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新墳故人
第298章新墳故人
凌晨的醫院裏安靜又冰冷,手術室的燈瑩瑩的亮着。手術室外,降谷零坐在椅子上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
樓道里響起腳步聲,降谷零抬起頭,赤井秀一披着外衣拄着拐走過來,胸前還纏着繃帶。
“情況怎麼樣?”赤井秀一把拐杖放到一邊坐下,看了一眼手術室。降谷零淡淡道,“醫生說,不太好。”
赤井秀一沒有說話,沉默的從披着的外衣兜里拿出了一樣東西。降谷零側目看去,是一條黑紅配色的手鏈,他記得這是陸酒常戴着的。
降谷零張了張嘴,似乎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便和赤井秀一沉默的坐着。赤井秀一低頭看着手中的手鏈,
醫院的走廊里傳來急切的腳步聲,降谷零看過去,是小蘭和毛利小五郎還有警視廳的幾位警官,除此之外連世良真純也來了。
世良真純在看到赤井秀一時驚訝的睜大眼睛,雖然她一直有所猜測覺得自己大哥沒死,但是真的看到對方活生生的坐在那裏時還是有些恍然。
“降谷先生……新一他。”小蘭臉上滿是着急和擔心,他們在接到長野縣警署打來的電話之後就第一時間趕過來了。
降谷零看了一眼手術室:“還在裏面,醫生說,情況不太好。”
小蘭拚命忍住眼淚,又想起什麼,問道:“那……陸酒老師還有小哀呢?他們也受傷了嗎?他們在哪兒?”
“那個小姑娘,我們沒找到她。至於陸酒……”降谷零停頓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
“陸哥他怎麼了!”世良真純追問。
“他死了。”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赤井秀一突兀的開口,一句話猶如驚雷砸進眾人耳朵里,世良真純滿臉不可置信,“大哥,你說什麼?”
赤井秀一沒說話,只是把手上的手鏈揣進兜里,拿起旁邊的拐杖起身離開。其他人不約而同給他讓開路,小蘭垂眸不語,只有世良真純追了過去。
“是誰做的?”小蘭紅着眼睛問降谷零,“斯米諾嗎?可是我聽說,陸老師不是他的哥哥嗎?”
“不是斯米諾。”降谷零的語氣聽不出起伏,他沒有繼續說,卻把目光轉向手術室。
小蘭臉色一變,甚至身體退後了一步:“新一?這怎麼可能!新一他怎麼會……”
降谷零灰紫色的眼睛變得有些暗沉:“他的目標應該是斯米諾,是陸酒……給斯米諾擋了槍。”他看着手術室的門,“如果他醒過來的話,應該也會很自責吧。”
說罷,降谷零也轉身離開。
醫院的天台上,赤井秀一靠牆看着已經泛白的天際。世良真純緊隨其後追了上來,赤井秀一深綠的眸子側目看向她,他一貫冷靜強大的外表在這個時候顯得有了幾分疲倦和說不出的沉寂。
“大哥……”世良真純喊了一聲,這個堅強的女孩兒也少有的眼底泛起水光,生與死的消息在剛剛一股腦的全都塞給了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赤井秀一摸出了一根煙,不點,咬在嘴裏,語氣平淡的將自己假死之後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世良真純,包括這一次的。
“不知道斯米諾和那小子說了什麼,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赤井秀一低頭垂眸,“陸酒替斯米諾擋了那一槍,明明是個很惜命的人……”
世良真純一直憋着的眼淚到底還是沒忍住的掉了下來:“怎麼會這樣……我在陸哥身上,總是覺得他有大哥的感覺,所以才……”
赤井秀一伸手輕輕拍了拍世良真純的後背,他抬頭目視遠方已經亮起來的天空,太陽已經升起來了,但有人卻永遠落幕在了夜晚。
他活着的時候是永遠隱藏在暗處的特工,沒有親人,沒有國家,曾經說希望一切結束之後,能光明正大的活着。可是卻還是死在了黑暗裏,沒有鮮花也沒有掌聲。
在赤井秀一心中,陸酒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他們初識於一場單方面的惡作劇,交鋒在醫院,互相懷疑過、也並肩合作過。斗過嘴,打過架。從沒承認過對方是朋友,但勝似知己,至少赤井秀一是這麼想的。
如果沒有這些事情,也許他們真的能成為朋友?赤井秀一又暗自搖頭,如果沒有這些事情,也許他們也就遇不到了。
與此同時,在手術室中。
“患者心率驟停!”
“腎上腺素靜推!快!”
……
工藤新一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有些飄忽,他的四周是一片漆黑的,他不停的向前奔跑着。他看見前面有一束光,於是拚命地跑向那束光。
光的後面,是他熟悉的帝丹高中。在學校的小路上,工藤新一看見前面站着一個穿着咖色風衣,身形高挑的人。
“那是……”
工藤新一覺得那身影非常眼熟,不自覺走了過去。正巧對方忽然回過了頭,一雙緋紅的眸子帶着笑意看向他。
“是工藤同學啊。”
“老師……”工藤新一看見陸酒,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既難過又有些恐懼。
陸酒笑着看他,忽然一陣風吹過,迷了工藤新一的眼睛。他眨了眨眼,再睜開,眼前的陸酒卻變了樣子。
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工藤新一,腹部是一大片血跡,周圍也不再是清新的校園,變成了夜幕下的碼頭。
“為什麼?是你殺了我,工藤同學。”
“!”工藤新一驚的退後,他的手一沉,一把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手上,“對不起,陸老師。我沒想殺你,我……”
“你殺了我哥哥,你殺人了,工藤新一。”
一道聲音從工藤新一背後響起,他猛的轉頭,斯米諾站在他身後,手裏拿着槍。
“砰!”
???悲傷的分界線???
墓園。
陸向熙和伊藤澈站在一座新碑前,伊藤澈看了看四周,低聲道:“熙哥,你還……真立碑啊?哪有自己給自己……”
“那麼多人面前演的,做戲做全套。再說了……”陸向熙看着墓碑上的刻字——吾兄之墓,沒有寫名字,“省的有人追着我要屍體。”
伊藤澈聽了覺得有些道理,可是他看着陸向熙身上籠罩的悲傷氣息不像是演的,似乎是真的像一個剛剛失去哥哥的弟弟。
“我一個人待會兒。”陸向熙忽然開口道。
伊藤澈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多問,點點頭轉身離開。
墓園中微風吹動,陸向熙看着眼前的墓碑,這座空墳到底是立給誰的只有陸向熙自己心裏清楚。
“哥……”陸向熙輕輕喊了一聲,伸手摸向冰冷的墓碑,“你放心,我在這邊過得挺好的,這次我終於能正大光明的來看你了。這是墓園裏最好的位置,等一切結束了,我再來看你。”
陸向熙將一束花放下,轉身離開。當年嚴蔚背着污名十幾年,連烈士陵園都沒資格進入。被不真相和好事的人網暴,連他的墓都被那些人惡意破壞。
到最後,陸向熙只能將嚴蔚的骨灰放在家祭拜,他明明該贏得鮮花和掌聲,出生入死卻只得到了污衊和謾罵。
有些東西不是陸向熙演的太好,只是因為親身經歷過而已。
墓園外,伊藤澈正在抓着三井聊天,三井看見陸向熙走出來,眼睛一亮:“百加得大人,斯米諾大哥出來了。”
“歐洲那邊情況怎麼樣?”陸向熙將悲傷的情緒已經全部收拾了起來,插着兜走到車邊問。
“雅克絲說,一切順利。琴酒大哥的傷也沒什麼事了,不過歐洲還有一些朗姆的人。”伊藤澈回道。
陸向熙打開車門:“叫上潘諾,去歐洲料理乾淨。”