給你計時一分鐘,你計數。”
“好。”
關乎他爸的生命安全,梁旗還是上心的,很快進入狀態。
一分鐘,脈搏動次數78下。
陶姜鬆了一口氣說,“心跳正常,血壓也問題不大,等會繼續再給他多喝點糖鹽水。”
又一聲好后,氣氛倒是有點往奇怪的方向走了。
“那個”陶姜也不知自己該留下繼續觀察,還是走。
梁旗是懂的,乾脆給了主意,“你在外面坐坐,我先看會我爸。”
“誒好!”
陶姜一下就有了主心骨。
梁紅軍被折騰完后整個人越發羸弱不堪,不過,仍舊死倔,見到兒子者回來就問,“人,人走了沒有。”
梁旗不想氣他,避重就輕,“我再喂你喝點糖鹽水。”
梁紅軍還是生氣了,“你讓她走,讓她走!”
梁旗斂了一下情緒才說,“等你沒事了再說。”
“我沒事!我好了!”
梁紅軍說的太急,還喘上了,“你讓她走!”
梁旗忍不住綳了臉,“你說的話你的話都不信!”
“……”
什麼亂七八糟的!
梁紅軍給氣無語了。
“閉上眼睛休息一下,有不舒服就跟我說。”梁旗說著邊拉過被子給他蓋上。
屋外,陶姜並沒有干坐着,而是將梁紅軍吐的東西給清出去找地方倒了,完了又拿水沖洗乾淨。
陶紅國本來是要給幫忙的,可見小姑娘一點不嫌棄的那污穢物,還沒有要搭手的意思,就沒管了。
“那陶醫生,沒我事的話,我就先回了。”他說。
陶姜沒攔,道了聲謝后就在院子裏開始轉悠起來。
她一點沒覺得哪裏不對,可要走的梁紅國卻撓了頭。
梁旗家的事,陶醫生給他說謝謝?
還不把自己當外人,又是收拾又是屋裏轉悠的?
陶姜是真的沒注意梁紅國的疑惑,就惦記着看能不能在家裏找到梁旗他爸吃的那個菌子。
廚房的菜籃子裏沒有,但是在一旁空着的木棚子裏的簸箕上看到了,一朵朵小傘樣的蘑菇表面真是單純無害。
陶姜拿起一朵菌子放在眼前觀察,顏色並不鮮艷,菌柄白色,半球形菌蓋淡黃,淡菌蓋表面粘滑,有腺眼,掰斷輕聞也沒什麼刺激的味道,應該不是毒性厲害的那種。
“我爸就是吃了這個玩意中毒的?”
梁旗突然又竄出來,成功給陶姜嚇了一跳,“你怎麼走路都沒聲的!”
梁旗好笑又無奈,“我應該有叫你,是你自己沒聽見。”
“…哦。”
陶姜窘着臉轉移話題,她把菌子舉起,“你再幫我問下叔叔他吃了多少這個吧?”
“有關係?”梁旗反問。
陶姜輕點頭,“我看着這菌子不像是毒性強的,要是叔叔吃的不多,那催吐完了以後及時補液應該問題不大。但他要是吃的多,我們就可能還是需要把他送去醫院再檢查。”
梁旗接過菌子看了看,答應,“我問問。”
“嗯~”
梁紅軍的身體其實舒服多了,只是想起放不下的往事,整個精神狀態疲憊不堪。
梁旗拿着菌子問他好久,他才不甘不願的回,“沒吃多少,就撿的時候嘗了兩口看會不會毒死。”
死字,他說的太無所謂,就像等待了很久一般。
梁旗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丟掉菌子擱地上踩了兩腳才從口袋裏摸出煙抽上。
煙霧升起,煙味蔓延,床上的梁紅軍聞着味,不期然無奈的皺了眉,“你少抽點。”
梁旗不答,轉身走了。
陶姜還拿着菌子在研究,梁旗走過來,直接全部拿走,塞進灶台里點火。
陶姜被他的舉動驚到,支支吾吾的開口,“這個,這個菌子煮熟的話,好像是可以吃的。”
“你確定?”
梁旗叼着煙看她,眼裏的質疑分明。
陶姜不能確定。
她只是,只是根據曾經看過的那個野生菌宣傳資料里教的判斷出來的,具體有沒有毒,還得煮熟后拿銀製品或者蒜丁試毒。
“不確定的東西就不要試。”梁旗直接燒了,完了還往裏添了把柴火。
做完這些,他才起身。
“我爸應該沒什麼事了,你回去吧,診費我晚點給你送去。”
陶姜本能啊了一聲,隨後傻乎乎的擺手,“不用,不用錢,也沒用到葯,糖和鹽都是你家的。”
她說著,連忙抬腳要走,臨出門才想起醫藥箱沒拿,慌慌張張往屋裏跑,跑到門口又躡手躡腳起來,跟做賊一樣。
梁旗杵廚房棚子口看着,煙不自禁的取下來,煙嘴被捏的稀爛。
陶姜走後,梁旗捏着煙就坐在屋門前台階上,定定的看着被隨手關上的遠門發獃。
夏夜降臨,彎月冒頭,群星閃爍,如雕塑般的他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才動了。
他偏過頭去,下意識問,“起來幹嘛?”
梁紅軍無語看他,“不起來等着餓死。”
哦,他沒煮飯。
“我做,你去躺着。”
他丟掉又被捏壞的一支煙,起身朝廚房走去。
陶姜臨走前,還倒回了一次,叮囑他晚上的飯菜煮軟爛一點或者煮粥,好消化。
他一坐就給忘了。
梁紅軍心裏是想的,可臉卻繃著,嘴也硬,“你會做什麼?我怕灶給你燒了。”
梁旗頭也不回,“那也總比你想毒死自己好。”
“……”
他哪裏想毒死自己了。
他那是聽老梁頭說這菌子可以吃,他就去田邊的松樹林底下撿的時候順帶嘗嘗看是不是真能吃。
誰知道,生的不能吃。
“那菌子呢?”梁紅軍還惦記着。
梁旗毫不客氣的指了指灶台,“這呢,我燒了。”
梁紅軍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