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那我們就讓她死心唄!
“呦呦呦,快看,快看,那個村醫是不是在哭啊?”
隔着些距離的坪上一角樹下,一群不着五六的年輕人或蹲或坐在那,手裏個個拿着捲煙,其中一個叫梁直順的無意間遠遠看到了蹲在衛生室門口的陶姜,手當場就指了起來,一臉的幸災樂禍。
一個叫陶順理的馬上順着視線來看,雖然這會夜黑的看不清對方具體表情,但那姿態就足夠讓他跟着嘲笑起來,“當然要哭了!把心上人的老娘和老妹都給治死了,換誰誰不哭。”
此話一出,叫陶順理的就被旁邊一個叫鄧家為的痞子給踹了,“誰讓提這茬的,不怕被揍是不!”
陶順理摔了個屁股蹲,氣性馬上飆起來,“怎麼就不能提了!反正哥又不在!”
“再說了,哥多好的一人,不能看上這種殺人兇手好不好!”
他說著,又氣呼呼的看向其他人尋求支援,“你們說我說錯了沒?”
“沒有!”
一個叫梁生友的痞子馬上張嘴附和,“哥當然不能看上!”
梁直順和鄧家為不期然對望了一眼,“萬一這村醫一直不死心,那哥不是就有得煩了?”
哥那人,就是這點不好,對惹他的男人下手死狠死狠的,就是不對女人動手。
女人再討厭,他也頂多就是動動嘴和上上眼神,一點都不帥!
“那我們就讓她死心唄!”
陶順理說著,抬手一勾就把兄弟幾個攏在了一塊,頭抵着頭的竊竊私語起來。
陶姜腳蹲麻了,無奈撐着自己起了身,折回衛生室。
比起旁邊有幾戶,烏漆嘛黑,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她這還有蠟燭照明,算是不錯了。
不需要被趕鴨子上架似的給人看病,她才有空好好看看這間屬於‘她’的衛生室,很小很緊湊的一間,不知道有沒有十個平方。
進門的左右兩側擺着三兩張背靠竹椅,該是供平日來看病的村民坐的。
屋裏正中央擺着一張小四方桌,桌旁放着長椅,再往前,是一張書桌,陶姜先前有匆匆翻過桌上的東西,看病記錄病情用的。
書桌左側角落是放葯和藥箱的櫥櫃,右側角落砌着長方形土灶台,灶上一個盛了水的鐵鍋,灶旁一個砧板,一把菜刀。
旁邊擺着一個大水缸,兩個水桶,一根扁擔,一個菜籃子,裏頭稀稀拉拉丟着幾個土豆,一個嫩南瓜,一把枯了的地瓜葉。
陶姜看過後,腳步停在了書桌前,將桌上帶着歲月感的發黃粗糙的一沓本子拿了起來。
第一本,入眼便是練習本下面的兩個小字。
——陶姜。
竟然真的叫陶姜?
跟她名字一模一樣!
太奇怪了,她壓住胸腔里翻湧的情緒打開了本子。
一九九零年六月十九日
黃金花,女,五十八歲,訴幹活摔傷,診左腳腳踝腫脹,未骨裂,建議多休息,給藥酒一兩揉搓,活血化瘀。
診費一分。
一九九零年六月二十七日
鄧國才,男,四十歲,訴中暑,診中暑,給葯安乃近一片退熱,建議多喝水。
診費一分。
....
1990年,怎麼可能呢?!
她怎麼可能在1990年!
她生都生在2002年!
這不對,一定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